又是一年上元节。
入夜后灯火通明,河岸边上解释画舫船楼,夜夜笙歌。
正值上元佳节,上街的人点着灯笼,穿着新衣走在街上,更有才子吟诗作对,猜灯解谜。
年初大抵便是各地最为热闹的时候。
先生身披风衣,走在那街道上。
将近半年来,他从两届山出发,走遍万水千山,去往各个地方,寻找《玄妖异录》残页。
至今,共寻得《玄妖异录》残页四十九页,《黄妖异录》残页十七页,尽数整理成册。
先生口中吐出一口白雾,忽然顿住了步子。
只见那一旁宅子的门上挂着牌匾——言府。
陈九往里看了一眼,法眼即开,便见那府中一片欢腾之象,言夫人摇着怀中一两岁的孩童,哄其入眠。
“转眼便是一年半,真是快啊。”
陈九没有打算做些什么,那孩子尚在襁褓,没有任何意义。
他迈开步子,离开了此地。
在他离开之际,言府厢房中坐着的言夫人抬起头来,忽的感觉心中一触,将怀中的孩子紧紧抱着。
…………
转眼又是几日,新年的气息已经淡去了几分,但那份人潮热闹却依旧不减。
陈九迈步走进了上京城门之中。
遥想当初,策马上京,还真是跟疯了一样。
入夜过后,上京城中唯余下些许风声,半夜敲着铜锣的打更人唤着时辰,人们也缓缓睡去。
大内皇宫,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转眼一年,萧华已然的白发苍苍,像是老了十多岁一般。
批不完的奏章,上不完的朝,再加上这两年边关不太平,已经折磨的他能以入眠。
忽听一声大风吹来。
“呼~”
嘭踏一声,御书房的大门被大风吹了开来。
萧华咳嗽了两声,抬了抬手。
洪公公心领神会,上前去将那大门关上。
洪公公回到官家身旁,提醒道:“陛下,夜已深了,虞婕妤还在等着呢。”
萧华挑了挑眉,说道:“那就让她等着。”
“是,陛下。”洪公公也不再多劝,只是退至一旁。
萧华思索了一翻,转头说道:“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
洪公公张了张口,无奈答道:“老奴遵旨。”
他退出了御书房,轻声关门,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守在了那御书房外。
萧华放下手中的奏章,捏了捏眉心,他的眼中已然布满了血丝,但种种事情堆在他面前,却又让他难以入眠。
这两年的事,越来越麻烦了。
西北又得增添粮草,坊间又有种种示意,还有土地改革……
如今最让他难以平静的,还是西北边的北漠和长武。
一年半了……
就好像是滴水石穿一般,一点点消磨着大乾的国力,拆东墙补西墙,这些年来,国库都快给搬空了。
“难啊。”萧华口中一叹。
何时才能过太平日子。
“啪嗒。”
却忽听一声脚步从身后传来。
萧华顿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儒衣先生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愣了许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口中念叨道:“陈,陈先生。”
陈九迈步上前道:“短短一年不见,官家竟是这般苍老了。”
萧华望着陈九,说道:“先生倒是一点都没变。”
不仅是面容,连那气质都一点都没变。
“陈先生请座。”
陈九抬手道:“不必了,陈某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逗留不了多久。”
萧华有些惊讶道:“竟还有时事能难到陈先生?”
陈九说道:“大乾秘库中有些东西是陈某所需要的,还得打声招呼才是。”
“秘库……”
萧华思索了起来,却是想不出那秘库中有什么能值得陈九来求的东西。
陈九点头道:“不过是几页纸罢了。”
“几页纸?”
萧华摸了摸下巴,问道:“先生可否描述一下那纸张是何模样?”
“还是陈某亲自去一趟吧,倒不是不放心,而是你们都瞧不见那纸上的内容。”
“这样吗。”
萧华抬起头来,朝门外唤道:“洪广!”
洪公公推门而入,开口道:“陛下有何吩……”
他却是忽然的瞧见那屋中另有一人,不由得愣在原地。
“陈先生?”
萧华道:“你且随陈先生去秘库一趟。”
洪公公回过神来,恭敬道:“老奴领命。”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陈九走出了御书房,朝着秘库走去。
……
一路上洪公公始终都是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九看向了那司天监的方向,见那司天监内灯火敞亮,不由得问道:“监正还在司天监内?”
洪公公答道:“回陈先生的话,监正去年便去了北漠,如今司天监内的则是监正新收下的弟子。”
“可得监正真传?”陈九问道。
洪公公摇头道:“黄监正走的匆忙,似乎也没教他些什么,懂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的观相之法。”
陈九说道:“许是监正年纪大了,也有些老糊涂了。”
“老奴觉得也是。”洪公公赞同道。
说白了,那位弟子往后便是要接任司天监监正的位置的,黄岐道却又不将懂的都教出去,匆匆忙忙便去了镇北。
陈九问道:“洪公公你呢,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洪公公摇头道:“一介阉人,没资格做打算。”
他一直以来都看的明白。
陈九道:“是陈某多言了。”
“无碍的,陈先生。”洪公公笑道。
陈九却是忽有所感,顿住了步子,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楼宇。
“那是哪里?”陈九问道。
洪公公答道:“陈先生,那是大内藏书阁。”
陈九望着那藏书阁,问道:“能否进去瞧瞧?”
“自然可以。”洪公公说道。
洪公公便带着陈先生一同朝着藏书阁走去。
这藏书阁里,自然是有陈九想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停步入内。
当《玄妖异录》与《黄妖异录》越发整合之后,对于残卷便会有所感应,方才陈九明显的感觉到袖中火热,大抵便是有残页在内。
陈九便走便说道:“陈某走时曾让周易照顾我那小狐狸,不知有没有惹麻烦?”
“那倒没有。”
洪公公说道:“只是仙兽时常念叨陈先生。”
陈九摇头道:“陈某自然是了解它的性子的,估计都快给这皇宫都闹翻了吧。”
洪公公也只是一笑,没敢多说。
陈九迈步走进那藏书阁,说道:“便让它再逛逛吧,小家伙总归也是要长大的。”
“陈先生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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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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