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口左阳仪自己都觉得自己傻,还能是为了什么?侯府的下人当然得听他们的主人的,至于主人除了晋寿侯和侯夫人,还能有谁?
“他们为什么要就样做?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爹娘始终养育了我一场,我虽然不能和他们再住在一起,但也不必非要断了来往吧?”
“到你自己身上就想鱼与熊掌兼得了,”阳焱见他脸都揪成一团了,不由冷笑,“那当时你又为何寻死觅活的非要把我挤兑走?”
“我挤兑你?”左阳仪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明明是你舍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赖着不走,三天两头地在侯爷爹面前挣表现,踩着我好显得你能干。”
“我看你真的是蠢得没救了,”阳焱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我那时候说白了不过是借住在侯府,侯爷稍加关怀多是因为我还有几分才学,指着我出人投地之后能帮衬你这个他亲生的骨肉。”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酸话,非要认为我留下是要跟你抢侯府,你也不想想,皇亲贵胄最重视血脉不过,怎么可能将产业传给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你他M的才蠢!”左阳仪被他指着鼻子骂,当即恼羞成怒,“爹娘当然是不可能把侯府传给你的,但是谁知道你会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抢?”
“我用得着跟你抢?”阳焱不屑,“以我的才学就算不是背靠侯府也能出人投地,现在我双腿俱废还不是照样做了东宫讲侍,还能把你弄到手底下来?”
他从头到脚扫了少年一眼,眼中的鄙视流露无遗:“只有像你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才需要祖辈的蒙萌,否则的话一辈子都只能一事无成。”
左阳仪气得直发抖,指着他威胁道:“苏阳焱我劝你不要太过份了,不然别怪我欺负残废!”
“怎么?还想打我?”阳焱嘲讽的神态拉足了仇恨,“像你这样的废物别说我只是两条腿不行了,就算再让你一只手你也动不了我。”
“我草!”被这样赤-裸-裸地鄙视嘲笑,左阳仪要是还能忍得下去,就不是那个敢为了弟弟状告权贵的人了,当即大喝一声举起拳头朝他冲了过去。
然后他就被教做人了。
阳焱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打得嗷嗷叫,而且下手阴狠,全照着他的脸挥拳头,直打得他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就你这样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跟我动手?”他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将,末了手一扬,手帕飘落在狼狈趴在地上的人脸上。
冷声道:“下午的课你不用上,去围着东宫跑十圈,先把你这小身板练结实了,免得以后出去丢人现眼。”
“老子不!”左阳仪一把抓下脸上的帕子,挣扎着爬起来,他脸肿得老高,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苏阳焱你他M别想折腾我!”
“这可由不得你,”阳焱嗤笑,吩咐道,“你们看着他跑,不肯或者是敷衍了事的话,给我拿鞭子抽,打死了算我的。”
两个侍卫是他特意向皇帝求来的,此时他们正一脸震惊,以前只听说这位前晋寿侯世子才学过人,没听人提过他的武艺也这么高啊!
“是。”两人恭恭敬敬地应声,不说陛下有命令过他们全都听先生的,就看他刚才的架式他们也不敢不听,毕竟他们心里估计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打不过他。
“苏阳焱你他M敢!”左阳仪大喊大叫,却无能为力,很快就被两人抓去跑圈了。
一开始他也是不肯动的,不过等鞭子落在身上后,那种钻心般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跑起来,而且真像阳焱之前吩咐的那样,只要他跑得稍微慢点,鞭子就会无情地落在身上。
没多久,他身上那件因为进宫伴读、晋寿侯夫人特意叫人给他做的衣服,就破碎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比乞丐还不如,那可怜的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事情就发生在东宫,太子当然很快就知道了,他原先还很看不惯这个粗鲁无礼的侯府世子,见到他被折腾成这副样子也不免心生同情,连嫌恶之心都淡了些。
皇帝没一会也接到了上报,干脆下发了一道旨意,晋寿侯世子与太子一见如故,特许他留住东宫。
本朝伴读是每天都可以回家的,由皇帝下旨留宿宫中左阳仪还是头一份,臣子们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陛下怕他的惨状被人看到了,误以为他对晋寿侯府不满,还真当他是撞了大运得了太子的青眼。
一时间众臣纷纷向晋寿侯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这人前世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么?这辈子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之前养着的那个假世子,自幼聪明绝顶,引人艳羡了十几年,后来真世子从农家被找回来,他们还在嘲笑他好好的一个儿子被养废了。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不到两年,大家以为是废物的真世子就得了太子的眼缘,当今圣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太子的地位稳固。
哪怕这农户养大的真世子本身是个草包呢,只要有了年少时的这段情意,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必定仕途顺遂。
酸了酸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给赶上了呢?
晋寿侯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当中也很自得,之前他还怒其不争,打算如果嫡子还是这么不成器的话,可以抬举一下庶子。
没想到这傻小子居然运气不小,有本事固然很重要,但有时候运气好还比自身有能力还要强,只要他能继续拢住太子,这侯府以后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左阳仪还不知道宫外产生了如此“美妙”的误会,好不容易拖着踉跄的步子沿着东宫跑,或者说是走完了十圈,整个人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府后要怎样在侯夫人面前哭诉,好把这苦逼差事免了,反正他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苏阳焱那个歹毒的人手底下,不然迟早会把这条命丢进去。
至于晋寿侯,他根本没想过要去求他,一年多的时间他也算看明白了,他这侯爷爹眼里只有侯府的荣耀,他这个亲生儿子没用的话在他那里一文不值。
整个侯府只有他娘对他还有点真心,而且她以前对苏阳焱很不错,由她出面的话,他总该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至于今天被折磨的仇,他心里先记下了,等他平安出去之后,一定会找到机会报回来的!
可惜左阳仪才刚在心里发完了誓,立即就得知了自己被留在宫里“暂住”,大受打击之下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当他在皇宫中过着水深火热生活的时候,晋寿侯府倒是因为他不在而平静了很多,晋寿侯顶着朝臣羡慕的目光,很长一段时间都走路带风。
侯夫人得知儿子的前途有了保障,心情十分舒畅,而且没有他在中间闹出事情,夫妻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有了点新婚时蜜里调油的感觉,每天都面色红润、气色好得不行。
不过他们好了,左阳安就不太好了。
近段时间在他的偷偷挑拨之下,父亲愈发看不上农户养大的嫡子,他趁机几次在他面前露脸,终于让他将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
眼看着一切都很顺利,只要左阳仪继续作死,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磨灭掉父亲对他的感情,自己便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世子,可突然之间他却被招进宫去了。
太子到底是什么眼光?他这好弟弟要学识没学识,要仪态没仪态,整个人粗鄙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堂堂天皇贵胄居然和他一见如故?
左阳安心里恨得要死,偏偏他在侯爷爹面前装惯了,晋寿侯还以为庶长子是不争不抢真心关怀弟弟的好哥哥,每每同僚因为嫡子被太子看重而说了什么酸话,回家都喜欢跟他分享一下。
左阳安:“……”
他心里也很酸,像吃了一车柠檬,求不要再在他滴血的心口撒盐了。
整个家里最平静的当属世子的新婚妻子了,成亲一个月还没有圆房,偏左阳仪那个大嘴巴还有脸往外说,秦云心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现在已经对这段姻缘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不管这所谓的夫君是落魄也好,是富贵也罢,总之她做好自己身为一个妻子的本分就够了。
秦水瑶却很不赞同她的想法,过来串门时娇声劝道:“以前姐夫不知上进也就算了,现在他眼看着就要起来了,姐姐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姐姐只要稍微放下些身段去哄哄他,你这么美,姐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一个未定亲的姑娘家,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秦云心不喜地轻簇起眉头,“低声下气地去求得的宠爱又有什么意思?要我那样倒宁愿就这样清清静静地过一辈子。”
“姐姐……”秦水瑶还想再劝,却被姐姐决然地打断了。
“阿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人各有志,我反正是做不出献媚邀宠之事。”秦云心面色冷凝,若不是面前的是关系一直很亲密的亲妹妹,她真想立即将人赶出云。
“此事以后都不必再提了,不然的话你也别再来见我了。”
“好吧,对不起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秦水瑶状似难过地垂下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秦云心素来清高,只要自己把话挑出来说,她必定不会按自己的说法去做,而且以后还会特别注意以免落得个她最看不上的邀宠的境地。
左阳仪觉得她看不上自己不肯与她亲近,而她又放不下身段不愿主动讨好,这两人这样僵持着怕是一辈子都要做怨偶了。
秦云心,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是那个风风光光的世子夫人,被夫君捧在手心里宠着。
就好好地尝尝我曾经受过的苦,体会一下被丈夫冷落的滋味,眼看着他抬进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吧!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者出来了,是不是完全出乎你们预料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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