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晓曼被阳焱气得肝疼,哪里还能安心休息?
回到住处之后,她便大大地发了一通火,一会嫌茶热了,一会嫌床幔的花色太过时了,将大半伺候她的侍女都发落了一通,这才消了些火气。
等头脑冷静下来,她终于想起如今的严峻形势,急忙派心腹秘密地去请右护法。
宁逊早就知道她会去刺探教主的伤势,他也很着急想要知道结果,因此来得很快。
“宁叔叔,”甄晓曼一见他便满脸忧色地迎上来,“解阳焱的伤势竟然已经全好了,而且功力还更上一层楼,如今已经练成了赤焰神功的第九层,我们该怎么办?”
至于自己连同父亲都被他怼了一通的事,虽然心里很委屈,但她一个字都没提,毕竟某些方面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她要脸,不好意思说。
“这怎么可能?”宁逊骇然,“我从未听说过走火入魔能如此快康复的,除非他一开始就是骗人的!”
“你的意思是……”甄晓曼恍然大悟,“从头到尾都没有走火入魔这件事,解阳焱是在做戏?”
不过随即她又轻簇起眉头,不解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思索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大变,“难道他看出我是在和英哥他们做局?”
“那倒也未必,”宁逊摇头道,“若是他当真发现了,更应该做的是将计就计,趁机将秦家庄那帮江湖人士一网打尽才对,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
“宁叔叔所言甚是……”甄晓曼的脑子彻底糊涂了,“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多半是像我之前所说,如同五年前一样,他想钓大鱼。”宁逊满怀信心地说道,“圣女近段时间不在教里不清楚,最近教中不算太平,星罗堂和幻海堂都有所异动,恐怕是被教主发现了。”
“原来如此,”甄晓曼有些明白了,但她很快又发现不对,“可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解阳焱要将他的真实情况告知于我?难道他就不怕走漏了风声?”
“这……”宁逊也想不这一点,只好牵强地联想道,“或许是他对圣女你特别信任?”
甄晓曼也想不出其他的缘由,只能相信了他的说法。
她心中未免有些自得,解阳焱这个大魔头万万没想到,自己早就看穿了他的真实面目,他却还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第二天整个赤焰教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教主非但没有因为走火入魔而受影响,功力还更进晋了一步。
甄晓曼:“……”
宁逊:“……”
分析了那么久,分析了个寂寞。
解阳焱到底想做什么?两人这下是抓破头皮都想不通了。
宁逊之前在她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如今证明他的猜测全都不靠谱,自觉丢了个大脸,窝在院子里不好意思来见她了。
甄晓曼凭自己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念及还在等着她消息的英哥,忙将回教后发生的事情写信告之于他,以他的聪明才智,或许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也说不定。
秦家庄,在爱人离开的这段时间秦飞英也没有闲着,之前他们与宁逊等人做了一出戏,假装不敌魔教被他们把圣女救走。
为了保密,这件事的实情只有少数几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知道,底下的普通门人和小门小派的都只看到了表面的情况。
意外之喜是魔教居然直入武林大会抢人,如此嚣张的行事引起了众怒,之前对于联合起来抗击赤焰教之事还有顾虑的,全都改变了态度,众志成城地誓要推翻魔教。
原本为了引解阳焱中计而召开的屠魔(圣女)大会,顺势成了抗魔大会,很快议定好所有的正道人士联合起来,一起攻入魔教消灭大魔头。
之后便是选拔领头人,秦飞英作为年青一辈崛起的高手,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许多武林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能制住他的又并无统领武林的野心。
最终这武林盟主一位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众人正在商议该在何时,如何攻入魔教的时候,甄晓曼的信便到了。
秦飞英看完之后顿时喜形于色:“解阳焱那个大魔头竟然当真走火入魔、武功全失,这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大好机会!”
他立即便召来了所有的领头人议事,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加起来总共有近百个人。
人多是非也多,加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服气被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压在头上,他方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便有人出声反对。
“这些年我们也不是没有派出过探子,但赤焰教被解阳焱那个大魔头打造得跟铁桶似的,一点里面的消息都探不出,盟主的消息是打哪里得来的?别不是个假消息。”
“消息是从何而来恕我如今还不能告诉大家,但我可以保证,为我传来消息的人绝对可信。”秦飞英早预料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并没有因为被质疑而生怒,面色沉稳地道。
“哼!大言不惭!”
“对付魔教之事关乎着众人的生死,仅凭你一句话就想叫大家把性命托付给你,未免太过草率了。”
“就是,连消息来源都不说清楚,我可不敢跟着你去送死。”
……
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秦飞英一开始并没有阻止,而是由着他们去说,等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叫嚣着要换盟主的时候,他终于出声了。
“张堡主,据传你们飞霜堡的飞霜枪独步天下,因为太霸道了无人能控制,所以一直收在库房之中蒙尘。”
“但我怎么听说飞霜枪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失窃了?”
飞霜堡主面色一僵,方才还说得起劲,这下顿时焉了。
“杨帮主,两年前贵帮一批价值万斤的货物被劫,江湖传闻是魔教干的,贵帮也没有反对。”
“可我才知道,实际上盗走这批货物的是内贼,而这贼人……”
“盟主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老杨服了,以后定当以盟主马首是瞻。”虎牙帮帮主慌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将自己的儿子抖出来,到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护不住他的。
……
秦飞英一口气点了六七个领头人反对他的声音最大的门派的名字,说出来的全是他们门内的不传之秘。
各门各派,谁又没有一点不好见光的小秘密?
那些被他当众说出来的自是脸色铁青,没被点到的虽然暗中松了一口气,但也心里存了忌惮,再不敢像之前一样肆意反对他了。
“本人无意得罪,”秦飞英见将人镇住了,面色仍旧如常,淡淡地道,“这些消息也是我之前说的那位告之于我的,相信真实性各位心知肚明,那么我之前所说的事情,如今大家应该信了吧?”
“谁知道是不是先用真消息取信于你,再用假消息骗你入套?”
有人小声嘀咕,被他厉眼一扫,顿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他也怕自家的秘事被说出来当众出丑。
经过一轮下马威之后,秦飞英的权威再也无人质疑,众人商议了一番,很快定下了攻打魔教的日子。
事后他爱惜地抚摸着收到的信件,心中充满了柔情——
晓曼居然连他可能遇到的困境都预料到了,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这些应对。
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事事为他考虑的爱人,他此生夫复何求?
远在沽山,换了甄晓曼的信,还模仿她的笔迹和语气给男主出主意的阳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坐起来。
感觉有人在diss他……
“教主~”察觉到他的动静,浑身上下香汗淋漓的甄晓曼颤声哀求,“今天可不可以结束了?属下受不住了……”
“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你就挨不住了?”阳焱站起身直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座不是告诉过你吗?资质差就要多努力,又蠢又笨还懒惰,武功如何能有长进?”
这篇是翻不过去了是吧?
甄晓曼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谁又蠢又笨了?她的资质虽然说算不得绝顶,但比之一般人还是胜出不少的吧?怎么到了这个狗男人的嘴里却变得一无是处?
她很想怼他一脸,可是每当对上他的视线时,心里的勇气就全都消失无踪,只能委屈地道:“可是我练的武功偏向于轻灵……”
狗男人却叫她练习扎马步,这根本就是在整她吧!
她想得没错,阳焱还真是在整她。
她不是还有功夫给情郎写信出卖他吗?
得!还是别闲着的好。
“扎马步是习武的基础,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吗?”阳焱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你这马步扎得,就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说罢一脚踢在她的腿弯处,“大腿和小腿之间要垂直,你这叫垂直吗?屁股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你这叫臀垂地好不好?”
他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甄晓曼只感觉到一股剧痛,瞬间便摔倒在地上,再听到他说的羞耻的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狗男人!老娘一定会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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