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相公,真的不用我陪你一块进都赴考吗?”
已做妇人打扮的姜念慈多了一些娇媚的风韵,此时她正帮简西收拾行李,一想到明天简西就要离家赴考,心里十分不舍。
“这一次去燕都,我有很多事要做,很有可能顾不上你,而且等会试结束后,不管有没有高中,我都是要回乡的,这样来回奔波,对你来说未免太折腾了。”
简西从族中收了一个父母双亡的晚辈做书僮,对方算是简西的表侄,关系差了十万八千里,可那孩子实在可怜,亲叔叔占了他爹娘留下来的田地房子,要不是简来牛和简刘氏善心收了他给儿子当书僮,给他饭吃,还给工钱,恐怕他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那对无良的叔叔婶婶磨磋死。
这一次进都赴考,他会带着那个书僮同行,平日的生活起居就不需要妻子费心了。
而且古代的交通实在是不够便利,从老家到燕都,来回得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又是水路,又是山路,把人折腾的够呛,不如等他高中后回乡祭祖,再带着念慈和家人一块进都。
“可是……”
姜念慈将自己亲手缝制的亵衣放到箱笼中,几次欲言又止。
“别担心啦。”
简西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书册放下,走到床旁,拉过姜念慈的手。
“再说了,有你陪伴,恐怕我的心思也没办法放在温书这件事上了。”
少年眉目清俊,温和含情的声音落入姜念慈的耳朵里,让她的脸颊绯红发烫。
正值新婚,自然免不得耳鬓厮磨,鸳鸯绣被翻红浪,简西说有她跟着必然会分心,自然让姜念慈想到了这种羞人的事情。
“胡说八道,我去帮娘烧饭,你就自己整行李吧。”
说着,姜念慈将手抽了回来,一脸娇羞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简西轻笑了一声,看着姜念慈落荒而逃的身影,只能摇了摇头,将出行必要的东西整到箱笼中。
“听说这次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也下场了,那可是才名远扬的琢玉公子,照我看,这次的状元郎必然是礼部尚书家的这位公子了,我押他十两。”
“非也非也,你们可曾听说过颜绥远颜公子?”
“颜绥远,那不是南江四大才子之首吗,难道他也是今科考生?”
“没错,这位颜才子还是南江的解元呢,凭颜公子的诗才,我押五两,赌他能成为这一次的状元郎。”
“我投……”
“我投……给我押一两。”
临近会试,各地的考生齐聚燕都,城的百姓都极为期待这三年一次的盛事,应运而生的,还有许多赌场开出的赌局,所有人都可以押自己心仪的考生为状元,一旦压中,按照当初定下的赔率,可以得到不菲的赌金。
简西颇有趣味地看着赌场外激烈讨论的赌徒们,然后好奇地踮起脚,透过人群的缝隙查看每个考生名下的投注数目,以及他们各自的赔率。
“公子,您的赔率怎么那么高?”
简西的书僮十分疑惑地在简西耳边问道,因为怕给简西惹事,一路上,这个书僮都不敢大声说话,因此刚刚他的这番疑惑,也没有被第二个人听见。
自从考中解元后,简西就成了当地百姓交口称赞天才神童,人人都用文曲星下凡来形容他的聪慧,简西的这个书僮是他本家的一个小辈,更是无比推崇这个让简氏一族扬眉吐气的公子。
在他看来,别人也应该这样崇拜他家少爷才对,可是来了燕都之后才发现,自家少爷在那么多考生里,似乎并不起眼。
赌场也是要赚钱的,看一个考生在百姓心目中的夺冠可能性,可以通过赔率得知。
一般来说,考中状元可能性最高的考生,赔率越低,相反,考中可能性越低的,赔率越高,这样综合下来,赌场才能赚钱。
书僮看少爷名下的赔率是一赔七,而赔率最低的那一位考生,赔率只有一赔二,刚刚那些人口中谈到的侍郎家的公子,和南江来的才子,都是接近于这个赔率的。
“这位蠡南的解元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正当简西准备回答小书僮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提到了简西的名字。
“倒是一个人才,可惜啊,太沉不住气了,如果换做我是他,肯定会沉淀三年,等到下一次会试,
在一展抱负。”
“是啊,还是年轻了些,怎么,他的老师难道没有提点他吗?”
蠡南有些偏远,自燕朝开国以来,蠡南从来就没有出过一个一甲考生,不像是读书氛围浓厚的南江,开国六次科举,已经出了三位状元,几乎每年的一甲,总有一位是来自南江的。
因此一直以来,蠡南的考生从来不在夺冠的热门范围内,这一次也是因为蠡南今科的解元太过年轻,才得到了几分关注。
“也不知道这位小解元模样如何。”
有人嘿嘿嘿笑着说道,如果那个解元是个模样俊秀的,没准等科举结束,还会有另一番机缘呢。
谁让历年参加会试的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未婚配的少年屈指可数,甚至一两届都难出一个,但凡那解元模样清俊一些,就极有可能被人注意到,招为佳婿,好生栽培一番。
“谁知道呢,人家既然能在束发之年考中解元,必然是埋头苦读的书呆,试想一个总是捧着书坐在房间里的少年,极有可能身体虚弱,眼下常年青黑,病怏怏又郁沉沉的模样,哪能讨小姐们的喜欢呢。”
“就你嘴快,人家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小心衙役抓你。”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书僮替自家公子抱屈,简西却听的津津有味。
“我有一百两,押这位蠡南的简解元高中。”
简西拿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交到那位赌场管事手里。
“这位公子,可想好了要押注,这钱我一旦收下了,可不会退还给公子您了。”
管事倒吸一口凉气,寻常人压注都是一辆、五两的押,鲜有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更何况,押的还是简西这样冷门的考生。
“我就是觉得这位考生的赔率高,他要是侥幸考中状元,我岂不是净赚了七百两银子。”
简西笑了笑,旁人看他年纪尚轻,只当是哪户富贵人家养的败家子,光想着挣七百两银子,却没想过一旦赌输了,他这一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管事笑了笑,接过简西手里的银票,然后给了他一张凭证,到时候放榜,可以根据这个凭证来兑换。
简西刚刚并不只是单纯的为自己添个彩头,而是在投注的同时了解了一下这次自己的竞争对手,原身并不关注科考,因此简西也不知道原本这一届的三甲考生分别是谁。
他飞快扫了眼名录,然后将每个人的姓名和赔率记在心底,这才从人群中离开。
“公子,我有些肚子疼,想上茅厕。”
正当简西闲逛的时候,书僮忽然捂着肚子哀嚎了两声。
“这样吧,公子,你在前面的茶馆歇歇脚,我去一下茅厕就回来。”
书僮指了指不远处的茶馆,恳求地说道。
“好。”
简西看那孩子确实很急的样子,点了点头答应了。
小书僮看简西拐进了茶馆,确定对方看不见自己后,一溜烟跑回了赌庄,拿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钱,共计一两三钱,都押在了自家公子身上。
公子押了自己一百两,足以见得公子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干脆也把自己的所有私房钱押在公子身上,一旦公子高中,他的一两三钱就会变成十两左右的巨款,想想都让人激动地睡不着觉呢。
“简公子,咱们爷有请。”
简西刚在大堂坐下,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叫住。
对方的下盘很稳,眼神坚毅带着煞气,一看就是见过血的护卫,而且对方一张口就喊出了他的姓氏,说明对方的主子是自己认识的人。
简西的脑子瞬间转了好几个弯,他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敌意,对方应该不是他的敌人。
简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那个护卫做了一个前面带路的动作。
那人的主子就在茶馆的二楼,那是一间靠窗的房间,可以眺望到赌庄,简西心里盘算着,对方即便听不到赌庄的谈话声,可根据动作,也该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简西心里思索着,自己给自己投注,应该也算不得丢人的事情吧。
“主子,简公子到了。”
护卫在门口禀报了一声。
“进来吧。”
里面的人声音颇为低沉,简西耳朵稍动,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雅间的门被里头的仆从打开,简西提着一口气走了进去,眼神飞快地瞟了眼屋里的两位主子,然后心中一凛。
一位是他的熟人,几个月前他曾经救过的七皇子寿王,还有一位,比寿王更年长些,也更有气势,简西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必然是寿王的嫡亲兄长,三皇子雍王,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简西拜见雍王,拜见寿王。”
简西撩起衣摆跪下,直接点名了对方的身份。
“呵!”
寿王敲着手里的折扇,他说什么来着,这人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当时他说自己是游商的时候,简西却配合他演了那样一出戏。
不过,当时既然装作不认识他,现在怎么又暴露了呢?
不同于寿王,雍王眼中的兴味更浓,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少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啪啪啪打脸进行中,国庆期间活动真的太多了,每天都会有突发的约会出现,我真的太难了,今天是短小君,明天估计也是短小君,只能等朋友们都回去上班后闭关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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