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阶精神导师艾瑞克站在残缺的高台上,在他身后是一片断壁残垣,宏伟的晨曦大教堂被彻底抹除,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却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冰寒彻骨。
“贝勒嘉德,她又回来了吗?”
脑袋嗡嗡作响,6阶的死亡,教堂的摧毁,即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神罚,这是神罚!”
“晨曦女神失去了庇护我们的能力!”
人群中有人喊出声。
无人应和。
比起钟楼的大火和十字街的爆炸,眼前发生的事情显然要震撼得多,所谓的晨曦大教堂并不是一栋单独的建筑。
而是一整片,占据了整个街区的连绵建筑。
所谓的教堂区就是因此得名。
可是现在呢?
连同晨曦教堂一起被摧毁的还有20年以来教会在这里树立的威望,信念一旦轰塌,短时间之内就没办法再聚集起来了。
“说点什么,想想看,说点什么吧。”市长华莱士走到艾瑞克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艾瑞克转过头,他脸色惨白的如同死人一般,额头上血管粗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飞快蠕动。
“艾瑞克。”华莱士小心的后退半步,艾瑞克此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对,类似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市政厅失控的贝尼特。
“没关系的,这都是女神的考验。”深吸一口气,艾瑞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该怎么办?”华莱士满脸苦涩,几分钟以前,他本以为自己的政治生涯会在此葬送,可现在来看,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哈哈,那些愤怒的议员和贵族们也许会联手把他送上断头台,命都要没了,政治生涯又算得了什么?
眯了眯眼,逆着光,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雷克。
他看到那个男人胯部抖动,右手握拳伸出了自己的中指,虽然看不懂这个手势的具体含义,但从马雷克的动作里,华莱士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屈辱感。
另一边,隐藏在人群里,萨弗里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这就是星空契约的陨石天降吗?”
“狗屁的陨石天降,这是流星雨!”纽可门歪了歪嘴。
“真见鬼,如果6阶的星空贤者都有这种力量,那两国对战的时候还需要什么火炮?让这些家伙去对方的城市中心转上一圈,什么国王贵族都一起轰死算了。”
“太古怪了,我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超凡力量的波动,释放陨石天降的星空贤者呢?”纽可门皱了皱眉。
“那家伙该不会是打开了一片星空之门,把其他地方坠落的流星雨转移到这里来了吧?”
想了一会儿也理不清头绪,“哼哼,发生了这种事情,神谕教会在利亚姆城是没办法立足了,死了一个6阶,毁了一座教堂,却连凶手的踪影都没有看到。”
“在我的印象里,神谕教会可从没吃过这种大亏。”
不仅是纽可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同样藏在人群里的西格蒙也一脸惊讶,他释放的陨石天降其威力比起贝勒嘉德要强出了太多太多。
“是梦魇马车的增强,还是说这才是陨石天降的真正威力?”
这时候,马雷克主动站了出来,他带领其他猎魔者维持秩序,疏散人群,还有最重要的……
合影留念。
这家伙竟然让小胖子哈里斯用小车推来了一架庞大的照相机,当着所有神职人的面和其他猎魔者一起在晨曦大教堂的废墟前合影。
这一举动,害得本就精神几近崩溃的艾瑞克险些失控。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市长华莱士身边,“亲爱的市长先生,我想在这里修建一个十字街爆炸案的纪念广场。”
华莱士脸色僵硬。
“在广场上矗立几座雕像,关于雕像的形象,我有一点想法……”
“不可能,这里是晨曦教堂的……”艾瑞克上前一步打断了马雷克的话。
“哦?”他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你说的教堂在哪儿?”
“不要说一座,就是十座我们也可以立刻修建起来。”背靠庞大的帝国和附属国,修建一座教堂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们答应不答应的问题,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利亚姆城的市民还会同意你在这里修建教堂吗?”
“或者说,修建好了又怎么样,说不上哪一天,嘭!它又被炸平了。”
艾瑞克脸色铁青,和同病相怜的华莱士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至少在利亚姆城,属于神谕教会的时代结束了。
而另一边,西格蒙随着疏散的人群离开,在正式举行葬礼之前,他不打算和马雷克他们相见。
那种记忆被抹除的感觉依然在影响着他,他甚至担心有未知的存在可以直接看透一个人的想法。
如果特蕾莎真的有古怪,那么马雷克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在葬礼上的表现一定会有所不同。
保险起见,西格蒙决定等葬礼结束之后再去主动接触马雷克,至于现在,他压下了直接去找特蕾莎的冲动。
晨曦大教堂的毁灭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但给整个城市带来的冲击却远超以往。
消息扩散全城,每一个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的深远影响。
上午时分,太阳升起来后没多久,天色便诡异的阴沉下来,很快淅淅沥沥的下起雨,直到午后也没有停歇。
因为雨水,外出的人都变得少了,再加上清晨的毁灭事件,整个城市似乎都失去了活力。
城南墓园。
撑着伞,马雷克等人将手边的事放到一边,准时出席了西格蒙的葬礼,没有神职人员的祷告,墓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雨水拍打墓碑的声音。
棺材里只放了西格蒙平时穿戴的衣物,以及从爆炸现场捡回来的扭曲手杖,入土、掩埋,参与葬礼的人纷纷来到劳伦斯和特蕾莎身前。
“请节哀。”
劳伦斯一脸疲惫与哀伤,特蕾莎却脸色沉静。
就在整个葬礼流程正常结束的时候,站在伞下的特蕾莎突然抬起头,目光锁定了某个方向。
“怎么了?”劳伦斯发现了她的古怪。
“没什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众人在墓碑前静默,湿润的泥土上整齐地摆放着特蕾莎亲手折断的鲜花。
墓碑上铭刻着:
这里埋葬着一个儿子,一个哥哥,一个可敬的异乡人。
远处的阴影中西格蒙心中狂跳,在与特蕾莎目光相错的一瞬间,意识里沙漏中的能量爆涨。
“我的妹妹啊,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