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和方应许满脸懵逼的视一眼,终于发现了劲的地方。
方应许:“别别别——”
沈黛:“等等等——”
这他妈。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宿危倚在轿中,轻飘飘地落地。
轿子旁边列两队女侍,有人撑伞,有人端茶,有人执扇,还有两名女侍在前面执金色花鸟纹的香薰球。
身鎏金竹纹锦袍的青年徐徐从九游轿中走出,停在了沈黛面前。
“唔,这就是阿应喜欢的小仙君?”
沈黛打量眼前的宿危。
若说他是宿檀的亲哥哥,她是相信的。
这兄妹二人都生了一副好皮囊,宿危墨发如瀑,额间覆一条金镶玉的抹额,配他这一身流光溢彩的门服,活脱脱的就是一副奢靡无度的富二代打扮。
可宿危眸若寒星,面若好女,是雌雄莫辩的极艳丽容貌,哪怕是这样金光流离的门服,以他的容貌也压得住。
只可惜方应许从小到大都和这位表兄付,此刻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马指他鼻子骂:
“宿危!你说什么恶话呢!这是我师妹!你做个人吧!”
宿危浑在意:
“师妹而已,别说得像亲妹妹一样,你可没有亲妹妹。”
沈黛听他方应许说话如此客气,忍住皱了皱眉,开道:
“仙君此话差矣,我与大师兄虽只是同门师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情同真兄妹,的确是没有半点所谓的男女情爱的。”
大约是重霄君刚才那一句“提亲”给沈黛的冲击大了,导致原本老实巴交的她也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说完这一句,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问了一句:
“大师兄,是这样吧?”
方应许也受到了莫大冲击。
他正试图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捋清究竟是哪里除了问题,又听沈黛这样确定的问了一句,当即更加崩溃:
“肯定是啊!师妹你清醒一点,这个候你就别跟添乱了吧,然待会儿师尊和师弟要是知道——”
话音未落,紧接就传来一个含笑意的嗓音:
“知道什么?”
方应许背脊一僵。
下一秒,他立马反应过来,回身后款款而来的兰越保证道:
“师尊!我没有!我是!您别听他们瞎说啊!”
重霄君叫沈黛与他一起来法华台的候,便已经人去通知兰越和谢无歧了。
兰越还没踏法华台,就听到了宿危的那句“这就是阿应喜欢的小仙君”。
他眉顿跳了跳。
“是瞎说吗?”
兰越眼尾弯弯,但与平日的和煦笑意同,笑容里带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重霄君的动倒是挺快,我还未同意你的提亲,竟就领我家小徒弟来见宿家人了,重霄君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吗?”
“提亲可以急。”重霄君语气恭敬,“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向沈仙君表一下我们的诚意而已,阿应常与女孩子打交道,我父亲,自然是要帮他制造一些机会。”
方应许目瞪呆:
“……表什么诚意?操什么?你说什么呢?”
重霄君奇怪地看他。
“自然是你仪沈仙君的事了。”
方应许只差原地跳起来:
“谁说我喜欢师妹了!??”
“难道你沈仙君这么好,就只是将她当做师妹?你何是那种女修温柔体贴的人了,就算是你表妹宿檀也没这么好过。”
方应许被气笑了:
“宿檀和我师妹能一样吗?就宿檀那格,人人只能顺她的意,谁顺她的她就要找别人痛快,越长大还越学会装五做六了,端一副遗世独立的架子,实际眼就针尖大,怎么能和我师妹比?”
重霄君沉思片刻:
“既然在你眼里沈仙君这么好,你就真的丝毫动?少年慕艾没什么好意思说的,我知你一修道,但若有道侣在侧,于你而言并是一件坏事,我之前便同兰越仙尊说过提亲的事,只要你与沈仙君二人情投意合,就算兰越仙尊同意,我也会尽力你二人争取。”
方应许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前段间师尊他的态度那么奇奇怪怪,是督促他修炼,就是把他和沈黛隔开。
感情都是因重霄君在背后给他来了个背刺啊!
“我没好意思说!”
方应许也算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此此刻竟然生出一种小候百莫辩的气愤。
“我也没说以后都清寡欲离红尘结道侣,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误会了什么,但我真的只把沈黛当做师妹!你的玄都难道整天都很闲吗?去管管修真界的大事,管我找找道侣干什么?”
好在方才兰越等人赶来的候,沈黛就有所预感,及拉起了隔音结界。
否则今次可真是在修真界大能们面前闹了一个大笑话。
过沈黛还是有些疑惑,重霄君何这么急参谋方应许的婚事?
修士驻颜有术,金丹期修士寿命可达一两百岁,多得是七八十岁甚至百来十岁才找到合适道侣的修士,甚至更多修士都是独自修炼,来去自由。
重霄君这么急,是什么?
重霄君见方应许的神色似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他想当然了。
方应许待沈黛前所未有的好,或许真的只是单纯将他当个师妹关爱,并掺杂其他的感情。
兰越听完这两人的话,也发觉此事从到尾都有可能是一场误会。
方应许待沈黛过是师兄妹情谊,重霄君也只过是误以方应许沈黛一片情深,想要做一个父亲会做的事情,弥补这些年的空缺。
只过,阴差阳错,从根本就错了。
“……是我误会了。”
重霄君眸中掠过一丝低落神色。
沈黛有些诧异,这位正道魁首往日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都是一副铁面无私严谨淡漠的模样,此刻那坚硬的面具露出了几分微可查的裂缝,令人竟无意中窥见了面具之下的几分柔软。
重霄君统领仙门百家几十年,从未低过,此刻一句“抱歉”到了嘴边,最终也没能顺利地说出。
“大师兄——”
沈黛看出了重霄君的欲言又止,连忙在中间打圆场。
“重霄君是以你喜欢我,所以才想要替你向我提亲,出发点其实也是好的,现在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可挽回的后果,我们就当一场乌龙,你也要生气了好好?”
知是什么回忆被勾起,方应许扯开唇角,忍住讥讽道:
“你用替他说好话,这种自以是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了,玄都掌门,正道魁首,他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他让别人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我哪里配生气?在他眼里,我这样就是识抬举——”
重霄君眉间沟壑更深,悦道:
“方应许,就事论事,有什么满直接说,何必阴阳怪气。”
方应许的怒气蹭地一下就窜来了,刚要开准备骂个天夜,就被谢无歧朗声打断:
“既是个误会,如今大家说开了就好了,也省得我师尊总担大师兄瞧了小师妹,手是肉,手背也是肉,哎呀,真是知道该该生气呢。”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谢无歧两拨千斤地缓和下来,沈黛也跟松了气。
方应许也地恍然大悟,指谢无歧道:
“我就说你之前怎么那么好说要帮我洗衣服呢,难怪啊——”
谢无歧从来是什么兄友弟恭的良善之辈,他突然动要帮他洗衣服,方应付当就觉得奇怪,过也没多想。
现在仔细回忆一番,一定是谢无歧早就知道重霄君向师尊提亲一事,但他也知道他沈黛没有非分之想的事情,之所以没说,还是存让他替自己分担火力,在前面分散师尊注意力的打算!
谢无歧。
好狠的一颗,好歹毒的一个师弟!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这个当大师兄的无情了!
方应许转就向兰越,张道:
“师尊,我要告诉您一件重要的事情,其实师弟他——”
后面的话都被谢无歧一巴掌捂了回去。
唇红齿白的少年扬唇一笑,兰越和重霄君道:
“大师兄情绪有点激动,见笑了,待会儿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就好,重霄君您去忙吧,还有这位宿危仙君,今日您是东道,应该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的吧……”
宿危却没应声,而是先下将谢无歧打量了一番。
映在他眼中的少年身量纤长,劲瘦却单薄,少年剑眉星目,神采飞扬,笑起来有种恰到好处的桀骜羁,多一分过痞气,少一分又显得斯文温吞,而他眼尾弯弯,正是少年最英姿勃发的模样。
“,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宿危的目光掠过谢无歧,最后又落在了沈黛身。
“沈仙君,我今日想来见见你,仅因你是重霄君承认的儿媳,更是因你是我妹妹的情敌,你白我的意思吗?”
此言一出,谢无歧和方应许瞬间收声,就连重霄君与兰越也抬眸看了过来。
他妹妹的情敌。
宿檀的情敌。
……所以宿檀喜欢谁?说是情敌,那到底是沈黛喜欢方,还是方喜欢沈黛?
沈黛与宿危的双眸,感觉到一股权势与地位的双重压制,长洲宿家财力惊人,又与重霄君有姻亲关系,势力可谓大。
听了宿危这话,沈黛下意识里慌了一秒,但又想到身后的兰越和两位师兄,又觉得能给他们丢人。
于是定下神,摇摇:
“我白。”
她确实白宿危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宿檀谢无歧有好感,谢无歧虽没有直接了的拒绝宿檀,但也是因方也没有确说意,所以谢无歧只能用冷言冷语来侧面表示自己的拒绝。
这种情况下,沈黛白宿危跟自己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宿危也没想到她这样给面子,顿了几秒,复又开:
“我妹妹长到十八岁,第一次人有几分好感,但感情到底是放在架子供人购买的货物,我这个做哥哥的别的帮了她,但总能替她来问一句——”
“沈仙君,你喜欢谢无歧吗?”
沈黛全然没料到宿危会问得这么猝及防,这么直截了当。
蓦然间,好像被人悬了起来,浮在空中,一下一下,跳得急速而沉重。
谢无歧面看出什么情绪,倒是兰越的视线落在了沈黛面,似乎也想要听听她的答案。
沈黛没有回,看清谢无歧的表情。
她抿唇沉思半响,终于开:
“他是我二师兄,我自然是喜欢的。”
兰越听了这话,中轻松几分,面又恢复了往常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两手揣进宽袍之中,微微笑道:
“错,阿歧待黛黛一贯很好,黛黛当然也很喜欢这个师兄,宿檀仙君喜欢阿歧,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宿危仙君专程来问我小徒弟,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宿危得到了沈黛的答案,也很自然的将这话理解了沈黛的否认,就像刚才她否认自己喜欢方应许一样。
“只是同门情谊,这事就好办多了。”
宿危面浮出几分笑意,悠然解释:
“还请诸位见谅,实在是我兄妹二人父母早逝,我如兄如父的带阿檀长大,养得娇惯了些,自然就有些关则乱。”
谢无歧听了方才沈黛那番话,面看出是喜是怒,但语气淡淡的,带易察觉的冷意。
“宿危仙君这话说得好笑,只有你妹妹娇惯,难道我师妹就娇惯了?你一会儿说她是你妹妹的情敌,一会儿又质问她一些无聊的问题,这次是我师妹脾气好才回答你,下次可没有这样客气的道理了。”
宿危看眼前少年,他生来有一副笑模样,便是笑也显冷漠,难得像此刻这样面如寒霜,咄咄逼人。
他挑眉:“谢师弟这是被沈师妹划清了界限,所以恼羞成怒了?”
谢无歧眸光寒凉,正欲怼回去,忽然被沈黛打断:
“宿危仙君,我的话还没说完。”
宿危扫了一眼谢无歧,才沈黛道:
“沈师妹请讲。”
“我与二师兄虽只是同门情谊,但宿檀仙君若想要追求我师兄,恐怕也是于理合的。”
宿危笑意敛了敛,看沈黛的神色认真了几分。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于理合?难成沈师妹信奉凡人界那套道理,认女子动向男子示好就是矜持?”
沈黛摇摇:
“自然是。”
宿危有些耐:“那又是何?”
他妹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喜欢却得到的。
从前没有例外,谢无歧也能是这个例外。
在宿危这样的十拿九稳中,他面前的沈黛却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媚爽朗的笑容,望宿危,一字一顿道:
“因是男未婚女未嫁,我二师兄,是已婚的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