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谢重星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去学校。
其实家里离学校不远,有直达的客车,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很是方便,但谢重星还是选择了住宿。
他就读的一中学校,是新做的学校,因为资本够,所以很舍得花重金,因此学校门面做的恢弘大气,还有两座三米高的石象坐镇,显得很有气派。
除了学校设施,学校股东们在师资上也花了重金,各方面一个综合,再加上并非公立学校,因此学费自然也是很贵的,一个学期也要八、九千,按谢重星的家庭条件,是无论如何都读不起的,然而,他全免了学费,甚至还有奖学金和生活补贴,只因为他中考时,是全市第一的成绩入学。
谢国旭一家,却不知道他的成绩到底如何,只相信了谢重星透露出来的表面。
也因为如此,谢重星才没有过得太过窘迫。
很多时候,谢重星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谢国旭与刘秀的亲生子,然而他那张脸综合了谢国旭和刘秀两人的所有优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也实在说不出来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对两个孩子,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差别,谢重星不明白,但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期待。
他收拾好东西要出门的时候,天还早,谢国旭光着膀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的谢重星一眼,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父爱似的,问:“去学校?”
谢重星顿了一点,点了点头。
谢国旭问:“有钱吗?”
谢重星仰起脸看他,谢国旭目光与他那双漆黑的眼瞳对上,又扭开了,“没钱先找你王老师借,等你以后出息了还她就是了。”
谢重星说:“走了。”
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国旭喝了水回到了床上。
刘秀迷迷糊糊地问:“他走了?你没给他钱吧?”
谢国旭说:“没钱,那王老师不是对他挺好的,还资助重星上学,我看给她当儿子得了。”
刘秀哼了一声,说:“那孩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在他身上花一分钱我心里都膈应得慌。”
谢国旭说:“当初让你送掉,结果你坐地抬价,就为了五千块钱,把人砸手里了,现在不是活该吗。”
刘秀说:“你懂什么,那个京佬一看就很有钱,还戴金手表,还差这五千块钱?”
谢国旭说:“要是不差钱,能听你抬五千块就走人?”
刘秀恼道:“算了,懒得和你说,睡觉!”
谢国旭也不说话了,房间重新陷入了静谧。
谢重星不知父母的争执,他很早来到学校,校门都还没有开。
他看着人很沉稳文静,骨子里也有疯狂的一面,他从阔气的大门绕到了高耸的围墙外,仰起头看了一眼,便摘下背后的双肩书包,将书包丢到了围墙里,而后便退后几步,助跑之后,攀上了两米五高的围墙。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再等一个小时,就要早读了。
谢重星回到宿舍,已经有人醒了,开着一盏小夜灯,在床上看书,看见谢重星回来,压着声音说:“回来了啊。”
谢重星对他点了点头,转身打开自己的柜子,开始收拾。
他动作已经放的很轻,却还是有人发脾气地叫道:“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谢重星手一顿,便没有继续收拾。
到了时间,宿管挨个来敲门叫早起,寝室的人这才一个个都起来。
一中学校有钱,因此宿舍做的很亮堂,四人一个寝室,有专门的独卫,还有空调热水器,可谓奢华至极。
跟谢重星打招呼的男生戴着眼镜,长相斯文清秀,个子也高挑,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叫做钟一鸣。脾气大的那位叫做付东临,相貌平平,但四肢很发达,体育生。还有一位,叫做赵赵,个子矮小,但长相精致漂亮,若是不看身高性格,那张脸应当挺吸引女生的。
谢重星性格偏冷,不太爱说话,也并不热衷交际,因而只与钟一鸣的关系不错,和其他人的关系,说不上好。
和其他男生宿舍不同,他们的关系不见得有多融洽,因而各自早起后,都没有太多言语,自顾自地洗漱后便各自去食堂吃饭,再去上课。
这样的日子,与平常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很普通的高中生活,却是谢重星期待已久的平静生活。
这周周末,谢重星拜托班主任王老师打电话跟谢国旭说需要补习,才不用回家。
王老师跟谢国旭说明后,挂断了电话,对谢重星说:“跟你爸爸说好了。”
她也没问谢重星为什么不回家,这两年,她也基本清楚了他家里的情况。
谢重星跟她道谢后,便回了寝室。
寝室里,付东临正大声说着他要在金玉酒店开生日趴体的事情,其他寝室的男生也挤了过来,很是热闹。
付东临见谢重星过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又弯起唇角,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大声问:“谢重星,我生日你来不来?你要是来,我就让人加一张椅子。”
谢重星看了他一眼,问:“你想我来?”
付东临冷笑了一声,脸色并不好看,“你这什么话,我当然想你来。”
谢重星说:“嗯,我会来。”
付东临故意说:“那你有钱送生日礼物吗?别给我送什么一两块的小东西?那样我会很没面子。”
谢重星终于抬起脸,直视着付东临。
付东临想看他窘迫的表情,然而在谢重星脸上,只有平静,他仿佛思考了那么几秒,说:“不用,我有钱。”
所有人都在,付东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谢重星,他刻意抬高了音量,说:“不会吧,你有钱?你哪儿来的钱?你有钱怎么连鞋子都不买一双,我看你穿这双鞋子都穿了很久了吧,我都替你心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钟一鸣从厕所出来,板着脸对付东临说:“付东临,你够了啊,一个生日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么?”
付东临说:“那我有钱是事实啊,不像有些人,穷逼就算了,还装清高!”
说着,付东临扭头对谢重星说:“我可不是在说你,谢大学霸。”
谢重星说:“嗯,我知道。”
付东临咧了咧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那你可记得来啊,记得带礼物。”
谢重星回答:“会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等人散去,寝室里只剩下谢重星和钟一鸣后,钟一鸣开口道:“付东临也太记仇了。”
谢重星将练习册和笔一一放到桌面上,听到钟一鸣的话,没有说话。
他和付东临积怨已久,有一次月考,他们前后桌,付东临要求他将试卷给他抄,谢重星没有答应,考完一科付东临还私底下来逼他,他仍然不松口,这仇便结下了。之后付东临也时不时言语相刺,当然有钟一鸣在的时候,付东临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钟一鸣看了看谢重星,问道:“你还有钱吗?要是没有,我还有点,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
谢重星说:“不用,谢谢了,我有钱。”
钟一鸣说:“真的不要勉强,我可以借你。”
谢重星抬眼,眸光微动,有些动容似的,轻声开口:“真的不用,谢谢你。”
钟一鸣便没有再问,他也拿出了习题册,对谢重星说:“一起做题吧,难得你周末不回家,不会的题目还能问问你。”
谢重星轻声应了。
另一边,秦钟越在酒吧里和黎均打牌。
黎均大秦钟越一岁,十八岁的黎均看着也是一名俊秀少年,穿着一身潮牌,看着青春无限。
总是梳背头的脑袋现在还披着细碎的刘海,露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倒是没有了十年后的油滑,还有些稚嫩。
秦钟越看着这样的黎均,心里那是有着莫名的优越感,“啊,我又赢了。”
他将手里最后几张牌打了出去,赢得了胜利。
黎均说:“你这都赢了几把了,给我留点钱,不然待会儿都付不了酒钱。”
他话音刚落,他们另一名共同好友莫与找到了他们俩,看他们在打牌,不可思议道:“来这儿你们就在这儿打牌啊?”
黎均摊手,“我这是哄祖宗呢。”
秦钟越得意地说:“你赢不过我。”
黎均“啧”了一声,“是赢不过你。”
莫与说:“别玩了,刚刚来了两个很漂亮的小姐姐,你们不去认识认识?”
黎均眼睛一亮,“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
他丢了牌,看向秦钟越,“祖宗,去不去?你还没睡过女人吧?去尝尝鲜?”
秦钟越正要说话,黎均说:“可别说你未成年不能睡女人,我们这个圈子的,睡了女人就是男人,我十四岁就是男人了,你呢,都十七岁了,还小孩呢。”
秦钟越:“……”
他早就男人千百回了。
不能说。
他已经浪了一周了,在一开始的放纵后,到现在莫名的有些空虚了。
黎均看他沉默,问:“去不去啊,要那俩姐姐同意,我多给她点钱,我现场教学。”
秦钟越:“……你玩的太凶了,小心得病。”
黎均不在意地说:“谁得病我都不会,我有固定床伴,就最近北影校花,干干净净的,就这我还戴套呢。”
秦钟越面对这群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朋友,时常有种自己不够变态而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其实谢重星不让他和他们呆一块儿玩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都玩得太开了,互相换床伴、一起3p4p睡人,群p趴体,都是常有的事情,和喝水吃饭一样平常简单。
秦钟越和他们一起长大,到现在都坚持自己是正常人,因此唯独这块儿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并且为自己到了22岁还保持处男之身感到微妙的沾沾自喜。
他这样珍爱自己身体的人,才是对自己和未来另一半负责任的好男孩。
因为这种洁身自好的自豪感,他并没有被黎均的话打动,并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想谢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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