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从志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弹药充足,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
之前打下的的堡垒现在都成了复兴军的兵站和边防哨所,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建立堡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些堡垒虽然在攻打的时候,炸坏了很多地方,但是只要稍加修复就能够继续使用,甚至有些堡垒上面的火炮都还可以继续使用。
王从志已经派人去告诉大都护,让他派人过来修复并且守卫这些堡垒。
王从志他们还没到分兵的时候。沙俄人随时可能沿着堡垒线集结兵力反扑回来。
王从志必须做好迎接敌人反扑的准备。他们的目标是额尔齐斯河。到那里占据一座大型堡垒,他们才会暂时停下,将那里打造成一个对抗沙俄反扑的桥头堡。
身后的那些堡垒都将成为西域西北边的临时哨所所在,构成华夏在西北的最后防线。
之所以说是最后防线,是因为西边还有依托夷播海建立的草原无人区。那里是一片缓冲区域。
说实话,沙俄人修筑的这些堡垒真的非常好,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堡垒的外形设置都是没得说的。
而且每个堡垒之间的距离都计算得非常考究。
要不是复兴军在火力上由绝对的优势,敌人也没有事先的部署。否则别说攻下这些堡垒了,只要在堡垒外面被挡住几天,部队的饮水就会成为大问题。
奥伦堡要塞是沙俄经略中亚地区的西部桥头堡。
同时,奥伦堡也是沙俄所经营的中亚堡垒封锁线的西北部起点。
这里位于乌拉尔河的上游,航运可以直接进入里海。
其北边就是沙俄的东欧大平原腹地。
沙俄一直非常重视这个地区。
奥伦堡的总督瓦西里·彼罗夫斯基是沙俄经略中亚的急先锋。
1839年11月,当时的奥伦堡总督彼得洛夫斯基,派5000多人远征希瓦汗国,遭到暴风雪袭击损失惨重,未能得逞。
此战之中沙俄的损失严重,他们一共在恶劣的天气中损失了几千士兵以及一万多头骆驼。
经过此战之后,沙俄才放慢了攻略中亚的脚步。转而先稳固哈萨克斯坦这各桥头堡。
彼得洛夫斯基也因为这件事情被去职。
1853年,瓦西里·彼得洛夫斯基再次成为了奥伦堡的总督。
这次,他改变了当初的战略。不再依靠手中的军队去蛮干。
而是严格地执行堡垒战术。一步步向前推进,他准备围着哈萨克草原建造一圈堡垒。
北边沿着额尔齐斯河,这条线上的堡垒早就已经建好了,东边贴着华夏的天山山脉以西向南一直将堡垒先建到巴勒喀什湖。
在南面沿着锡尔河也就是华夏的楚河再建造一圈东西走向的堡垒圈。
彼得洛夫斯基在心中有一个大的战略。之前他考虑的更多的是英国人在南面的阻挠。
他知道英国人是不可能让沙俄从中亚向南获得印度洋的出海口的。
所以在沙俄经略中亚的过程中一定会受到英国人的阻挠。
但是在彼得洛夫斯基原来的计划中哈萨克南面的三个中亚国家布哈拉、希瓦以及浩罕汗国必须要掌握在沙俄的手中。
但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华夏打断了他的计划。
这次从哈萨克进攻华夏并非是由他主导。而是由他的老对头赫里斯坚科主导。
因为之前的失败,彼得洛夫斯基一直被人攻讦。这也是他现在采用这么低调的办法的原因。
堡垒战术必须要执行下去。
不然中亚恶劣的条件就是沙俄大军最大的敌人。
此时的总督府内,一个穿着破烂的军人的正在描述这一场恐怖的战争。
没想的自己的老对头赫里斯坚科此时却是遭了败仗。
彼得洛夫斯基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
“总督阁下,我们的当时拥有五万骑兵,而对方的骑兵不过只有四千人。”
“列昂尼德将军先用火炮试探对方,可是对方的火炮要比我们的先进的多,炮战打不过。将军准备发挥我们骑兵的优势。”
“他将我们五万骑兵分成了四个阵营。将敌人完全包围起来。然后发动了骑兵的冲锋。”
“在我们的包围圈中一共只有四千骑兵以及不到六千人的步兵。”
“本来这场战斗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我们可以看出敌人实际上也是仓促应战。因为我们是在行军的路上相遇的。”
“当时,我们正在全力攻打一座敌人的城池。那支军队明显就是仓促过来解围的。”
“敌人的火炮是很厉害,但是在野外这些火炮并不能够完全阻止四面八方冲来的骑兵。”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在意敌人阵营前方的马车,那些马车有些像鞑靼人的大车。上面有车厢,车厢的后面还有帘子遮住。”
“我们都以为那只是敌人的补给车或者是载着一种小型火炮。”
“可是当那道帘子掀开了之后,我们才发现里面藏的是死神。”
“那应该是一种枪,由很多的枪管捆绑在一起,随着这些枪管的转动,子弹从枪口不断地射出来,似乎跟本就不需要装弹一般,就那样连续不断地倾泻子弹。”这名士兵在诉说的时候,眼睛之中的恐惧之色再次显现。
彼得洛夫斯基眉头紧缩,按照这名溃兵的说法,那么,巴勒喀什湖的东北岸此时要遭殃了。堡垒线现在刚好建在了那里。
如果敌人有更加先进的火炮,那么这些堡垒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肯定要遭殃了。
“该死的赫里斯坚科,都是他把这些华夏人给引了过来。”彼得洛夫斯基在心中咒骂道。
“来人!”彼得洛夫斯基对外面喊道。
他找来了自己总督府的情报官,交代了一下,他现在急需要了解东边堡垒线的情况。
南边的情况他还不清楚,他没有想到,复兴军会直接灭掉了浩罕汗国。
要知道彼得洛夫斯基早就对浩罕汗国垂涎已久。沙俄的军队还攻占了浩罕汗国的位于楚河河畔的白色清真寺。
估计浩罕被灭的消息还在路上,不知道彼得洛夫斯基知道自己到了嘴边的肉被别人抢去了会作何感想。
“你再说说那个速度很快的枪。”彼得洛夫斯基交代完了事情,继续向那个逃回来的士兵问道。
“是,总督阁下,那个枪似乎需要三个人操纵,一个人专门负责转动枪后面的一个曲柄的把手,似乎正是随着那个人转动把手,子弹才才射击出来的。”
“再细节的东西我就看不出来了。还有他们的步兵使用的步枪还有骑兵使用的骑枪都是后膛装弹,而且射程都能够赶上我们的线膛枪。”那名士兵继续说道。
从圣彼得堡传来的消息已经到了,现在彼得洛夫斯基也知道原来的清国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华夏的国家。
现在看来这个华夏的士兵战力不俗。
那么这对彼得洛夫斯基一直以来的筹划造成了重大的影响。
“怎么办?”彼得洛夫斯基在心里想到。
奥伦堡的安全暂时不用担心,但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堡垒怎么办?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东边靠近华夏的堡垒。有很多堡垒都是建在巴勒喀什湖东岸。
那里就是华夏的传统领土。只是这些年原来的清国对西域的管辖越来越松动了。这才让沙俄看准机会在那里建立堡垒。
彼得洛夫斯基重新掌控奥伦堡之后一改之前的大开大合路线。开始变的稳重,或者说难听一些叫作猥琐。
反正他手中就那么点人。哈萨克草原幅员广阔,有时候有几天都看不到一个人。
华夏的西域也是这样。
反正我看你没人,管它是不是你的领土。我先在上面修个堡垒。等你发现了,这里有我的军事设施了,你还能怎么样?
那些游牧部落通常只有领地意识没有领土意识。
他们逐水草而居,牛羊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
对于突然出现的一个堡垒,一般的牧民都不会在意。就是他们要攻打,也不划算。一个堡垒里面能有些什么呢?
原本的清廷就更加不堪了。自己的卡伦都修到内陆来了。边界外面那么一大片土地都不管了。
满清与沙俄对于领土的观念截然不同。
满清的文人还觉得,荒远的土地占据着,还要派兵驻守,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只要我知道是我的就好。不用实际控制。
沙俄不同,他们认为土地越多越好,现在没用,兴许以后就有用了呢。
不管怎么样先用篱笆圈起来。完了再一看,哎?邻居家的院子没篱笆,那么我就将篱笆向他家挪一些,反正他也看不出来。
所以沙俄的领土越来越多,而满清的领土却不断地被蚕食。
彼得洛夫斯基手中只有五千人的机动兵力。
其他的兵力全部都分散在各个堡垒中。整个哈萨克草原圈下来得有上万公里。
堡垒的数量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每个堡垒的驻军不需要太多,那么多的堡垒加起来也是一个大数字。
原本在设置堡垒的时候,也确立了大型堡垒支援小型堡垒的制度。
但是这一制度恰恰可以被敌人所利用。
从这个溃兵的口中,彼得洛夫斯基知道敌人的战力很强,而且手中至少有一万多的兵力。
那么他在大型堡垒中设置那点援军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反而容易被人家围城打援。这又加深了彼得洛夫斯基的忧虑。
最难受的是彼得洛夫斯基自己的手下到现在都还没有穿回消息。
“士兵,你将你看到的枪支的样子描述给画师,让画师画下来。只有这样的才能弥补你逃跑的罪过。”彼得洛夫斯基看向了那个溃兵严肃地说道。
“好的,总督阁下,我一定会将我看到的详细描绘下来,谢谢您的宽恕。”
因为没有接到圣彼得堡的命令,彼得罗夫斯基现在还不能擅自出兵。
赫里斯坚科是得到命令之后才发动的对华夏的进攻。而他并没有这个权力。
现在沙俄国内新皇登基,作为一个老臣,彼得洛夫斯基此时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然很有可能就会被新沙皇所猜忌。
对于新皇亚历山大二世,彼得洛夫斯基了解的并不多。
外面的人都传说这位新任沙皇陛下思想开明、待人宽厚、英明神武。但是这样富有阿谀色彩的评价,谁又会真的去相信呢?
“柯西金,你带领两千骑兵沿着北线的堡垒向东探查,看看东部的堡垒是否出了问题。如果路上遇到了报信的士兵,那么你就前去试探一下敌人的虚实。”
“不过,你要注意不要轻易和敌人接战。如果敌人过来驱赶,你们了解一下敌人的火力情况,然后就可以退回来了。”
“不要直接退回奥伦堡,而是带领沿途的小型堡垒,将我们的人都集中转移到一个大型堡垒的之中,集中力量挡住敌人的进攻,不要让我们的士兵再分散在一个个小堡垒中。”
“那样的话只会被敌人一个个击破。”
彼得罗夫斯基找来了他手下最器重的一名年轻上校军官,将向东支援的任务交给了他。
动用两千士兵,也是他现在的最大权限了。
他知道这两千人起到的作用有限,因为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再是那些游牧部族了,也不是那个软弱而愚昧的大清国。
他在这支军队的身上看到了西方军队的影子。
和大部分的俄国人一样,彼得洛夫斯基也认为这个新成立的华夏国一定是受到英法的扶持,甚至他们就是英法的傀儡。
是英法专门在东方扶持起来对付沙俄的。
“是,总督阁下,柯西金保证完成任务,势必挡住我们的敌人,沙俄的每一寸领土都不容有失。”这个年轻的上校向彼得洛夫斯基保证道。
他是彼得洛夫斯基最忠实的追随者,在他眼中彼得洛夫斯基是一个伟大的战略家。
柯西金一直将彼得洛夫斯基当做自己的老师一般。
这次老师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那是对自己的看重。
懦弱的东方人竟然敢于侵略沙俄的领土,定然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个年轻的将领心中充满了沙俄将领的那种聛睨一切的傲气。
这是沙俄陆军的传统,是他们在一次次的胜利之中建立起来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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