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呐呐(1 / 1)

("白月光以唢呐服人");

……《会坟的诱惑》?

沈和歌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他犹豫了一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说呢?这个名字可真是严肃中透着活泼,阴森中透着俏皮,乍一听带着几分荒谬,可是细想起来居然还是意外的贴切?

——但再怎么贴切,

这名字还是越想越不对劲啊!

沈和歌先是望向了韶阳羽,

不过一秒后,

他就想起二师姐绝不会否认小师妹任何一个无伤大雅的想法,毕竟就连当初“郦抚卿变蛤\\\\蟆”这件事,

二师姐都在第一时间选择深信不疑。

沈和歌闭了下眼,

毫不犹豫地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师父容清垣身上。

虽然师父穿衣时的搭配总是无比风骚,但端看雪腴峰上的布景,

以及他们各个弟子的院落划分,

容清垣本人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纵使这世间也没有人听过容清垣本人的命魂曲,

但是沈和歌坚信,一定不会比《回坟的诱惑》更糟糕了!

承担着三徒弟殷殷期盼的目光,容清垣弯起嘴角,

颔首道:“不错。”

“这名字取得通俗易懂,

又与阿玉的曲风十分吻合,

大俗即雅,是个好名字。”

韶阳羽看向姬冰玉,她的目光十分柔和:“师父所言极是,

弟子也认为小师妹这个名字取得极好。”

沈和歌:“……”

仔细一想,

确实如此。

倘若在这《离谱》上记录的都是些风花雪月、清高古雅的名字,反倒是与它的册名不符。

更何况既然曲风已定,曲谱已存,又何须纠结拘泥于一个名字呢?

顶着姬冰玉征询似的目光,沈和歌洒脱一笑:“小师妹取得这个名字很是不错,

就用它吧。”

除去不在场的郦抚卿外,这个名字全票通过!

姬冰玉心情极好,问容清垣借了只笔,大笔一挥,立刻在《离谱》上写下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看着《回坟的诱惑》这几个字立刻印在了洁白的纸张上,并散发出了淡淡金光,姬冰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不等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了郦抚卿充满着喜悦的嗓音:“师父,你不知道……诶,师弟师妹们都在,那正好!”

郦抚卿穿着墨色长衫,这样沉静的颜色本该与他一贯瘫着的少年面容极其相配,然而郦抚卿的表情毁坏了这一切。

这一次,他不光是勾起了唇角,而是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丰收般的喜悦,仿佛他种下的曼珠草一次性“亩产一万八”似的。

容清垣挑起眉梢:“方才唤你不来,又出去做什么了?”

“不是弟子‘做什么’,是那谢家人做了什么!”

郦抚卿神神秘秘地探出头,得到了容清垣的允许后,他大着胆子在梧桐居布下了一个隔音阵,随后才压低了嗓音,极其神秘的开口。

“前些日子,不是有人放出了白骨魔将怀孕的消息吗?”

听见这事,姬冰玉默默抬起头看了容清垣一眼。

这事情本来就是长清门的几位长老随手为之,如今也不知道传言成了什么样子,这才让郦抚卿这家伙如此神秘。

容清垣回望了一眼姬冰玉,而后又看向郦抚卿,处变不惊道:“然后呢?”

想起自己得知的消息,郦抚卿简直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他故意卖着关子,拖长了语调:“然后啊——”

韶阳羽淡淡扫了他一眼,本想故弄玄虚的郦抚卿立即乖觉起来,他略带遗憾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开口道:“然后弟子今日下山,本是想要去探查一番北面娘子河的事,中途却听见了这个消息,特意赶回来的。”

“据说啊……”

姬冰玉拿起水杯,郦抚卿说得这些她早在之前便已从容清垣的口中的得知,所以此刻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有空给自己泡了杯雪腴花茶。

真别说,这雪腴花不仅好看,连吃起来都十分美味。

世人皆说其珍贵万分,可在雪腴峰的后山储物阁内却遍地都是。

怪不得当日容清垣看不上那一朵佛陀琉璃花,毕竟和既可提高修为,又可稳定心性的雪腴花相比,最多是入药飘香的佛陀琉璃花都算得上是常见之物了。

容清垣当日邀请自己拜入门下时果然没说谎,他确实很富——

“——据说这白骨魔将不止是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那谢家谢文瑞的孩子!”

“噗”得一声,姬冰玉口中的雪腴花茶呛在了嗓子里,她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这消息实在是石破天惊,姬冰玉觉得自己就差把肺都咳出来了,也不知是咳得还是笑得,她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直到鼻尖传来了熟悉的淡淡花草香。

“静心。”

容清垣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动作温柔又自然,让姬冰玉脑中闪过了一瞬“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后,又立刻消失无踪。

开什么玩笑嘛,容清垣这种佛系温柔大美人,大概对哪个弟子都是如此吧!

姬冰玉说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轻松更多些,这些思绪也不过是片刻,她现在最关注的还是郦抚卿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不止是姬冰玉,韶阳羽和沈和歌听见消息后,先是一起表情失控,而后勉强控住了表情,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韶阳羽率先发问:“这消息若是真的,理应瞒得极其隐秘,大师兄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听出韶阳羽语气中的怀疑,郦抚卿双手抱胸,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别不信我!我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咳,自然是有我的渠道的。”

在场几人心知肚明他要说什么,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沈和歌同样微微蹙眉:“若是真的,按照西魔界那位一贯的手段,应该留不得这谢少爷。”

郦抚卿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得到消息后,确实见那谢家把谢文瑞绑起来,大概就要是送往西魔界去吧。”

说道最后,郦抚卿不免幸灾乐祸起来:“想当初那谢文瑞自己动手动脚,企图做些龌龊事,现在好了,他自己要被送到西魔界去了。”

韶阳羽道:“西魔界会对那谢少爷如何?”

沈和歌猜测道:“严刑拷打?”

“可不止是严刑拷打。”郦抚卿勾起嘴角,“西魔界以实力为尊,最是看不起女人,第二看不起废物,这谢文瑞嘛,虽然废物了些,可皮相勉强还可入眼……啧,西魔界那帮家伙可没什么道德底线,荤素不忌的很。”

话题逐渐滑到了危险的边缘,容清垣轻飘飘地看了郦抚卿一眼,收到暗示的郦抚卿及时刹车,他眼睛一转,奇怪地看向了姬冰玉。

“小师妹今日倒是格外沉默?”郦抚卿奇道,“往日听见这类消息,你该是最好奇得才是。”

被郦抚卿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也发现了不对,纷纷看向了姬冰玉。

被众人注视的姬冰玉默默放下了茶杯,抬头有望天。

“啊这、这说起来,大师兄你可能不信,但这个消息其实是出口转内销。”

郦抚卿:???

……

……

姬冰玉简单地将那日的经历与三人诉说了一番,郦抚卿不可思议道:“他就这么信了?”

“嗯。”姬冰玉心虚道,“可能是因为询问了太多次神奇玉米后,不想在继续和它对话下去了吧?”

郦抚卿:?

什么玉米???

反倒是韶阳羽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他和神器对话时,可会活得回应?”

姬冰玉点点头:“会的。”迎着容清垣含笑的目光,姬冰玉不得不继续解释,“就是,嗯,最原始的那种回应。”

她说得委婉,试图将过程梅花,以免破坏了自己在师兄师姐们心中的形象,但姬冰玉不知道,在她将话说出口的第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全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啊————”

不止是郦抚卿、沈和歌和韶阳羽,就连容清垣都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容清垣缓缓开口:“既如此,我建议阿玉此次出行,还是多带些人为好。”

姬冰玉默了一瞬,虔诚地点了点头。

淦,之前不过是她信口胡诌,饶是姬冰玉脑回路冲破天际也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啊!

倒不是为谢文瑞可惜,姬冰玉又不是圣母,她对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觉得把他送去西魔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只是……为什么就连这种瞎扯的谢家人都相信啊?!

谢家到现在还没家破人亡也委实是一个奇迹!

姬冰玉不知道,她之前顺口胡诌的那番话放在任何人身上或许谢家都有怀疑,唯独放在谢文瑞身上,他们甚至连怀疑的心都生不起来。

这可是谢家大名鼎鼎的人物,别看那谢夫人面上一副哀泣模样,其实她儿子是什么货色,谢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说“风流花心”都是抬举谢文瑞了,这根本就是个最花心爱胡闹的人,从小到大仗着谢家,不知在外惹出过多少是非。

也就是仗着谢家嫡子的身份,而谢夫人本人在众多夫人里也算是受宠,这才勉强让他活到现在。

然而谢文瑞却丝毫不知收敛,越活越嚣张,整个人无法无天,自以为能仗着谢家横行霸道了。

可惜这一次,谢文瑞惹到了的是西魔界的白骨魔将,任凭谢夫人如何哭求,谢家家主依旧不为所动,下定决心要将谢文瑞送到西魔界赔罪。

……

“——赔罪?”

赔什么罪?

郦无颜端坐于高位之上,他危险地眯起眼,纵使心下狐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

为表诚意,这一次谢家甚至没有像以前一样传信,而是专门派了一个家族里的后辈来,不巧,正是谢永思。

这谢永思也是第一次见郦无颜,想起那番言论,他的目光不受控地瞥了眼郦无颜的肚子,眼见对方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冷气,又赶忙低下头。

谢永思磕磕绊绊道:“家主、家主说,家门不幸,竟然有人敢冒犯您的天威,谢家不敢擅自处置,便将他绑来,交给您处、处理!”

冒犯?

郦无颜顿时想起了最近不知从何流传起来的传言。

也不知是哪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竟是放出了传言,说他怀有身孕——这根本是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消息,郦无颜得知时,也只觉得荒谬,除此之外就是可笑。

郦无颜不觉得有人会相信,只觉得抓住并处理那些散播留言的人即可。

然而郦无颜万万没想到,这留言仿佛长了腿似的在西魔界飞速散播开来,传得有鼻子有眼,不仅如此,甚至连修道之人都听说过了这番言论!

真是岂有此理!

郦无颜当即暴怒,杀了无数魔人,他丝毫不懂“堵不如疏”的观念,只知道一味地杀戮。

这下可好,流言根本止不住,反而越传越真,甚至连细节都补好了!

郦无颜不是没怀疑过这是四大门派中的某个门派放出来的消息,毕竟能有如此手段底蕴的,显然也只有根基深厚的四大门派才能做到了。

然而,现在谢家却自己送上门来。

谢永思自我认知就是个小喽啰,他虽然也贯彻了谢家人自大的毛病,却也在某方面格外有自知之明。

他深知,若是直接点破郦无颜怀孕一事,自己必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冒犯……”郦无颜踹了踹瘫在脚边尚未苏醒的谢文瑞,“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谢永思浑身颤抖,战战兢兢道:“回禀尊上,是、是他。”

郦无颜当即变了脸色:“你们谢家好大的胆子!”

谢永思被他的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趴在地上,将头低的更低,勉强道:“回禀尊上,与……与谢家无关啊尊上!都是这个逆子,是他自作主张!现如今家主已经将他除名!任凭尊上处置……”

“家主、家主还说,倘若有什么能弥补,尊上尽可以提!”

谢永思的后背被冷汗浸湿,如果说他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在这番对话后,希望俨然已经破灭。

居然真的是谢文瑞!

谢永思心中极其复杂,一方面是唾弃厌恶,一方面隐隐对谢文瑞起了一丝敬佩。

往日里只知道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谁知竟敢搞到了西魔界魔尊大人的头上!

而郦无颜也觉得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这流言总有平息的一日——大不了他多杀几个,关键是谢家“尽可以提”的承诺,这才是郦无颜最想得到的。

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在西魔界里,名声最是不重要了,何况是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

“哼!既如此,本尊就先不与你们计较。”郦无颜眯起眼道,“本尊想要一个东西,给你们谢家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弄到手。”

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了!

谢永思大为震撼,毕竟按照常人思路来看,被这样侮辱后,起码也要让谢家脱层皮啊。

所以……

嘶,看来白骨魔将对肚子里的这位孩子十分看中啊!

若是个男儿郎,他们谢家以后也是魔族太子的母族了!

捡回一条命的谢永思心潮澎湃,他躬身屈膝,抖着嗓子问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清辉玉笔。”

郦无颜又踹了昏睡的谢文瑞一脚,嫌弃地用鞋底在他的胸口磨了磨,毫不在意对方嘴角溢出的鲜血,侧过头看向了谢永思,勾起了半边的唇角。

“一个月之内,为本尊奉上。”

“不然,就是和你们谢家算总账的时候了。”

……

……

而此时,姬冰玉也和同门一起出发了。

雁家这一支属于分支,不同于本家的显赫威望,几乎将偌大一个赤羽洲变成了自家城池,雁家分支只能在小小的淮州桃城称王称霸。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土皇帝而已。

原本为雁父庆生,完全用不上这么兴师动众,不过一来,裴乐夜等人纷纷嚷着要帮姬冰玉撑场面,二来,大师兄郦抚卿和韶阳羽受流明谷之邀,要去北洲边境处探查一番娘子河,而娘子河位于桃城外不远处,所以几人一同下了山。

算起来,此番下山的弟子倒也不少。

下山后,凤飞霜与众人说了一声,先去看望父母了,毕竟她在家中也算是备受宠爱,父母对她也挂念得很。

裴乐夜也是如此,谢喻安则是现他们一步下了山去了趟谢家,所以最后率先到达了客栈中的,只有钟子期和姬冰玉了。

哦不对,也不止是他们两人。

姬冰玉沉默地看了眼在自己掌心中跳来跳去的白色小肥啾。

小肥啾有些像是银喉长尾山雀,只是尾羽上的羽毛成朱红明金色,更加耀眼一些。

小东西长得十分别致,想起它身体内的灵魂,姬冰玉顿时觉得更别致了。

小肥啾与她对视,歪了歪脑袋,口吐人言:“阿玉可是嫌弃我了?”

它——或者说他低下了头,清冽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柔柔弱弱道:“我也知道这破败的身子,配不上阿玉,若是阿玉实在嫌弃,就把我扔在此处好了。”

小肥啾深深低下了头几乎要将脑袋埋在了羽毛里:“反正我又不能配阿玉玩,又不能帮阿玉出气,实在是个没用的坏东西……”

开始了开始了。

姬冰玉面无表情地看着茶香四溢的容·肥啾·清垣,恶向胆边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往他肚子上一戳——

‘啪叽’一下,白色小肥啾应声而倒。

不止倒了下去,甚至海王侧面滚了一下。

化身其中的容清垣:……

罪魁祸首姬冰玉:……

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是如此柔弱啊!

原本还想看看丢了脸的容清垣会如何将这事掩饰过去,谁知这人竟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对着姬冰玉涨开翅膀,眨着黑色的小豆眼,歪了歪脑袋。

……淦!

他真的对自己现在的身份适应的好快啊!

姬冰玉万万没想到,容清垣做人时怼天怼地,做鸟时居然也能如此厚颜无耻!

“我今日要去雁家赴宴。”

姬冰玉想了想,还是对容清垣嘱咐道:“除非必要,你尽量不要出声,免得他们为难你。”

这次来雁家,除了贺寿外,姬冰玉还想要做的,就是拿回那些本属于姬家的财物。

毕竟其中那么多的珍宝,放在雁家,她也实在不放心。

一听姬冰玉有这个想法,五人组顿时兴奋了起来,谋划着要玩一场大的,可惜胡姣姣和江念波被长老派去了流明谷,两人都遗憾得很。

几位长老见此,正好想要磨炼他们一番,索性也就放手不管,看看这几个弟子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凤飞霜与谢喻安率先回家的缘由。

他们两人俱是世家大族,总是能得到点消息,提前布置一番的。

姬冰玉刚踏出客栈大门,就接到了谢喻安等人的消息,得知他们准备就绪后,姬冰玉更是放心了一点。

她掐着时间点准时来到了雁家门口赴宴。

真别说,雁家这几年如日中天,尽管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老爷过生日,但同样是宾客云集,来往衣香鬓影,尽显修仙之人的阔绰不凡,就连车马也可在空中驾驶,引起了底下百姓的阵阵惊呼。

站在姬冰玉牵头的那人感叹道:“上头那是马车?!不愧是雁家老爷,过次生辰,竟是想神仙贺寿一般!”

“是啊。”姬冰玉点点头,无比深情道,“这灵车漂移的场面也是不多见呐!”

站在姬冰玉前头的人,顿了一下,匪夷所思地回过头:“道友怎可如此言语?”

姬冰玉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指了指地上:“修仙之人种下的草是灵草。”她指了指远方:“修仙之人所用的药是灵丹。”她又指了指天上,“那么既然如此,修仙之人所驾驶的马车难道不是灵车吗?”

这人显然是第一次和姬冰玉的逻辑搏斗,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指着姬冰玉“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完一句话。

真是无趣得很啊。

姬冰玉叹了口气,颇感惆怅。

她知道定是这具身体的好姐姐、此方世界的原女主雁流苏又试图给她挖坑,若是她接口了,大概明天就会有什么“姬冰玉小家子气”“长清门的弟子毫无眼界”之类的传言出来。

都修仙了还搞宅斗这套,也怪没意思的。

恐怕雁流苏也没想到,姬冰玉全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堵住了这人的话口后,姬冰玉不再管这人,大步流星地往室内走去,没走几步,她又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下。

“原来是姬小姐回来啦!”管事脸上堆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可眼中的轻蔑几乎要透出来,“不知姬小姐给老爷的生辰贺礼是什么呢?”

又来了又来了。

姬冰玉深深叹了口气,决定以暴制暴。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管事愣了愣:“姬小姐。”

“很好。”姬冰玉道,“我是这个府里的小姐,那么府里的一部分以后都是要由我来继承的,所以我送或不送礼并不重要,况且,我的父亲、继母、姐姐、弟弟都那么爱我,他们一定舍不得收我礼物,只要我来了,他们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姬冰玉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上头,她不禁感慨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管事被这一套话绕得头晕,他完全记不得夫人的嘱咐,只抓住了最后一句,愣愣问道:“那鹅毛呢?”

姬冰玉顿时露出了‘你怎么这么没见识’的表情,嫌弃道:“你不知道鹅是一毛不拔的吗?”

管事愣住:“鹅为什么是一毛不拔?”

姬冰玉摊摊手:“那你去拔拔看?”

“……”

四目相对,终于理清思路的管事假笑了一下:“所以姬小姐是没准备礼物吧?”

管事冷笑道:“这可不好啊,毕竟来宾贺礼是要在前厅唱名的,姬小姐起码拿出个东西,小人才好去唱名啊。”

他拦住姬冰玉身前,显然是不想让她过去,姬冰玉想起今日要做的事情,也懒得与小小管事大动干戈。

于是她想了想,拿出了一块留音石:“古人都说一字千金,那么我今日便金口玉言,送我父亲一句话吧!”

……

……

片刻后,雁府前厅

雁府贯来维持着一些老家族的做派,后头都是些年轻的修士们,而前厅则是老一辈比较有权有势的人物。

此时宾客云集,众人笑语晏晏,彼此推杯换盏地说这些漂亮话,这个恭维一句“修为精进”,那个回应一句“阁下必能突破”,一派和谐。

随着唱名的奴仆不断唱着各个家族送上的精品生辰贺礼,雁父自觉颇有面子,整个人容光焕发,好似又年轻了几岁。

直到有个管事带着一个留音石来到了雁父面前。

“大人,这是姬小姐送您的生辰贺礼。”

姬冰玉当时开了隔音阵,故而管事也不知姬冰玉具体说了什么。

雁父嫌弃地看了眼这块留音石,可此时唱名的仆从已经唱到:“姬小姐,留音石一块——”

“哈哈,姬小姐真有创意。”

“是啊,听说姬小姐同样拜在四大门派之下,说不定此番是有什么玄妙之言呢!”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将雁父架在了高位上,不得不一边嫌弃,一边硬着头皮在留音石内注入灵力——

“在下金口玉言,祝雁老爷长命百岁,岁岁如今朝!”

姬冰玉本想是讽刺一番,毕竟她之后要搞个大场面,到时候等事情结束,雁父一定越想这句话越心塞。

不过姬冰玉万万没想到,如今的雁父听见这话,已经十分憋气了,整个人怒火上头,恨不得当场将她拎出来暴打一顿。

毕竟——

“我记得,”一片议论声中,一位宾客小声与身边人咬耳朵,“这次好像是雁大人的九十八岁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姬小鹅: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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