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年轻人摇摇头道:“这可不是看书能学来的水平,况且有些指标我听都没有听过,可分析下来竟然跟事实相差甚微,绝对是这位先生秘藏不宣的独家绝技。周头,我这人爽直,说句话你别生气,都说京城数你最厉害,跟这位先生比,我看也未必……”
未必怎样,在场的人都听的出他没说完的话。周巍是国内第一批专业的操盘手,经历了股市成立至今的所有的风波,技战术经验丰富,能力在同行中出类拔萃,三五年下来,当初的那批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他不仅没有急流勇退,反而在圈内闯下偌大的名气,心气向来很高!
眼镜男叫艾一乂,这名字虽然坑爹,可他本人绝对不坑爹,名校毕业后进了沪市交易所,从一个穿红马甲的交易员做起,慢慢的接触与股票有关的一切,两年后离开交易所进了一家私募学习做操盘手,有幸跟着几位大神运作了几个项目,进步极快,目前也算小有名气。
但这种名气跟周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当着众人的面,被小字辈这般羞辱,他怒火中烧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奇怪的是,周巍只是不屑的瞪了艾一乂一眼,转身对温谅冷冷道:“要不比比?”
温谅微微一笑,他何等毒辣的眼神,只看周巍说话的时候不时偷看向宁夕,自然知道今天这场无妄之灾的来由。
早知道宁夕魅力大,却没想到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让号称最冷静最沉稳的老操盘手为之失态,不惜违反操盘手八项铁律来争风吃醋。
不过面对这样的人,温谅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你是什么东西?”
朱子萱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的第一个站了起来,一瞬间温谅仿佛回到了火车上初遇她的那一刻,尖酸刻薄、刁蛮任性,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说好听点,你是请来的操盘手,说难听的,不就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仔吗,还是个没什么保障的临时工。你怎么会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脸呢,皮呢?”
“哦,为了防止你的智商听不懂,”朱子萱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合在一起,就是问你,脸皮呢?”
周巍在业界成名之后,还从来没被人当面训的跟狗一样,无论什么人请他的时候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周老师,毕竟他的手一动。就是成千上万的金钱,没人跟钱过不去。当然也没人跟他过不去。
雷方和宁夕是什么人,周巍并不知道,上宁高科9800万流通股,小盘子而已,一亿五千万的资金对他来说更不是大数目,所以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操盘,除了那个很不普通,让他看到第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的女人!
“你……”周巍气的脸色铁青,怒道:“这里什么地方,有你一个小丫头说话的份?”
朱子萱手指着自己,一字字道:“小,丫,头?”
“好了!”
朱子萱刚要有所动作,宁夕突然开口说话。她立刻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对着周巍冷笑。
“来人!”
三个退伍军人唰的站起,宁夕挥挥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道:“把他抓起来!”
“什么?”
周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是说了一句比比看,不愿意就算了,这又不是多么过火的事,至于光天化日之下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三个退伍军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粗大有力的手掌握住双臂,往后一拉一提,同时脚踢腿弯,干净利落将他整个人按的跪倒在地!
“你……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周巍梗着脖子大喊,一个国字脸的人看到宁夕微微皱了下眉,立刻伸出右手捏住周巍的下颌,不知用了什么暗劲,让他痛苦的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温谅安坐不动,看不出心中所想!
“周巍,你让我很失望!”宁夕缓缓起身,走到周巍面前,如墨的双眸不见丝毫情绪的波动,淡淡的道:“沉默、忠诚、自矜、谦卑和低调,每一个操盘手都该有的自我修养,你身为其中的佼佼者,究竟做到了几点?”
周巍艰难的抬着头,宁夕的神情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灵在俯瞰脚下众生,无悲无喜,无嗔无怒。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嫉妒是多么的可笑,那偷偷浮现脑海的妄想是多么的愚蠢,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何能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多年操盘生涯养成的心性终于冲破了这段时间的迷障,可惜的是,犯了错的普通人可以祈求谅解,可犯了错的的操盘手,下场只要一个!
那就是出局!
宁夕看了雷方一眼,他心领神会,走过去阴笑道:“我们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明白一点了,那就不多说了。等下自己识相点,去个隐蔽的地方待上一个月,要是表现好,等我们出完货就放你出来;要是表现不好,我也不介意那个废仓库就那么一直荒废下去,懂吗?”
周巍太懂了,他合作过的庄家有许多,有的文质彬彬,有的浑身铜臭,也有的不懂装懂瞎指挥,更有的像极了黑社会,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的,恩,也许是因为他以前从没有这么降低过自己的专业水准,可能没机会见到别人野蛮的一面!
所以他怕了,真的怕了,要不是下巴被控制,早不管不顾的求饶了——顶级的操盘手,可不等于顶级的硬汉!
雷方带了两个人将浑身瘫软的周巍带了出去,宁夕一指艾一乂,道:“现在起你指挥!”
艾一乂和另外一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不轻,不过艾一乂听到宁夕的新任命后大喜过望,瞬间忘记了恐惧,因为做了领头羊,交易提成能涨不少,小数点看似没挪动几位,可一想到一亿五千万的基数,除了惊喜,还是惊喜。
钱,不仅勾人,还能壮胆啊!
下午一点,股市重新开市,上午的恐慌情绪还在蔓延,不过卖盘上只是试探性的挂出了几十手的卖单,买单寥寥无几,看来市场还在观望上午收于是不是调整结束。
不过这正中宁夕下怀,又变成了那个战场上冷酷无情的统帅,道:“,砸!”
刚刚回升一点的股价立刻掉头向下,多坚持了一个中午的股民再也受不了了这种折磨,以下的卖单开始大量出现。这次不用宁夕吩咐,艾一乂已经下令逐次撤下己方的卖单,同时在下档挂上小量买单,原本持有的浮筹、跟风微利的浮筹、斩仓止损的浮筹全都在这样凶猛的砸盘下乖乖的拱手让出,被宁夕一方悄悄的笑纳了。
朱子萱睁大了眼睛盯着k线图,忽然看到一处不解,低声问温谅道:“这里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下单,然后又自己卖?”
此时股价已经接近,跌的可谓惨无人道,这时候下档就会无人承接,有些人会想反正套也套了,也就不打算出货,死猪不怕开水烫嘛。所以庄家会在下档先埋下大单子,然后以小单子卖出,让持股者看着下档买单被卖单一点点吞噬,从而产生从众心理,别人都卖了,我也卖吧,于是纷纷出货,庄家就可以再吸一部分筹码!
“这其实就是‘诱’,俗称炸单……”
两个小时又飞快流逝,最终收盘价定格在,虽然跌破了十日均线,不过向下不深,在附近徘徊,这是为了在关键技术位护盘,为的是让另一批看好后市的人赶紧跟进。浮筹经过这样一换手,新的持有者的成本就涨高了,成本高,未来的利润就小,等庄家拉升的时候,压力就会减弱。
经过估算,今天吸纳的浮筹占了流通量的5%左右,也就是说,经过这一天的打压吸筹,在至的价格区域,以均价买进了四万九千手股票,战绩可谓辉煌!
离开了同泰证劵,朱子萱还在感慨不已,尤其经过大厅时,看着满脸期待一夜暴富的散户们,她的态度没有早上来时那么的恶劣,但也说不上好,道:“就这样一群人,还想来炒股发财……能打赢庄家吗?都省省吧!”
宁夕走到外面街道上,身上那股萧杀味道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股市中能战胜庄家的,也只有庄家罢了。一来,庄家可以知道中小投资者的筹码分布状况,而中小投资者不可能知道主力什么时候提高股价,什么时候其实是准备打压;二来,庄家在信息获取上永远领先于中小投资者;三来在人力物力、研究规划等各方面投入上,庄家也占有绝对优势。所以散户赚钱不是不行,但一定要做到两点……”
“那两点?”
宁夕笑看着温谅,温谅只好接话道:“要想赚钱,得先知道为什么赔钱,赔钱的原因也有两个:一是贪婪,一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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