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貌似高尚的理由下,三个不同性格的人聚拢在一起,反复推敲所有的可能性,待谋划已定,温谅去将刘天来请了进来。这个阶段许多事情还不能让刘天来知道,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可信任,相比之下,纪政才真正的难以掌控。只不过温谅所谋干系太大,不到每一个棋子出力的时候,还是懵懂无知一点好。
刘天来面粗心细,自然有这种觉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一概不问。温谅只跟他强调一个重点,纪政跟元大柱的过节,全是因为那三个月的工资款,再无其他,一定要让上下人等都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引发的内部压扎。其他的程序就按照之前的意见,全部交给刘天来去操作。
该交待的交待完毕,温谅伸了下懒腰,说:“纪叔叔,还得委屈你在这里呆两天。昨天把你转到这里来,穆泽臣肯定得到了消息,不过照我估计,他应该还不知道是谁插手,咱们歇息两天等等他的动静。要是穆泽臣那边很快就有行动,咱们不妨先搭他的顺风船走一程,然后中途下船,让他吃个哑巴亏,还不算承他的情;要是他不动,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立刻就能走人。”
纪政会意的点点头,如果穆泽臣那边动手,这边的压力就会骤然减轻,然后让纪委那边突然出手截了自己过去,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穆泽臣起了个头却没收住尾,这份人情自然也就不算,但这样一来,无疑是耍了人家一把,会让穆泽臣大大的记恨在心。
但纪政也明白,这正是温谅的目的所在,如此一来,自己除了死死的绑在他的这辆战车上,再没有其他的退路了。他不怪温谅用这些小手段,想做大事,不周不密不狠不绝,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温谅越是谨慎,纪政就越有信心,毕竟没有人希望有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纪政今晚被温谅刺激的够了,心神有些紊乱,一听这话竟然略有些紧张,“嗯,什么事?”
温谅指指左边那棟两层独立小楼,笑道:“纪叔叔,你比我年长,也比我见多识广,怎么去哄一个女孩子就不用我教了吧?”
纪政苦笑着点点头,在刘天来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温谅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晚他看似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实际上心里七上八下,万分紧张,但好歹一番坑蒙拐骗,终于拿下了纪政。这样既能给那个伤心的小女孩一个交待,也将青州整个棋局彻底盘活起来,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未来之成败,全取决于今夜。
出了大门,夜风冷飕飕的吹着,顺着袖子领口往里面钻,从温暖的屋子里刚一出来,冷热相激,温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左雨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觉得寒冷难耐,下意识的往温谅身边靠去,肩头微微一碰又立刻躲开。温谅扭过头看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笑着拉住她的手,不理她的挣扎强行塞进裤子的口袋里,凑到耳边低声调笑道:“这样暖和点……左局长,天色已晚,不知肯不肯开恩,暂且收留我一夜?”
左雨溪只觉耳边传来阵阵湿润热气,忍不住心乱如麻,脑袋偏到一边,眼睛却看也不看温谅,低声道;“你自己有家不会回,去我家做什么?”
温谅被她妩媚风情的样子引的心头一动,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另一只手探过去搂住她的腰身,鼻端闻着脖颈处传来的处子幽香,强忍着舌尖在那白腻的肌肤上舔一舔的冲动,道:“我一个小孩子,回家晚了屁股会受苦……”
左雨溪扑哧轻笑道:“小孩子有你这样跟人家说话的?告诉你,到了我那里屁股照样得受苦!”
“我不怕……”
左雨溪身子一旋,如蝴蝶般从温谅怀中转了出来,俏立在夜色下,清冷的容颜映着点点星辰,黑亮的眼睛如梦似幻,衣袂翻飞,青丝缠绕,宛若神仙中人。她看着温谅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抿嘴一笑:“你是不怕,可算我怕你了!”
她面对着温谅,双手负在身后,袅袅娜娜,身姿摇曳,一步一退来到车前,后背靠在车上,十指交叉向上翻着举过了头顶,千娇百媚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突然转身上车而去,白嫩的小手在窗户外挥了挥,留下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温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挂着微笑目送她离开,夜凉如水,街灯如豆,有谁知道这个摆着迷人poss的少年心里正在懊悔:mbd,色令智昏,竟然被这小妞耍了,这下可怎么回去?
正在迟疑是不是厚着脸皮拐回去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温谅回头,就见到纪苏从院子里跑来,马尾辫一晃一晃,看上去俏皮极了。
纪苏在温谅身前停住,因为剧烈运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温……温谅,我……”
温谅笑着双手下按:“别急别急,我又跑不了,来,深呼吸,吸气、吐气……”
纪苏真的在他指挥下做了三次深呼吸,红唇开合间,小脸鼓起落下,已然发育的秀美浑圆也在呼吸中上下起伏,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连忙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温谅,今夜如果不能亲口对你说声谢谢,我一整晚都会睡不着的!”
虽然她强作笑颜,但眼中的悲伤还是掩饰不住,温谅知道伤害一旦形成,往往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才能有一些弥合,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总比之前好了太多。
“别客气,纪苏!”温谅少有的没有嬉戏,柔声说:“有些话也许我不适合说,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自己想明白,然后将一切处理的很好。要知道,从初中到高中,你一直是同学们心目中最美丽、最聪明也最善良的女孩,我希望这种美丽、聪明、善良不会因为人生中一些小磨难和小挫折而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答应我,好吗?”
纪苏咬着下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再一次扑到温谅怀里的冲动,双手死死的抓住衣角,用力的点下头:“嗯!”
最后还是麻烦刘天来先将纪苏送回了家,然后再送温谅。在七号院门前停下,温谅笑道:“刘局长,我在青一中跟致和打过交道,他很了不得啊!”这是温谅有感而发,在这个年纪,能像小刘教父那样nb的人才,绝对当的起“了不得”这三个字。
有了今晚的事情,刘天来对温谅的话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不知缘由,又不好问,还以为刘致和在学校得罪了温谅,心里大骂:臭小子这么不长眼,谁都敢得罪?回去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脸上讪笑着:“不敢当,不敢当!”
温谅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就让博彩小教父吃了点苦头。他是实话实话,却不想想今晚妖魅般的表现,早把刘天来震的胆战心惊,突然来这么一句,他要不乱想就白长了一个脑袋啊!
回到家正要蹑手蹑脚的进自己房间,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温怀明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说:“去哪了回来这么晚?”
温谅嬉笑着坐了过去,反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看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市里有事?”
老温轻易的被小温转移了话题,说:“嗯,青化厂的事……先说你去哪了?”
球又踢了回来,温谅听到青化厂眉毛一跳,愣是不回答温怀明的问题,直接问道:“青化厂什么事?”
温怀明拿他没辙,解释道:“青化厂发生了内斗,一个副厂长被整进去了,许复延让我打听下究竟怎么回事,看有没有机会从他们内部着手,找到切入点……”
这叫什么?瞌睡了送来个枕头?温谅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意思:“爸,你的情报过时了,不用去打听了,这事已经搞定了!”
温怀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早上出门走了十几分钟,在凯旋路口上了21路公交车,正是上班的早高峰,公交车上一如既往的挤满了人。温谅随着人流在车门中间停下,仰头一看横杆上的抓环已经挂满了各种形状的手,黑白长短胖瘦大小不一,场面蔚为壮观。温谅先是伸出三根手指抓在横杆上,不是他非要用兰花指傲娇,而是留下的空隙只能伸进去三根手指了。不料还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手背就被数个汗淋淋的手以各种方式摸了个遍,身子也在车厢的摇晃中被边上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撞了个腰酸腿疼。
温谅叹口气,要不然青州有句顺口溜说“公交车上有四愁,一愁天热人多水长流,二愁挤来撞去被摸兜,三愁前后左右美女少,四愁胸前臀后咸猪手”,今天出门忘看老黄历,前后左右没有美女就算了,还tmd来两个壮汉。正懊恼不该上这车时,旁边有人要在下一站下车,留出了一个空档,温谅抢在一个小女孩前面,猫着身子弯腰钻了过去,这一下总算逃脱了苦海,站在了靠窗的一个座椅旁边,手扶在椅子靠背上,身子紧紧贴着座椅的侧面,这环境待遇跟刚才可是天壤之别啊。
一个年轻少妇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似乎睡着的样子,她身材窈窕,双肩如削成般具有雕塑感,长发拢在耳后,用一个琉璃色的水晶发夹束着,发尾在后背上波浪般散开,一身得体的紧身黄色高领毛衣,白色的高腰直筒裤,双腿修长圆润,紧紧的并在一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下,十指纤纤如玉,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强烈魅惑。温谅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斜着身子偷瞄过去,却没有看到她的脸。正疑惑间车子被小坑洼颠簸了一下,全车的人都往右边倒去,温谅被后面的人撞在腰间,下身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挺,正好少妇被这一晃惊醒,抬起头往温谅这边望了过来,恰巧看到这一幕,花容失色下双手下意识的挡在了身前。于是在重生三个月后,温大叔第一次体会到了“纤手如素,蠕动何处,青葱初剥推玉柱”的美妙境界。
“司老师?”
“温谅?”
两人目光一触,立刻都呆住了,这个从发梢到指尖无一处不美的少妇竟然是温谅的化学老师司雅静!司雅静星眸如夜,琼鼻朱唇,她的样貌算不上绝美,但胜在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几乎毫无瑕疵。在温谅见过的美丽女人中,左雨溪容颜似画,秀丽中带点清冷,叶雨婷巧笑嫣然,庄重中不失活泼,许瑶青春年少,青涩中难掩妩媚,宁小凝高挑出彩,傲然中略显孤单,纪苏玉骨冰肌,温和中透着倔强,这五人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无不是上上之选。但不可否认的一点,跟她们相比,司雅静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韵味,少了一分清秀,多了一分风情。
也许是最近火气过旺,也许是这个姿势太过撩人,更也许是司雅静扬起的俏脸勾魂夺魄,就在“司老师”三个字刚出口的瞬间,他的下体可耻的有了反应。双手还按在上面的司雅静立刻感觉到了,呀了一声飞快的收了回去,脸上抹上一团酡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柔情蜜意怜爱一番。
但温谅却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个通透,站在那里后悔不迭。上次也是在21路公交车上,他带着许瑶、宁小凝去豆浆店参观,厮磨了一路的那个女人正是司雅静。当时他已经下车,两人避免了碰面的尴尬,可这次好死不死又碰到了一起,场面比上次更加的无语,饶是温谅两世为人,大脑也变得有些空白,不知道此情此景,要说些什么。
司雅静伸手撩了一下发丝,强压下心中的羞涩,微笑道:“你经常坐这趟车?”
温谅反应过来,这种破事大家都是提都不想提,说些废话把气氛糊弄过去就好,忙笑了下:“嗯,从家里往学校来就这一趟车。其实这车也不方便,我得走十几分钟才能到凯旋路的站点,然后再从八一路绕过来。这路线太不科学了,真不知道公交公司那帮人是不是屁股决定脑袋,用抓阄来决策的?”
在任何年代,坐地铁骂地铁公司,坐公交骂公交公司,坐长途骂运输公司,都是聊天乱侃的最好开局,跟老外张口就是“天气很好”是一个道理,颇具中国特色。
司雅静还没见过几个学生能在老师面前这么侃侃而谈的,尤其温谅说话风趣,什么“屁股决定脑袋”咋一听有些粗俗,但仔细一想却妙不可言。这些网络年代的用语随便抓几个放在此时,都是让人瞠目的经典。
她也有意冲淡一些刚才的暧昧气氛,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家住哪里的,怎么要到凯旋路坐车?”
“我家是……”
就这样谈了一路,温谅心里有愧,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引经据典,将司雅静逗的不住捂嘴轻笑。对这个前世里唯一照顾过他的高中老师,温谅决没有任何龌龊的心思,但仅有的两次接触都因为偶然因素造成了尴尬的局面,他也很无奈。所以就竭尽所能将气氛搞活一点,力求在下车后大家都忘掉这事,恢复正常关系。
司雅静老师出身,琢磨学生的心理本就拿手,很快就明白了温谅的用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是意外,但面对自己的学生,尤其是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如果不能很快的让他心无杂念,以后在班里上课岂不是尴尬的要死?
温谅的表现让司雅静对他有了几分好奇,开学才一个月就在办公室听叶雨婷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言谈间对这个学生很欣赏。但温谅在化学课上话不多,成绩也不算好,所以并没有引起司雅静太多的注意,尤其前不久发生了公交车上的事,司雅静上课时更是连眼神都避过了他,却不想今天接触一番,发觉这男生确实跟同龄人有很大的不同,他言谈老练成熟,幽默风趣,年纪轻轻却懂得自嘲,博古通今却谦逊有礼,在如今大多还很叛逆飞扬的十六七岁少年中间,实在是很少见。
一来司雅静对自己的学生没什么戒心,二来温谅有意奉承,等到学校门口下车时,两人已经如同许久不见的朋友般熟络起来,说着话往校园走去。刚走几步,叶雨婷从另外一个方向迎了过来,看见两人在一起就笑道:“司老师,怎么了,温谅同学犯错误了吗?”
司雅静突然促狭的对温谅眨眨眼,拉住叶雨婷的手说:“叶老师,你们班这个温谅同学呢,希望你能好好教育一下。今天在公交车上我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很亲密的样子,这要传出去影响可很坏的哦。”
叶雨婷的俏脸顿时冷了下来,瞪了温谅一眼,说:“第二节下课到办公室找我!司老师,我正好找你有点事商量。是这样,这次摸底考试……”
两个大美女手挽着手走了,留下温谅一个人在那里抚额哀叹,女人,唉,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