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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诀被拘留的第二十八天,沈庭未正在与一条上个月穿时还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腰做斗争,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庭未拿起手机,是近一周没有与他联系过的林琛,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林琛这通电话的目的。他抚了抚突然砰砰跳动的心口,在床边坐下,接起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的声音便很快传过来:“明天早上八点,沂州第二看守所!”

电话那头的林琛一反常态,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沈庭未立马从床边站起来:“是连先生……”

“是。”林琛稍快的语速与轻扬的声调无不昭示着他不加克制的心情,“连总没事了!”

尽管沈庭未有所预感,但在真正听到这个结果时,仿佛心口压着的大石陡然落地。

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太好了。”

林琛应该是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通知沈庭未,现在通知到位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匆匆留下一句“那明早我去接您,沈先生好好休息”便先行挂了电话。

沈庭未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重新坐回床上,无端发了一会儿呆,想起自己正要找裤子。

他这才重新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与系不上的裤扣,自言自语道:“长大了啊。”

第二天一早,天边初泛鱼肚白,林琛就到了。

已经八月的天气,早晨也不会很凉。沈庭未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很难完全掩藏,想着在车里不会见到太多人,他便随意拿了件白色T恤套上,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尺码略大的浅灰色运动裤,松紧的裤腰不至于勒到他的肚子。

从别墅到看守所的路程不算特别近,算上市区堵车抵达时也已经七点过半。

时间还早,林琛先下了车,站在车边有些焦急地踱着步,等待着大门开启。

这会儿看守所门口已经零零散散有一些同样等待的家属,沈庭未不方便下车,就坐在车里等。

他不太说的上来现在的感受。连诀对于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很难用任何词汇界定他们的关系。其实从理性角度,他与连诀并不算熟络,但从客观来看,连诀又是他在这里最为熟悉的人。

他起初觉得连诀是个十分恶劣且强势的人,从行为到性格,都让沈庭未感到莫名的压迫感与畏惧。但到后来,他发觉其实连诀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份心细在很多几乎他自己都没能注意到的细节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连诀常常表现出一副冷热不贴的模样,也让他曾认为连诀是个内心冷漠而不近人情的人。但又在某些时候能够从他身上看出通达人情与周到圆滑的一面。

这种不断自相矛盾的冲突感让沈庭未时常在想到连诀时感觉迷茫。

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是,连诀对他不坏——如果刨去那些他并不愿意过多回忆的画面。

除此之外……还觉得困。

沈庭未太困了。连诀被拘留的这些日子,其实对他的生活改变并不大,但对他的情绪还是多少有些影响。他本来就不是太容易入睡的人,前段时间靠着孕初期的特性体征才缓和的失眠与多虑,在这阵子疲乏与头痛减少的期间,又刚巧赶上连诀出事,他的睡眠质量就直线降回最开始的状态了。

因为记挂着连诀今早释放的消息,他昨晚也没能睡个好觉,早晨又醒得太早,来时路上经过几次隔离带,细微的车辆颠簸让沈庭未险些睡着。

现在坐在这里干等着时间流逝,困意更浓。

八点一到,门开了。

沈庭未原本手肘杵在车窗框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林琛低声喊了一句:“连总出来了!”

沈庭未抬起头朝看守所大门看去,连诀与一名狱警一前一后地从门口走出来,狱警向连诀伸出手,连诀伸手握住,表情礼貌而疏离地向他说了句可能是道谢的话,接着对他轻轻点了下头,转身朝车的方向走过来。

连诀身上还穿着之前在新闻里看到的那身黑色正装,手里什么都没带,可能是提前告诉过林琛不用送什么进去。

在距离汽车还有一段距离时,林琛就快步迎了上去,跟连诀说了句什么话。沈庭未猜想林琛跟他说了自己在这儿,紧接着连诀略微眯了下眼睛,抬起头朝沈庭未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连诀有些近视,这个是沈庭未一早就知道的,看守所里应该是没有条件佩戴隐形,沈庭未胡乱想着,连诀与林琛一同朝这边走过来。

沈庭未隔着车窗,看见连诀正往自己这侧走,忙想往里挪挪。

车上空间很足,但他还不太能够适应自己隆起的肚子,怎么动都觉得不舒服,艰难地挪了半天,终于挪好了,身侧的车门却倏地被人从外面拉开。

他怔怔地抬起头,发现连诀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这边,正站在车门口,用一种十分无语的表情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沈庭未面露窘态,小声说了句抱歉,想要赶紧再挪回去。

连诀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换了位置,又看着他笨拙地扶着小腹往里爬的动作,眼神里写着一言难尽,顿了顿,对他说:“别动了。”然后关闭了车门,自己又绕回另一侧。

沈庭未感觉自己办了蠢事,尴尬地从脸颊红到了耳朵,一直到连诀上车都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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