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中央高塔。
裘德突然一问,总统裘德顿时笑了。
“你无需试探,既然将你请到这里,我自然会实话实说。”
“正如同你说的那样,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突破传送技术的关键点。”
“但也绝非一无所获,因为我们研制出了一次性的传送枪。”
“即使这种传送枪使用一次后就要报废,而且制作工序复杂又耗时耗力,但也是一个伟大的突破。”
裘德瞟了对方一眼:“所以这就是你的底气?就是你敢把我引到这里的原因吗?”
总统裘德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与裘德面对面,这次两人的眼睛紧紧对视,总统裘德没有了刚刚的谦卑。
“你说的没错,一次性传送枪,确实是我们的底气。”
“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甚至在一些世界中你都找不到制造的原材料,以至于能去不能回。”
“但是……却真的将我们送入了更多更广阔的世界之中,让我们的种子飘向了更遥远的天地。”
“我们就像蒲公英一样,随着风越飘越远,飘到连自己都预想不到的地方去。”
“而多元世界,是无穷无尽的存在,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是杀不尽的。”
“就算你今天可以毁掉自由城,在无数个其他世界中,也还存在着无数个自由城,你杀得完吗?”
总统裘德说着打了个响指,西装彼得立刻从酒柜中拿出一瓶上等美酒为两人倒上。
总统裘德将其中一杯送到了裘德面前:“尝尝吧,这是自由城中上等人才能享受到的美酒,我专门为你留的。”
裘德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但并不足以打动我,如果你说完了,我就要准备动手了。”
西装彼得顿时如临大敌,他按下墙上的警报键。
办公室的门顿时被强力破开,一队士兵打扮的彼得帕克冲了进来,将手中的武器纷纷对准了裘德。
高塔之外,大量机器人、飞行器将这里包围。
数不清的光点落在了裘德身上,也不知道角落中蹲着多少个狙击手。
而这一切仅仅几秒钟就已经就位,可见为了这一刻,自由城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演习。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总统裘德却摆了摆手。
“取消防御措施,所有人退出这间办公室。”
“总统先生!”西装彼得焦急的喊道。
“这是命令!你们对付不了他。”
从裘德出现的那一刻起,总统裘德就明白,自己一方准备的手段都是无效的。
双方在硬实力上差距太大,不存在任何翻盘的可能,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要下这个命令。
其实,如果不是三宫偶然间发现并且进入了这个维度,这一天本不会来的如此早。
按照总统裘德的推算,自由城至少还需要五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攻破传送技术的核心,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要去面对本体的时候。
但既然被三宫发现了,躲肯定躲不了,三宫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只能先把他抓了再说。
不过杀又不能杀,因为一旦灭了三宫,必然会把本体引过来,但就算将三宫关押起来,时间长了照样会引起注意。
思前想后,总统裘德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让三宫发出求救信号,引本体过来。
他定下了三条计策,最下等的自然就是开战,不过这一条连他自己都感觉希望渺茫。
好一点的则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这座城市的美好展现给他,至少其中还生活着很多彼得帕克和艾薇佩珀,希望他能动动恻隐之心。
最优的自然是前往其他世界避祸,所以大量的克隆体其实已经被送往了更多未知世界中,就算自由城被摧毁了,也能保留下火种。
随着办公室清空,总统裘德缓缓起身走到裘德身边,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放下。
“这个东西可以控制自由城的生死,如果你想的话,只要轻轻按下,五分钟内,这座太空城就会烟消云散。”
说完之后,总统裘德来到落地窗前,站在这座最高的建筑物上俯瞰整个城市。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自由城中生活着的无数个彼得和艾薇,当死亡突然降临,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他们将会是何等的绝望。”
裘德冷哼一声:“想打感情牌吗?那就不必了,在我眼里,工具就是工具,当我认为它是工具的时候,该处理就要处理。”
总统裘德嘿嘿笑道:“因为你是站在造物者的高度看着我们,就像站在这座高塔的顶端看向下方,只不过要比高塔更高。”
“但如果站在下方,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安定的生活。”
“这座自由城与瑞城不同,压榨和剥削虽然不可避免,但他们是满足的。”
“这里还没有黑暗的阶级固化,包括我这个总统的位置,也是因为我最聪明,最适合这个位置,至少就目前来看,我是最优解。”
“这是一座有生机的城市,他们愿意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奋斗,愿意为了未来而努力。”
“在实验室中,即使我们知道希望渺茫,但仍旧有数不清的人不想放弃,我们坚持的研究,是因为我们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打破你设定的限制。”
“我们心中怀有希望,并且绝不会认命,这一点咱们是相同的,就像你心里清楚所谓的现实可能只是更虚幻的假象,但依旧愿意去尝试一样。”
前面说的都是废话,但这最后一句,确实让裘德心动了。
正如布鲁斯说的那样,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自己是错的,就算有凤凰计划的存在,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也是未知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了总统裘德,心想倒不如把他当做种子。
指尖在遥控器上来回滑动,裘德最终还是没有摁下毁灭键,而是走到落地窗前,不过他没有看向下面,而是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总统裘德微微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死中求活,似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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