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主动约见了元和幸,他将见面地点定在滨海的海岛渔村,元和幸欣然应邀,来到约定的包间内,看到桌上的美酒佳肴,不禁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张书记今天约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扬笑道:“男人请女人吃饭动机无非是两个,一是求财二是求色。”
元和幸叹了口气道:“你想要的两样东西我这里都没有!”
张扬很绅士地帮她拉开座椅,元和幸坐下后,他方才来到她的对面坐下,微笑道:“福隆港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元和幸道:“你们这些官员的面孔真是变得够快,昨天还是阴云密布,今天就变得阳光灿烂。”
张扬笑道:“如果不是为了公事,我任何时候见你都是阳光灿烂。”
元和幸给了他两个字的评价:“虚伪!”
张扬拿起桌上的五粮液给元和幸倒了一杯。
元和幸道:“我开始后悔来吃这顿饭了。”
张扬道:“朋友之间吃吃饭没什么,咱们今天叙友情为主,谈业务为辅。”
元和幸道:“还是先谈清楚的好。”
张扬端起酒杯跟元和幸碰了碰,两人同干了这杯酒,张扬道:“你们做生意讲究个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大家合作不成,还是好合好散,你意下如何?”
元和幸点了点头道:“昨天跟你谈过之后,我好好地考虑了一下,的确,既然我们的合作已经出现了问题,如果强求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后势必还会摩擦不断。”
张扬道:“的确如此。”
元和幸道:“可是就这样退出滨海。我们的投资,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我们要蒙受多大的损失?身为董事长,我如何向集团的这么多股东和员工交待?”
张大官人按照乔梦媛的指点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也许我们可以找出一个折的办法。”
元和幸道:“既然你把我当成朋友,我也不瞒你,目前集团内部对我的质疑之声很多,很多人都在福隆港的投资上大做章,认为这是我的决策失误。此地回来国,我原本抱定了要将这项目做成的念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质疑我的家伙闭嘴。”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流露出几分埋怨:“可惜贵方对我已经不信任。在各方面对元和集团进行排斥。”
张扬道:“并非是排斥,而是大家并不适合继续合作下去,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元和幸道:“想让我放弃福隆港很简单,我将集团目前资总额进行了初步估算,略去资金有可能产生的利益不提,我们在初期工程前后一共投入了一亿美元,你如果想撕毁合约。重新拿回福隆港的支配权,就请你将这笔钱打入我们的账户,表现出你的诚意。”
张大官人直愣愣地望着元和幸,她有句话没说错。她是元和幸而不是顾佳彤,她所维护的是元和集团的利益,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人情可讲。张扬道:“一亿美元?抢钱吗?”
元和幸微笑道:“做生意就是讨价还价,我要一亿。你可以还价。”
张扬道:“一千万……”
元和幸摇了摇头:“不行!”
张大官人补充道:“人民币,多一毛都没有!”
元和幸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个铁公鸡!”
张大官人道:“对你还好。对别人我是一只糖稀公鸡,你休想从我身上拔下一根毛,我还得从你身上沾下几根。”
元和幸有些愤怒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威风,特聪明,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地方官就可以掌控一切?”
张大官人道:“对你,我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了,换成别人,一个儿都没有!”
元和幸道:“话说得真是够绝啊!”
张扬道:“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元和幸道:“提醒你一件事,我可以将现有的一切转手给别人接盘!”
张大官人微微一怔,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可他马上就道:“你不要忘了福隆港是在滨海,我不点头,谁也别想接下这个工程。”
元和幸道:“你这个人,从来都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滨海有些事你说了算,可是还有很多事是你说了不算的。”她放下酒杯道:“八千万美元,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你不同意,这笔钱我完全可以从别人那里得到。”
张扬道:“傻才会接下你们玩剩下的烂摊。”
元和幸道:
“这个世上傻远比聪明人多得多!”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又道:“明天我就要前往京城,我已经和鼎天集团初步谈妥,将元和集团在国的所有业务全都转让给他们。”
“什么?”
“你不必感到惊奇,是你帮助我下定了决心,决定对集团的未来战略进行全面调整,放弃国市场。”
张大官人道:“没有我的同意,你好像不可以做出转让福隆港业务的决定。”
元和幸道:“福隆港只是元和集团在华投资的一部分,我转让的也只是我们公司的资产,这和你无关,至于你们以后会不会和鼎天合作,那是你们的问题,我懒得管也懒得问,现在我最关注的就是谁能帮助我将公司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的范围内,你显然缺乏这方面的诚意。”
张扬道:“真是个出色的商人啊!”
元和幸听出了他语气的嘲讽成分,微笑道:“所以,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尝试和商人做朋友,在商人的眼没感情可言的。”她斟满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口饮尽,脸色有些酡红,让人的感觉她已微醺。
元和幸站起身:“糖衣已经品尝过了,炮弹你自己留着享受吧!”
张大官人望着元和幸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发笑,按理说他应该沮丧才对。
离开海岛渔村,张扬前往保税区管委会,将元和幸的决定告诉了常海天,常海天听他说完笑道:“这件事对我们好像没什么损失,就算鼎天拿到他们的资产,您同意他们一样没办法拿下福隆港的项目。”
张扬道:“鼎天和星月你到底倾向哪一边?”
常海天道:“自然是星月,在建设港口方面星月的经验远比鼎天要丰富得多。”
张扬道:“我总觉得鼎天盯上福隆港并不是梁祈佑的主意,很可能是他女婿安达在背后怂恿。”
常海天道:“你不想鼎天夺标?”
张大官人并不隐瞒他的想法,点了点头道:“我总觉得鼎天另有目的。”
常海天道:“最终选谁,还不是要你拍板定案。”
张扬笑了笑,正在这时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电话号码,是市委书记常凌空的,赶紧接通了电话,恭敬道:“常书记找我有事?”
常凌空道:“张扬,你跟元和集团谈得怎么样了?”
张扬心说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巧,正聊这件事呢,市委书记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并没有马上把详情告诉常凌空,而是说:“在谈!”
常凌空道:“刚刚接到外交部方面的电话,有人通过日方大使馆投诉,说我们侵害外商的利益。”
张扬笑道:“这种投诉也不是头一次了,不用管它,爱咋地咋地。”
常凌空道:“这次可不一样,外交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在三天内做出解释,当面解释,我让廖市长亲自去京城一趟,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跟着过去。”
张扬道:“因我而起?人家指名道姓地告我了?”
常凌空道:“你别跟我废话,反正这次你得去把这件事给摆平了,现在这件事被抖给了不少的媒体,一个个都饿狼似的盯着,准备在这上面做章,我们北港的当务之急是招商,而不是把外商从这里赶出去。”
张扬道:“常书记,这事儿我挺冤的。”
“知道你冤,谁让你是党员来着,谁让你是国家干部来着?冤也得受着!”
张扬道:“得,我准备准备,争取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
常凌空道:“这才对嘛,我就知道年轻干部就数你的觉悟最高。”
张大官人道:“常书记,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最近我这帽戴得太多,压力很大。”
“帽再多都不怕,只要不是绿帽就行!”常凌空少有地开起了玩笑。
张大官人哈哈笑了两声。
常凌空道:“对了,这次凌峰他们跟着一起过去。”
张扬道:“什么?”
常凌空道:“他们带章碧君的骨灰回京城安葬。”
或许是为了避免别人忌讳,常凌峰和章睿融并没有乘坐北港市政府的那辆奔驰商务车,尽管车内空间很大,他们单独开了一辆黑色尼桑随行在商务车后。
虽然是同行,可途他们并没有和前车有太多的交流,午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常凌峰和章睿融也只是在车旁吃。
张大官人本想去招呼一声,可看到他们没有过来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前去当这个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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