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午的车管所不可能有人上班,两人就在车管所对面的面馆里要了两碗大排面,高廉明对这件事颇感兴趣,他有些兴奋的对张扬道:“在我成为律师之前,我最想成为的就是侦探,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美国吗?,张扬摇了摇头。
高廉明笑道:“起因就是我看了美国电视剧《神探哼特》,我特mí这电视,特想当警探,整天幻想着自己能成为哼特,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搭档麦考尔。,张扬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麦考尔。,高廉明道:“咱们是查案两人组,你放心吧,我在侦探破案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有我帮你这件事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张扬把那碗面吃完,叫了杯茶喝了两口,这面馆的茶水能够淡出鸟来,张扬皱了皱眉头,把茶杯推到一边:“廉明,你怎么不戴眼镜了?,高廉明笑道:“今儿是隐形的,我本打算下午去打篮球的,戴着眼镜不方便。,张扬道:“你过得真是逍遥自在,不用上班?,高廉明道:“我原本打算在国内找份适合我的事情做,可能是我在美国呆久了,反倒对国内的一切不适应了,头疼啊,头疼,你看我逍遥自在,可在家里,老爷整天唠叨我,说我压根就不该回来。,张扬笑道:“是啊,你是不该回来,你说你手上拿的是美国律师牌照,到咱们国内肯定水土不服,美国的法律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不适用。,高廉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向那服务员道:“你们这什么茶?全都是茶末!,服务员态度不怎么好,白眼一翻:“有茶喝就不错了,又没找你要钱。,高廉明不乐意了:“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告你?,那服务员双手一叉腰:“你告去啊,我是服务员我又不是奴隶,你什么态度?,张扬赶紧把饭钱往桌上一扔,拉着高廉明离开了面馆,高廉明不依不饶道:“你瞧那服务员的样,嚣张什么?谁说她是奴隶了?翻身农奴把歌唱,也不是这么唱得?她有没有服务意识?,张扬笑道:“亏你还留过洋,垩国特sè你不懂啊?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很多老百姓的思想意识都发生了改变,和过去不一样了,他们只知道维护自身权利,却没有考虑到应该怎样去维护,怎样去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sè,只考虑着自己应该得到社会的尊重,而没去考虑到应该怎样去回报这个社会。,高廉明叹了口气道:“是不一样了,我这次回来感觉到周围人都比过去自sī了。,张扬深有感触,今天柳玉莹跌倒周围肯定有人看到当时的情况,可就是没人站出来说出真相,当时围观的人很多,可伸出援手的却很少,究竟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心变了?
高廉明道:“追逐经济的同时千万不能忽略道德的教育,不然肯定会造成社会道德感的缺失,资本主义都走过这一段,社会主义不能重蹈资本主义的覆辙。,张扬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一忧国忧民的主儿,要不你干脆去南锡上班吧,我们省运会组委会还差一法律顾问。,张扬只是随口一说,人家高廉明可当真了:“好啊,我正愁没事干呢,要是我再找不到一件合适的事情,我们家老爷真要把我赶回美国了。,张扬道:“这事以后再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车管所看看!,两人来到马路对面的车管所,车管所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有来办理新车入户的,也有来办理违章罚款的,更多的是黄牛。两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有几名黄牛围了上来:“哥们,给新车落户还是交罚款,要帮忙吗?,张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高廉明忍不住道:“乱七八糟,好好的一个车管所,门口都成什么了?,张扬道:“到哪儿都有这么一帮蛀虫,火车站有倒卖火车票的黄牛,车管所有倒腾车牌号的黄牛,医院有转卖专家号的医托,还不都是钱闹腾的。
高廉明道:“你说咱们国家总是提倡发展经济,是不是教这帮老百姓向前看?这样是不是容易造成道德的缺失?,张扬道:“行了,你别在这儿大发牢sāo了,小心把你当现行反革垩命抓进去。,高廉明乐道:“早就没有反革垩命罪了,我也是随口说说,绝没有反丵党反社会主义的意思。,两人来到车管所车辆档案管理处,可房门紧闭,根本没人上班,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过五分己高廉明道:“咱们直接去找他们领导!你不是有个假丵证件吗?让他们配合调查,应该没问题。,张扬颇有些无奈,自己的国安身份可不是假冒的,可人家偏偏认为他是个冒牌货。两人来到车管所所长办公室,房门也关着,事实上多数办公室都关着门,高廉明挠了挠头道:“都上班十分钟了,人呢?,张扬指了指下面,交罚款的地方倒是有人,两人来到楼下,敲了敲房门,没人给开门,张扬重重擂了擂房门,这下总算有人来开了,里面一个圆脸警垩察把门拉开一条缝,语气不善道:“干什么的?交罚款去前面排队!,高廉明微笑道:“警官,我们来调查……,门蓬!地一声就关上了,高廉明躲得虽然很快,鼻仍然被碰了一下,他这下火了,也学着张扬的样挥拳狠狠砸了砸门。
房门又被拉开了,那名圆脸警垩察,满脸威严的瞪着他们道:“干什么?扰乱社会治安,小心我把你们都抓进去。,这话张扬太熟悉了,怎么多数警垩察都喜欢说这一句。
这次因为门开大了一些,张扬和高廉明都看到里面有人在,其一个就是刚才在门口招呼绝们的黄牛,张扬有此火了:“我们想杳几个车牌号”
“你们干什么的?查车牌号?说查就查啊?这里是你们来的地方吗?看不到门上的字吗?”他指了指上面的闲人免进。
高廉明真是火大,他指着那警垩察道:“你什么态度?你们不是人民垩警垩察吗?说什么为人民服务?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我看你们都是为黄牛服务。”
那圆脸警垩察怒道:“你胡说什么?跑到这里妨碍公务,还妖言huò众。”
张扬道:“小心你说的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圆脸警垩察不屑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们对谁都一视同仁。”房间里的几名黄牛看到闹起来了,想走,可是被张扬和高廉明堵住门。又走不了,其一个魁梧的络腮胡伸手去推张扬:“哥们,你让开,好狗不挡路……”话音刚落,眼前掌影一晃,张大官人已经结结实实赏了他一大嘴巴,打得那大胡原地转了一个圈,捂着脸呆在那里,他也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利落,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大胡脸都被打木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过劲来,怒吼道:“操丵你大爷的,你丵他妈不想活了……”没等他冲上去,张扬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面门上,打得这大胡满脸开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屋里面的人全都愣了,几名黄牛率先围了上来,办公室内的三名警丵察也站起身来,那圆脸警垩察怒气冲冲道:“报警!”
张扬不屑笑道:“报什么警?有那必要吗?你们不就是警垩察吗?想抓我们,你们亲自动手啊!丶,高廉明道:“我看谁敢动,我们是国安的!”他觉着国安tǐng威风,一张口就报了出来。
可几名警垩察根本不吃他那套,其一人已经打,旧了,车管所的这帮警垩察是和车辆打交道的,遇到这种闹事的主儿首先想到的还是打电话,这就是分工明确。
张扬道:“打电话啊,你们直接说省厅高厅长的儿在这里闹事,让警垩察来抓他!”
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了,高廉明也愣了,他瞪了张扬两眼:“哥们,不带这样的啊,你把我给卖了!”
张扬笑道:“你爸明明是高厅长啊,怕什么?有种他们就把你给弄进去。”
几名警垩察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高廉明,可省公安厅副厅长姓高他们都知道,也知道高仲和很快就会接替现任厅长王伯行的位置。
很多时候,人们考虑问题的方式不考虑你干了什么?你做得对还是错,考虑到的是你究竟是谁?张扬不想做无谓的争执,及时把高廉明的身份给暴lù了出来,几名警垩察不敢动了,可那帮黄牛咽不下这口气,大胡在这一带混得相当不错,被张扬连打了两个耳光,这个脸丢不起,这件事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在车管所混。
一会儿功夫,外面院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号黄牛,他们全都是冲着张扬来的,大胡满脸是血,在门外叫嚣着,让张扬出去跟他算账,高廉明早就见识过张扬的身手,刚才张扬把他的身份给供了出来,他怂恿张扬道:“哥们,人家都骂到你脸上了,这事儿搁我是不能忍。”
张扬知道他存心使坏,不禁笑道:“你想看我打人,想看我把事情闹大啊?”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就许你出卖我,不兴我看个热闹啊!”
张扬道:“想看热闹也得我乐意,这帮不入流的角sè还真不值得我出手!”他走出门去。
呼啦一下那二十多名黄牛就把他给围住了。
张扬道:“我今儿心情好,不想伤人,赶紧给我滚蛋,不然啊!”张扬抬起右脚,朝着地上猛然一顿。
众人只觉着脚下一震,低头向下望去,却见张扬的脚下水泥地被踏出一个深坑,一条条歪扭七八的缝隙如同蜘蛛网般向周围龟裂开来,一个个差点没把舌头掉到地上。
张扬伸出手道:“谁来陪我玩玩!”
呼啦一下,转瞬之间人退了个干干净净,数那大胡跑的最快。
高廉明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帮黄牛这么腴包,眼看着一个热闹就这么没了。
这时候车管所的牟长李景明来了,他认识高廉明,他sī下和白沙区公安分局长祟胜关系不错,一起拜访过省公安厅副厅长高仲和,听说高厅的儿来车管所闹事,他慌慌张张结束了饭局,从对面酒店赶了过来。
李景明笑道:“这不是廉明吗?怎么来车管所也不先给我打声招呼。”
高廉明不认识他,有些mí糊道:“你来……”
李景明笑道:“你忘了,上次我和杂局长一起去过你家。”
高廉明这才有些印象,他笑道:“不好意思,平时去我家的人太多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景明不免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道:“廉明,先去我办公室坐吧,在外面站弄,影响总是不好的。”
张扬和高廉明这次前来,原本就没打算闹事,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车管所不按时上班,又遭到了工作人员的冷遇,所以才发火,张扬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人,高廉明老爷是公安厅副厅长,他更不把这帮人放在眼里,所以折腾出一点风bō也很正常。
李景明陪着小心把他们两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管这两位少爷是来干什么的,先把他们的火气给平息下去再说,其实李景明尊敬的也不是他们,他尊敬的是高仲和,确切地说,他尊敬的是高仲和的官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