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二百四十四章【狭路相逢】(一万字)
蔡旭东没说话,的确是他抢了顾明健的女人。虽然是徐娜主动贴上自己的,顾明健恨他也是再正常不过。
张扬道:“你和林钰的关系不用我说,林钰把徐娜介绍给你,你当时就没有动脑想想,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她难道就没有任何的目的?顾明健刺杀你的当天才从戒毒所出来,那天晚上,王学海为他接风,是王学海告诉他,你和徐娜之间的事情。”说到这里,张扬故意停顿了一下:“王学海这么做的目的你应该明白,他恨你!”
蔡旭东当然清楚王学海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他咬牙切齿道:“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混蛋!”
张扬正在一步步将主要矛盾转移到王学海的身上,他向蔡旭东道:“你和顾明健都是受害者,那晚的事情绝不是偶然事件,是有人事先计划,将你们一步步推向这个圈套,假如顾明健杀死了你,整件事就会圆满结束。”
蔡旭东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顾明健捅了我刀,我不可能放弃对他的诉讼!”
张扬淡然道:“我没要求你停止诉讼,我只是想你冷静的看待这件事。顾明健是凶手不错,但是他绝非主犯!如果精神评估的结果表明,他的精神不正常,我希望你能够公平面对!”
蔡旭东看着张扬:“我才是受害者!”
张扬叹了口气道:“你和顾明健都是,你们两个都是被宠坏的孩,希望你们经历了这件事头脑能够清醒一些,人能够长大一些!”
电话铃终于响了,顾允知拿起电话,低声道:“天洋,蔡部长怎么说?”
徐天洋叹了口气道:“他认为你在背后做了工作,利用精神评估这件事为明健脱罪,已经向警方提出严正抗议,而且要求重新组织专家组进行二次评估!”
顾允知皱了皱眉头:“他很执着啊!”
徐天洋道:“看到儿受了欺负,做老的谁心里都不会好受,我这张老脸已经舍尽了,人家不给我这个面,我看,是不是找找上面的人!”
顾允知道:“没那必要,评估结果公平公正,明健的确因为服用精神药物而导致精神失常,结果又不是我伪造的,我也没有做任何的幕后工作,他想二次评估,随便他,我要是去阻止他反而显得心里有鬼。”自从顾明健的精神评估结果出来之后,顾允知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至少可以证明儿是在精神状态极不正常。受到药物干扰的情况下才犯下了这样的罪行,法庭上会视具体情节给予轻判。从一开始顾允知就没有想过帮助儿脱罪,顾明健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可顾允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设计自己的儿,他已经下令平海相关单位正式彻底调查王学海投标过程的违法行为,冻结其在东江的所有资产,他要让这个阴谋家付出痛苦的代价。
顾养养倒了杯红茶送到父亲的手,轻声道:“爸,您该睡午觉了,这两天,你都没好好休息!”
顾允知喝了口红茶,微笑道:“习惯了,人的年纪越大,睡眠的时间就越少,可能是剩下的生命越来越短,所以格外珍惜清醒的时候。”
顾养养来到父亲身后为他按摩着双肩,小声道:“爸爸会长命百岁!”
顾允知哈哈大笑,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长命百岁我可没想过,能够健健康康的再活二十年,看着你们一个个结婚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养养的小手却停顿在他的肩头。轻声道:“我想一辈呆在爸爸身边,我才不想嫁呢!”
张扬来到北京第三天方才抽时间去拜会了副总理夫妇,国权刚好在家,他儿浩南也难得在家里,爷俩正在客厅里下围棋呢。
国权虽然喜欢下棋,可棋艺普通,浩南已经是业余五段,让了父亲五,还是赢了这盘棋,国权看到张扬到来,笑道:“不玩了,不玩了!”
浩南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和张扬笑着打了个招呼。
罗慧宁道:“您们先聊着,我让人准备午饭!”
张扬把手带来的一些清台山特产放下道:“干妈,不麻烦了,我午还有事!”,他的吉普车内常备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罗慧宁略带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天大的事也得给我推了,今天午陪我们好好吃顿饭!”
国权笑道:“我倒不信,你比我这个副总理还忙!”
张扬听他这样做只能点了点头。
浩南道:“我先声明,我午得出门!”
罗慧宁道:“你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今天不许走,留在家里乖乖陪我们吃饭!”
浩南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让赵阿姨给我介绍的将军女儿,她约我午一起吃饭,既然你不让我去,我这就打电话把约会推了!”
罗慧宁听说是这件事,顿时笑逐颜开道:“去吧!什么事也不如这件事重要!”
国权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儿的背影远去。国权转向张扬道:“张扬!你午不是约了女朋友吧?如果是我也不勉强你!”
张扬倒是真的约了顾佳彤,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罗慧宁就抢先道:“嫣然正在云南旅游呢,他哪有女朋友约啊!”
张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他这位干妈对自己的事情是相当的清楚,一句话把后路都给他堵上了,张扬笑道:“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陪干爸干妈吃饭重要!”
罗慧宁笑道:“这才对嘛!”她出去准备了。
国权邀张扬一起来到红木茶海前坐下,保姆已经把茶准备好,国权捻起茶盅抿了一口,张扬也品了一口,赞道:“上好的乌龙茶!”
国权微笑道:“喝茶可以清心养神!我也是来北京之后才养成的习惯,过去我喜欢喝白开水!”
张扬笑了起来:“干爸,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些清台山的野山茶,虽然算不上什么上品,不过好在是纯天然野生茶,人工炒制,原汁原味!”
国权道:“你别看我喝茶好像很讲究,其实我对茶道是不懂的!”
“我也不懂!
国权道:“你居然懂得谦虚了!”
张扬笑道:“那得分对谁!”,他在国权面前是轻易不敢开玩笑的,这不仅仅因为国权的地位和权势,也因为国权本身的性情有些严肃。
国权点了点头:“年轻人懂得谦虚是一件好事!”他缓缓放下茶盅:“天野去江城的工作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杜书记干劲很大,江城各级干部也都很配合!”
“他的脾气倔强了一些。性情还有些冲动,你们是好朋友,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他!”
“我知道!”
和国权谈话,张扬不能畅所欲言,虽然他来此之前曾经想过,如果有可能,让国权给蔡部长施加一些压力,只要他愿意出面,顾明健的事情无疑会朝更良好的一面发展。可国权根本没有提及这件事的意思,张扬也不好主动往上面引,两人的话题大都围绕杜天野进行。
虽然国权认了自己当干儿。可张扬心里明白得很,人家是因为宋怀明的缘故,自己是宋怀明的未来女婿,国权通过认干儿这件事和宋怀明之间建立了某种默契。自己和副总理真正的感情没到那份上,他们的这种关系是建立在政治利益的基础上。所以在内心,张扬对国权是保持距离的。
单从感情的角度,张扬对罗慧宁这个干妈更亲近一些,罗慧宁也很为张扬考虑,她清楚张扬这次来北京的目的,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提起了顾家和蔡家的这段恩怨。罗慧宁道:“听说这件事背后很复杂,戒毒所的人给顾明健服用了精神药物,导致他的精神不正常!”
国权皱了皱眉头:“无论做这件事的人是谁,都未免太不择手段了!”
罗慧宁道:“真不希望看到蔡部长和顾书记因此而产生矛盾!”她这句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国权显然有能力调解这件事,张扬也想让这位干爹帮着顾家说句话。
国权道:“有时间,我找蔡部长谈谈!”
顾允知在离开北京之前和卫生部长蔡思祥又坐在了一起,顾明健二次精神评估的结果也出来了,证明他的精神的确出现了异常状况,这和他在戒毒所接受治疗有关,葛翔对他使用大量精神药物导致了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有了明显躁狂症的表现。蔡思祥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接受,这些天,顾允知也动用了他在京城方方面面的关系,让蔡思祥感到了一些压力,甚至他的顶头上司国权也站出来为顾允知说话。更让蔡思祥费解的是,连他的儿蔡旭东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他认为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策划,顾明健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冷静考虑整件事之后,蔡思祥这才决定和顾允知见面,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了。
顾允知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儿的事情上,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现在虽然有了有利的证据,可毕竟儿刺伤人家是事实,理亏的始终是自己一方,顾允知道:“蔡部长,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好好谈谈孩们的事情!”
蔡思祥淡然笑了笑,这两天儿的身体康复的很快,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所以蔡思祥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他看了看顾允知道:“顾书记在京城的人脉很广,这两天在我耳边说情的人很多啊!”
顾允知道:“我在京城认识不少人,可并没有让任何人过来说情,我只是想表达我对蔡部长一家的歉意,为犬带给你们的伤害而道歉!”
蔡思祥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道不道歉已经无关紧要了。顾书记,咱们都只有一个儿,他们发生了事情,谁都不会好过!”
顾允知点了点头。
蔡思祥道:“二次精神评估的结果我已经看到了,你别怪我怀疑首次精神评估的结果,当时我看到旭东鲜血淋漓的样,你知道我那时的心理感受吗?”
“我明白!”
蔡思祥道:“旭东脱离了危险,这算是不幸的大幸,我不想自己的儿有事,我也没想过,一定要把你的儿送上绝路,我们都是国家干部,也都是**员,可我们也同样扮演者父亲的角色。”
顾允知道:“蔡部长,是我忽略了对儿的管教,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作为父亲,我很失败!”
蔡思祥默然不语,作为父亲他何尝不是很失败呢?现在回头看这件事,儿和顾明健之所以发生流血冲突,只是因为一个风尘女,如果儿能够洁身自好,约束自身的行径,这件惨剧就不会发生。
顾允知道:“我马上就要回平海了,和你见面也不是为了求得你的谅解,伤害已经造成,没那么容易能够忘记!我以我个人的党性原则向你保证,我不会动用自己的任何关系去干扰法律的评判,明健最终会得到怎样的判罚,我全都交给法律去定义,身为国家干部,我相信国家法律的公正性!”
蔡思祥并没有因为顾允知的这番表白而感动,毕竟精神评估的结果对顾明健很有利,蔡思祥虽然不是什么法律界专业人士,他一样能够想到顾明健这次的罪责会很轻,顾允知来找他并不仅仅是为了致歉的,顾允知害怕他们家仍然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所以他想先做通自己这个蔡家家长的工作。
蔡思祥道:“顾书记,你放心,我也相信法律的公正,我不会动用自己的关系影响法院最终的判罚!”
顾允知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咨询过相关人士,根据眼前已经掌握的证据,儿的犯罪行为已经初步认定那时他无完全责任能力,戒毒所的葛翔因为对他恶意使用了大量的精神药物,已经被警方提出公诉,顾佳彤将戒毒所一并告上了法庭,戒毒所给顾明健出具了戒毒成功的出院证明,正是这张证明让顾明健出院,从而导致了这场血案的发生,顾明健就算无法获得彻底免罪,他的刑罚也不会太重。
顾佳彤送走了父亲之后,和张扬一起去探望了弟弟顾明健。顾明健再次被送到了戒毒所强制戒毒,不过已经不是上次那家。这几天他的精神压力也很大,整个人明显消瘦了。
看到张扬和姐姐一起过来,顾明健并没有表现出过去的抵触,毕竟他已经从家人的口知道了张扬这段时间为自己所做的努力。顾明健叫了声姐,然后向张扬点了点头:“张扬,你也来了!”
顾佳彤道:“张扬想帮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到你!”
顾明健笑了笑:“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他向后靠在椅上:“我现在才算清醒了过来,以前我总觉着爸爸对我不公平,整个世界都欠了我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顾佳彤充满怜惜道:“明健,不要再自责了,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改!只要你能够改过,所有人都会原谅你的!”
顾明健道:“我没指望别人会原谅我,我有今天,全都是罪有应得!”
张扬道:“男人做错了事就得勇于承担,明健,你是个成年人,你造成的一切后果,你对他人造成的一切伤害只能你自己承担,别人帮不了你!”
顾明健重重点了点头,他望着张扬道:“真的很感谢你!”
张扬向他伸出手去:“我们还是朋友!”
顾明健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顾佳彤和张扬离开戒毒所,两人前往香山去拜会天池先生。时近深秋,漫山红,林道路也被红色、金色的落覆盖,汽车驶过,落被经过时的气流激起,远远望去后方宛如拖了一道洪流。
来到天池先生家,发现陈雪也在那里,正坐在小板凳上整理一些石刻的残片。
陈雪并不知道张扬也来了北京,起身向他打了个招呼,又向顾佳彤笑了笑,她和顾佳彤少有交集,张扬为她们介绍了一下。
天池先生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道:“张扬来了,我刚听你干妈说起你来了北京,正说你怎么没来看我呢!”
顾佳彤向天池先生问好后把带来的茶交给吴妈,天池先生道:“陈雪很聪明,我让她休息的时候过来帮我整理一些残片!”
张扬笑眯眯凑到陈雪身边,从地上拾起残片道:“有什么发现?”
陈雪道:“咱们在龙脊采石场发现的石刻,证明是新近刻上去的,先生找人把那块水底石刻给打捞了上来,我根据石刻上的意思,倒推了一下,发现那些字翻译成后,和天池先生搜集到的金絔戊的石刻有许多共通之处。”
天池先生笑道:“这段时间,我们一老一小闲来无事就整理这些石刻,又从潘家园得到的,也有朋友送的,整理之后居然是两篇不同的章,这其的含义,我们没有搞懂!”
张扬饶有兴趣道:“拿给我看看!”
天池先生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等陈雪忙完让她拿给你!”,他邀请张扬和顾佳彤进屋,外面的气温很冷,屋里面因为生了土暖气,温暖如春。
张扬和顾佳彤都脱去了皮大衣。
张扬把天池先生给酒厂题字后,那笔钱已经投资修建小学的事情说了,天池先生连连点头道:“很好!”
顾佳彤道:“先生,我这次来是特地求您的墨宝的!”
天池先生笑道:“在我的印象,顾小姐还是第一次向我开口,好说,好说!”
顾佳彤是为江城制药厂的新药提名而来,天池先生欣然应允,不过条件还是和上次一样,报酬全部捐资助学!老先生的超然风骨的确令人钦佩。
顾佳彤呆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要和她商量案情的进展,顾佳彤只能先行离开,和张扬约定办完事情之后,再过来接他。
陈雪整理完了残片,也来到天池先生的书房,一张俏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绝世之容越发显得娇艳可人。
张扬关切道:“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冷不冷?”
陈雪淡然笑道:“还好!我在山里生活习惯了,清台山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得多!”她去一旁拿起自己的手袋,从取出一个小本,里面用硬笔工工整整书写了两篇字,是她对照龙脊采石场和残片后整理出来的。
张扬看了看,一篇自然是阴煞修罗掌,另一篇却是一套极其精妙的剑法,虽然字里行间还有些残缺不全,大概的意思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陈雪道:“我把龙脊采石场的那篇字翻译后,和这些残片对照,从抽出相同意思的字,剩下的那些字**成篇,所以就得到了现在的两篇。”
天池先生道:“是武功心法吧?”
张扬点了点头,指着那片阴煞修罗掌道:“很邪门的武功,这种东西最好不要流传出去,万一落在坏人手恐怕会很麻烦。”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禁想起自己在乱空山遭遇袭击的情景,那一次对手所用的就是阴煞修罗掌,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天池先生道:“既然如此,就干脆把这些东西毁去,何必留在世上害人!”
陈雪也深表赞同,当着张扬的面把那篇东西扔到了火炉里,张大官人多少还是觉着有些惋惜,那篇剑谱应该是好东西,自己应该拿来研究一下。
直到下午时分顾佳彤仍然没有回来,她害怕张扬久等,打来了电话,原来顾佳彤的蓝海公司又出了点问题,需要她处理,下午是赶不过来了,张扬让她忙自己的,回头他打车回去。
陈雪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听到顾佳彤不来了,她轻声道:“跟我一起走吧!我骑车带你过去!”
从天池先生这里叫出租车还得现打电话,张扬也懒得麻烦,他原本就有话对陈雪说,这刚好是个机会。两人和天池先生辞别之后,陈雪推着她的自行车,张扬帮她拎着手袋,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山路走着,陈雪道:“下坡省力,我带你啊!”
张扬点了点头,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出力,是因为他的车技一直都不怎么样。陈雪骑上车,张扬小跑两步坐了上去,自行车微微晃了晃,因为是下坡路,陈雪根本不用蹬车,只要控制车闸就行了,张扬的手几经犹豫,还是落在陈雪的纤腰之上。
陈雪芳心微微一颤,却没有开口拒绝,只当张扬是无意间的一个举动。
张扬道:“你身体怎么样?”自从陈雪上次在龙脊采石场遇袭后,张扬还没有和她见过面。
“还好!你和楚嫣然现在怎么样?”
“也还好!”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陈雪道:“刚才我烧那两篇东西的时候,你好像有些于心不忍!”
张扬道:“是有一些!”
陈雪道:“其实武功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就像刀枪一样,如果落在正义人士的手可以成为维护和平的工具,如果落入别有用心的坏人手,反倒成为祸害社会的凶器。”
张扬笑道:“你觉着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雪淡然道:“你不是坏人!“
“那就是好人咯?”
陈雪笑而不语。
拐过前方的山路,到了一段向上的坡道,张扬当然不忍心让陈雪这个女孩出苦力,他提出和陈雪换了换位置,张大官人有的是体力,不过这车技的确差了点,自行车骑得歪歪斜斜的,陈雪几次都担心的抓住了他的腰间,生怕被这厮一不小心给甩了出去。好在山间公路上很少见到汽车,骑出一段距离之后,张扬渐渐熟悉了起来,嘴里得意的哼着小曲儿,发现骑车有骑车的乐趣,等回江城之后,一定要买辆自行车,没事带着红颜知己出去溜达溜达,倒也浪漫。
可张扬很快就发现这世上没多少浪漫的事情,天空变得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大,细小的冰粒从空吹打下来,陈雪躲在张扬身后还好,张扬迎风骑行,被冰粒打得睁不开眼。
陈雪虽然表示要跟他换着骑车,却被张扬拒绝了,这厮的头脑从来都是大男主义作祟,越是困难的时候,咱大老爷们越是要勇敢的顶在前面。
即便是武林高手,在和自然界的持续对抗也不免感到有些疲惫,张扬顶风骑车,道路因为存了不少的冰粒开始变得很滑,他不敢骑快,陈雪的手从开始扶在张扬腰间,已经变成搂住他了,两人贴得很近,这是对自然界的正常反应。
漫天的冰粒让视野变得模糊,张扬几次停下看看路标,确信他们没有走错。就快骑出山路的时候,一辆开着车灯的黑色吉普从后面高速驶了过来,经过张扬他们身边的时候,司机忽然打了一下方向,车身向他们挤了过来,张扬手忙脚乱,惊慌把车把拐向一边,那辆吉普车迅速恢复方向继续向前方驶去。
张扬的自行车却因为这次意外而失去了控制,前轮撞在护栏上,自行车歪倒在地,张扬和陈雪都摔倒在地。张扬迅速爬了起来,抓起一旁的石块向吉普车砸去,可惜距离太远,根本砸不到那辆车,不过张扬还是记住了那辆车的牌号。陈雪摔下时扭到了脚踝。自行车也因为这次撞击,车圈都变形了。
张扬顾不上追那辆吉普车,低头帮忙检查陈雪的伤势,陈雪伤得并不厉害,她苦笑道:“看来真的要跟你保持距离,每次见到你总会有倒霉事发生!”
张扬笑了起来,自行车不能骑了,反正离山下已经没多远,他把陈雪背了起来,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冰粒变成了小雪,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方才来到了大路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张扬看到风雪有一家饭店,向陈雪道:“咱们吃点东西再走!”他背着陈雪走了这么久,有些饿了。
陈雪点了点头。
张扬背着她走入那家名为山城火锅的饭店,一眼就看到了停车场上的那辆吉普车,张扬仔细看了看车牌号码,确定是刚才在山路上故意挤他们的那辆,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麻痹的,干了坏事就想跑,老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能跑到哪里去?
陈雪看到那辆吉普车之后就明白了,今天肯定要出事,张扬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无论在江城、在东江还是在北京,这都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儿,她小声道:“算了!”
张扬笑道:“没事儿,正饿呢,吃完饭再说,他把陈雪先放下,然后很麻利地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走到吉普车前,干脆利索的连捅了四刀,除了备胎之外的四条轮胎无一幸免,张扬笑眯眯道:“咱们先吃饭,这帮孙跑不了的!”
陈雪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想让张扬学会宽容这两个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火锅是老北京常见的涮羊肉,张扬点了个火锅,要了些羊肉、青菜,和陈雪不慌不忙的吃了起来,陈雪留意到一点,张扬的耐性好像比过去有所提升,至少没有冲动到现在就寻找那帮开车人大打出手。
吃饱了才有力气,张大官人怡然自得的吃着涮锅,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雪却知道这是暴风雪来临前的平静,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看到一场大战。
乔鹏飞在七八个人的簇拥下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并没有留意到坐在大厅内吃火锅的张扬。那辆吉普车就是乔鹏飞的,今天他和几位朋友去香山游玩,返程途正看到张扬骑车带着陈雪,乔鹏飞倒没什么,可同伴有一人是他的师弟,亲眼目睹过张扬和乔鹏飞冲突的全过程,今天有是他开车,所以故意用汽车挤了一下张扬,当然他也没想当真要伤人命,只是利用这种方法出出气。
八卦门在这附近,乔鹏飞约了一帮师兄弟在这里吃饭,所以今天才会被张扬遇到。
张扬很低调,并没有引起乔鹏飞那些人的注意力,看到乔鹏飞,张扬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搞了半天这乔鹏飞在恶意报复,真是冤家路窄,这厮用车挤自己的时候,只怕不会想到这么快就和自己相遇吧。
乔鹏飞那群人来到吉普车前都是一愣,四条车胎全都瘪瘪的,轮胎上的刀痕很清晰,刚才开车的熊开滦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那个混蛋干得?”
乔鹏飞内心却是一惊,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扬,别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扎自己汽车轮胎的,他向周围望去。
张扬懒洋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乔鹏飞,你是在找我吗?”
乔鹏飞转过身去,心暗叫不妙。
张扬身穿黑色皮大衣,静静站在风雪,一张英俊的面庞似笑非笑,深邃的双目盯住乔鹏飞的面孔,逼人的杀气穿过虚空,笼罩住乔鹏飞的周身,虽然两人之间有接近十五米的距离,乔鹏飞仍然从心底感觉到一股寒意,包括他的师兄弟在内,他们一方共有八人,而张扬只有一个。
可乔鹏飞却清楚张扬的战斗力,一个将他打得狼狈不堪的人,一个可以逼退他三师兄的人,绝不是他们八个人就能对付了的。
除了乔鹏飞只有熊开滦见过张扬,其他人并不知道张扬的厉害,熊开滦壮着胆道:“车胎是你扎的?”
张扬笑眯眯道:“谁开的车?”
熊开滦咬了咬牙,在这么多同门面前他怎么都得撑着,大声道:“我开的车,怎么着?”
张扬缓步走入白雪覆盖的地面,微笑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在我面前跪下,乖乖磕三个响头,刚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八卦门的弟武馆就在附近,心理上本身就占有优势,更何况他们觉着自己人多势众,听到张扬如此嚣张,哪里还忍得住,已经有一人率先冲了上去:“**大爷的!你以为自己是谁?”
张扬等到对方挥掌之时,身躯鬼魅般窜了出去,一把扣住对方的脉门,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之上。
有一名八卦门弟紧随而上,被张扬一脚踹胸口,那厮被踹出一丈多高,重重摔落在雪地之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扬一拳一脚就击倒了两名八卦门弟,所有人都知道了张扬的厉害。
乔鹏飞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张扬的实力,他知道就算自己出手,其结果肯定是自取其辱,熊开滦是这件事的挑起者,不过他也不敢上前,躲到一旁偷偷打起了电话。
张扬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熊开滦一拳向张扬的面门打去,被张扬一把抓住拳头一推一扯,熊开滦的右臂登时脱臼。
乔鹏飞看到师弟被张扬所制,如果再不出头,恐怕以后这帮师兄弟也会小瞧自己,他内心一横,正要冲向张扬,却听张扬冷冷道:“脸面是自己的,惹火了我,什么面我都不讲!”
这时候十多名身穿运动服的汉冲入了山城火锅城内,为首一人正是乔鹏飞的三师兄史英豪,听说师弟们在山城火锅和外人发生冲突,所以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当史英豪看清张扬站在那里,内心顿时一沉,他前往江城挑战,如果不是张扬给他留存了几分颜面,恐怕自己会败得很惨,这件事他只向父亲说过,想不到张扬居然这么快就来到了北京,而且再度和他们八卦门发生了冲突。
张扬笑眯眯道:“好啊!打算以多为胜,好!今天我手脚有些痒痒,陪你们玩玩!”,张大官人今天动了真怒,熊开滦在山路至上用吉普车故意挤他们,不但自行车撞毁,连陈雪也受了伤,张扬一把将熊开滦推到一边,冷笑道:“你们不是很讲究江湖规矩吗?今天怎么回事儿?一起来吧!看看是你们的八卦掌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这时候又有二三十人先后赶到,陈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她的明眸之仍然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张扬的处境而感到任何的担心,她对张扬的实力抱有极大地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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