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没人再加价了,七十块二阶灵石,除去交给拍卖行三个点的佣金,还能拿到六十八块。齐休无心再呆下去,等那瓶能提升筑基修士修为的丹药开始竞拍,气氛再次火热,包厢内叫价声此起彼伏,大厅内修士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时候,觑准机会悄然退出大厅。
去取了拍卖所得灵石,齐休快步回到住处,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早便去兑了【筑基丹】,还剩下二百多枚散碎的一阶灵石,一并收在【储物袋】中。
回转山门的路线早已规划好,齐休先沿着大路,往来时的方向走,走不多远突然回转,又回到清河坊内。没感觉到有人跟踪,这才换个方向沿着清河边疾行,很快到了一个凡人用的渡口,付钱上了条往返附近凡人城市的客船。
船里乘客大部分都是去赶集的农民和商人,农民互相谈论着天气和谷物的价格,商人们则高声交换着城里货物和青楼的行情,乱哄哄的。
齐休上船前暗地里换成了普通的凡人士族打扮,峨冠博带的齐休一进客舱,无论农民商人都赶紧站起来行礼,然后将最好的位置恭敬的让给了齐休,便回头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舱内再次热闹了起来。
齐云派及其附近都是道门天下,虽然行的是宗法制,但是要求贵族与平民“老死不相往来”,平民一辈子没见过自己领主长什么样子是常有的事,所以都不很畏惧。
一路顺流直下,两个多时辰后,齐休在一座小城的渡口下了船,找到城中的车马行,包了辆最好的马车,和车夫议好价钱,便一头钻进车厢不再出来。
路上要走三天两夜,齐休手伸到怀里,感受着已变成空荡荡的【储物袋】里那装着【筑基丹】的小瓶,查看那封印瓶子的符篆是否完好。
【筑基丹】虽然严格来说算是一阶极品的丹药,但是练气期的炼丹师根本无法炼成它,而且要使用一定年份以上的灵草,所以价格大概与一件二阶中品的法器等同。
当然法器和法器之间的价格也是天差地别,比如昨天那把一阶上品的飞剑,就比一些二阶下品的飞剑价格还高,这里有拍卖价格虚高的因素,也是因为法器所带的特性是否被买家看中的问题。
“前后花了二十天,希望师父没等太焦急……”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齐休默默的想着心事,初夏的平原入目都是翠绿色,马车走得很稳,一片片农田从车窗外飞速的滑过。
很快就进了齐云派的范围,齐云派是拥有化神期修士的超级宗门,所以有位侯爵帮助门派管理着下面大大小小的贵族和平民,同时也运用凡俗的力量,收集修真材料,发掘有修真天赋的人才等等。
对于大多数凡人们来说,不知有齐云派,只知有齐云国,或者严格来说――齐云侯国。
齐云侯国面积非常广大,楚秦门不过是在他的一个角落而已。境内大部分是平原而且适宜耕种,道门讲究无为而治,是以民间阡陌纵横,鸡犬相闻,一派富庶安宁的景象。
“草民如蝼蚁,安居且乐业;修士若豺狼……”
本想作首诗词咏唱一下民间的风情,第三句歪题了,第四句便再也接不下去。
一下子没了心情,“算了,做道士的还是不要学那些儒生泛酸水了。”
齐休关了车窗索性在马车里睡下。一路晓行夜宿,走走停停,马车离楚秦门山门越来越近,车夫过了楚秦镇就不认识路了,齐休只有一路指引。
本来齐休计划的是到了楚秦镇上,换成凡人打扮走小路潜进门里。但是在楚秦镇上一打听,好几派的修士已经直接在山门外安营扎寨,甚至几位筑基修士已经进入了门中。
齐休想破了头,都没想出能绕过山门进入楚秦山的办法,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潜不进去了,眼看无计可施,他索性换回楚秦门的赤色道袍,死马当活马医,坐在马车上大大咧咧的直接往山门赶去。
“站住!”
果不其然,就在遥遥能看见楚秦山的时候,马车被站在大路中央的几名修士挡住了去路。齐休探出头一看,对方全是各色道袍打扮,心中稍定。
他也不是一味莽撞的跳进对方的手中,而是有相当的考虑。
道门之间一般都讲点香火情,而且怎么说同属齐云派门下,互相之间争斗历来还是较忌讳闹出人命的。而且现在人家摆明车马要吞并楚秦门,自然不可能随意杀戮这些底层的门人,毕竟修士也是修真资源的一种。
既然如此,对方的处理方式就能给齐休一丝可趁之机。
谁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筑基丹】这样的宝物,如果暗地里被抓住,说不定会被搜身,东西自然不保。现在光明正大走大路过去,对方又是几个门派联合行动,不可能互相保守秘密,那么以正派自诩的道门修士不太可能明着抢夺自己的东西。
齐休拿眼一扫,一男两女三位修士,身上道袍形制都不相同,应该不是同门。感觉到几道灵力扫过自己,对方修为都在自己之上,只有强自镇定的缓缓走下马车。
不理那三位修士,先和车夫会了账,令其赶车自去,这才老神在在的转身上前施礼,口中说道“贫道楚秦门齐休,不知各位道友在此,有何要事?”
“噗!”
一位女修当先笑了起来,没回齐休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这名女修做道姑打扮,牙白色的道袍,下摆绣着朵朵荷花,大概才十六七岁,声音脆生生的,配上笑起来变红扑扑的小圆脸和胸前颇有料的高度,虽不怎么漂亮,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知道什么?”
齐休拼命挤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可配上他的年纪和奇差的演技,就明显演得过头了。
对面年纪最大的那名中年男修看出了不对,二话不说,祭出一柄拂尘法器当头刷下,把齐休捆住,厉喝道“好个惫懒货,一把年纪,装什么装!?说!这时候去楚秦门想干什么?”
齐休没留神对方没说几句话就动手,当然知道对方动手自己也挡不住,被困得和粽子一样倒在地上。
只好强撑到底,高声叫道:“我乃楚秦门弟子,回转山门天经地义!倒是你们光天化日结伙袭击别派修士,难道是想杀人夺宝么!?”
“啊呸!你自己拿镜子照照,像个有宝让我们夺的么?”
另一位女修上前啐了一口,指着骂道“实话告诉你吧,如今我们流云宗与荷花观,湟左詹家约好,这就灭了你们楚秦门!以后不想做散修,就老实交代!”
说完还踢了地上的齐休一脚,泼辣无比。
只感到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极了。这种屈辱从来没人给他受过,激起了他一股狠劲,打定主意,索性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门派孱弱,不能保护门人,门人无能,不能振兴门派。方有今日之辱!”齐休气苦。
“装死?哼!你……”
中年男修话未说完,“咻!”楚秦山方向一只响箭冲天而起,带起刺耳的呼哨声,“咻!咻!”紧接着又是两声哨响。
“三声,那老东西终于死了!”那名泼辣女修喜出望外的喊道。
圆脸女修也一脸喜色“太好了!终于不必天天在这守着了!根本和坐牢没两样!”
中年男修手一指,收回捆着齐休的拂尘,说道“既然老东西死了,我们快去楚秦门大殿!”
说完也不等别人,丢出一个飞梭状的飞行法器,坐着走了。
“该死,让他占先了!”
中年修士一走,两个女修也无心再管地上的齐休,一个招出一片荷叶法器,一个招出一片白云状法器,坐着飞走了。
齐休身上的束缚没有了,可倒在地上的他却爬不起来。“老东西死了……老东西死了……”那几名修士的话语始终围绕在他的耳畔,令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呆住。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咳咳”他咳出几口鲜红的血,僵直的身体终于动了动,稍稍转动下眼珠,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师父!!”
撕心裂肺般一声大喊,泪水瞬间喷涌而出,爬起来,向楚秦山上发足狂奔。
齐休的整个童年和青年都是在楚秦山上度过的,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闭着眼都能走到山顶的他很快就跑到主峰脚下。
整座山的护山大阵,主峰的幻阵都没有出现,楚秦峰山中浓郁得如雾霭一般的灵气漂浮缭绕,无遮无掩的暴露在外,峰顶飘下来大声呼喝,还有法器交击的声音。
手脚并用,齐休很快爬到了峰顶,峰顶到处都是人,地上一片狼藉,也根本没人来管这个练气底层的小小修士,争斗声从后山传来。峰顶看到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同门,带着入侵的三派修士,匆忙的在各个建筑中进进出出。
“师父他人呢?”他伸手抓住一个认识的同门问道。
“啊,你是齐……师父他……哎!停在西偏殿。”那名同门认出了齐休,带着愧疚的表情回答道。
齐休赶紧跑进西偏殿,一进门就看到齐掌门躺在冰冷的地上,面部被盖了张黄纸,生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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