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华莱士,你怎么在这儿?”
莱茵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怒气。
不能让莱茵发现我手上的血。我想着,依旧撑在墙壁上,试图装出冲澡后懒洋洋的模样,半侧过头去:“嘿,怎么了伙计?一大早这么着急做什么?”
雾气迷蒙中,我看见莱茵的脸色阴沉着,几乎是铁青的颜色,目光却从我的脊背刀片似的刮下,停留在我围着下-体的浴巾上沿,不由感到脊椎骨一阵发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窜了上来。
在知道莱茵对我有非分之想后,此时我多么痛恨没有来得及拿浴袍进来!
我简直感觉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的扇了扇脖子,绕开他就匆忙往门后走,“喂,我说哥们,这里挺热的,有事咱们出去说怎么样?”
说着我一个箭步的去拉莱茵身旁的浴-室门,可惜他终究比我更快一步,比我高大得多的身躯一转身就挡住了我的去路,顺手将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我的视线顺着他青筋暴-露的手腕溜上去,正撞上与他褐色眸子里锐利而灼人的目光,那句他曾说过的恐-吓唰地乍现在脑海中,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抓紧了身下几欲下滑的浴巾。
“莱茵,我…”
我咽了口唾沫,试图解释什么,还来得及说出完整的句子,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拽得前倾了几步,被莱茵的身-体从背后抵压在了门上,他坚-硬的胸膛牢牢的挤着我的背脊,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迫。
“我昨晚说过什么,德萨罗?嗯?”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侧探下去,抓-住了浴巾的边沿。我没想到莱茵会突然变得如此恐怖,因为除非发生什么要紧事,他平日里都显得斯文而诙谐,一副典型的教授和学者的模样,压根不是从昨晚到现在的状态。我甚至怀疑他有双重人格分-裂症。
而此时我不得我承认,我因为猝不及防而害怕了。
我真的有些相信他的恐-吓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的脊背冷汗直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莱茵,你冷静点!”
莱茵哼笑了一下,尽管那笑意听上去叫我更加毛-骨-悚-然:“你忘了?那么,要不要我用行动帮你回忆一下?我警告过你,别擅自接近人鱼这种危险生物,可落在水仓里的荧光棒是谁落下的?”
我的呼吸骤然发紧,为自己的疏忽恼恨得有种撞墙自-杀的冲动。狡辩成了徒劳,可我依然难以嘴软:“那也许,也许是今天在甲板上落下的,我发誓我没有去!”
“我不会相信你的誓言,德萨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莱茵突然叫着我的真名,沉沉得透过我的脊背振得我胸腔发-麻。他对我这样下着定论,就像在做一份事实确凿的生物鉴定。
他的右手臂从我的身-体两侧勒紧而来,牢牢的箍-住了我的胳膊,同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浴巾,猛地一把将遮蔽我身-体的唯一物件撕了下来。
我终于确定莱茵是认真的。这条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救我!
“莱茵,你别乱来,我可是你的学-生!”
我吼叫了一声,几乎像兔子一样蹿跳着挣扎起来,可是与他的肌肉力量相差太悬殊,每一寸可活动的余地都被限-制得微不足道,除了我光不溜秋的臀-部还可以扭-动。但我宁可不动那儿,因为那根引-诱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假如你愿意,德萨罗…我忍了很久了,”莱茵用一种半威胁半商量的的口吻说道。他像警员逮-捕罪犯那样把我的双手按在身后,腾出一只手,拨-开我后颈的头发,“从你选择我作为导师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假如你顺从我,我可以把让人鱼研究的项目获得政-府的支持,你将会成为世界闻名…,成为比华莱士和达尔文还要杰出的生物学家。”
我足足为这句话而呆了几秒。并非因为我受到了诱-惑,而是我未曾想到,我心目中-出色而优秀的导师和搭档,一个我曾仰视的人物,竟然会这样赤-裸裸的利诱我。而可笑的是,他要换取的是我,他的学-生,一个男人的身-体。
是我一直以来活在了学院派的世界里,而忽视了现实的肮-脏与残酷。
“你默认了,德萨罗?”莱茵抚-摸-着我的胸口,语气中染上了一丝得逞的意味,他低头吻上我的脖子,叹道:“你真香啊,香得简直叫我舍不得品尝。”
我触电似的躲开头颅,一股被羞辱的恶心感叫我怒不可遏,奋力的挣扎起来:“我拒绝!莱茵,我拒绝这种肮-脏的交易,更拒绝继续做你的学-生!我宁可退学!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可现在,我给你拒绝的余地了吗?”
莱茵忽然大笑出了声。他擒住我的双臂,将我拉得翻过身来,大手扳住我的后颈和头颅,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来,与他的脸相对。我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咬紧牙关,使自己的面部轮廓显得硬朗一些,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我并非一个弱者。
而是一个,在精神高度上和道-德上足以俯视他的学士:“我拒绝。莱茵。别让我鄙视你。”
他那种侵占而威胁的笑容在我的逼视之下慢慢敛去了,神色隐忍而压抑。他的眉头抽-搐了一下,凑在我耳边道:“德萨罗,你太单纯了,总有一天,你所认为的高尚会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倒塌,你会臣服于我。而我,等着那一天。你这个可爱的样子,让我几乎要爱上你了…”
莱茵侧过脸来,像是要吻上我的嘴唇。
我撇开头想躲,用-力过猛撞在了背后的门板上,头颅一阵生疼,只觉得周遭天旋地转。就在这时,脚下竟然真的猛烈摇晃了起来,一股似曾相识的异香从空气中飘了过去,浴-室里突然啪地一片漆黑。
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却感到莱茵离开了我的身-体,简直是被一股力量拽开的一样突然,紧接他在一片漆黑中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暴风雨!暴风雨!”
外面传来水手们遥遥的大喊。
我顾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猛地撞开了浴-室的门,甚至来不及捡起浴巾,赤着身-子就跑了出去,冲回了自己的舱室,紧紧关上了门。
窗外风雨大作,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吹枯拉朽,吹得整艘船都在剧烈颠簸,玻璃上布满了横飞斑驳的雨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扶着床栏在床-上坐下来,拾掇干净的衣物穿上,然而就在我套-上衣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道黑影从窗外的雨雾里飞快的掠了过去,速度快得非-人,我心想大抵是船上的什么东西被风刮跑了,可将衣服套-上后,在这短短的几秒间,我竟然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变化。
窗户的水汽上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人的手印,可是指缝间的印子却连在一起。
那是,人鱼的蹼爪。
☆、chapter7暴雨惊魂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章在文章简介的防和谐链接找
我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那个印子又荡然无存了,让我不禁心疑自己是幻觉,走近了些仔细查看窗子,抹了抹冰凉的玻璃。那里的确什么也不存在,只有交织的雨痕。
我大概是真的疲劳过度了。
我揉了揉额头,看着窗户外的风雨愈演愈烈,再清楚不过,这种天气最好的状况是待在室内,出去既帮不了水手们,而且会徒增落海的风险。而此时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犹在梦中,也没任何精力思考其他,一头卧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忽然被一阵湿冷的寒风吹得醒了过来。睁开眼时,我发现舱室内一片暗沉,天色阴郁的像莫斯科濒临极夜的那几个傍晚,是暗沉沉的红色,如同浸透了血。桌前的那扇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凛冽的海风呼呼的往室内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