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96.主播会不会吹唢呐?
第二天,陈熵一如既往地和妹妹前往学校。但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特意进行了简单的伪装和易容,并且在脖子上装了一个变声器,好让嗓音粗旷一些。
“哥哥,这个星期要坚持住哦~”两人走到校门口,那由多对哥哥打气道。
“放心吧,对我来说就只小菜一碟。”陈熵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回以一笑。
陈熵维持着自闭少年的人设,少说话少交流,就连体育课也请病假翘掉,就这样在学校里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
第二天夜里,陈熵写完作业后便拿起手机,打开了B手的直播平台。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按照管人大师的安排,残心的第一场直播首秀就在今晚。
推博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个名叫“残心”的新人主播了,而讨论得最热烈的话题就是残心到底为何方神圣,为什么能得到当红虚拟偶像“阿萌”的宣传与扶持。
对于炒热度造流量这种事情,陈熵一般都是交给黑卡莉丝来做的。可惜这位黑客小姐现在已经被财阀盯上了,残心如果不想被警察介入调查的话,还是别让黑卡莉丝插手比较好。
直播时间预定在晚上八点。七点三十分的时候,房间里就挤进了不少观众。
“陈熵,这个叫直播的东西我从没试过,好紧张啊”残心在直播前特意给他打来了电话。
“放轻松,干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胆子大~”陈熵安慰道。
手机里的时间跳到八点钟的时候,直播间里的黑屏幕顿时变得敞亮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特意为了直播而布置的的女性卧室,以及坐在镜头前的少女。
与管人大师这种机械疙瘩不同,残心的相貌底子本身就不差,让她去做虚拟主播简直就是屈才了。因此,管人大师从一开始就打算让她做那种露面的主播。
残心上身穿着洁白的露肩礼服,白皙细嫩的脖子上戴着一枚挂有骨头形吊坠的装饰性项圈,下身则配上黑裙与过膝袜,蓝色长发被梳成了能够彰显可爱的双马尾,脸上也画了淡妆。
这身造型应该是管人大师为了迎合她的人设而特意安排的。既能让她看起来端庄华丽,却让人不失未成年少女特有的活泼可爱,可以说是把分寸刚好拿捏住了。
不得不说,陈熵非常佩服管人大师的运营和设计能力,甚至考虑如果自己未来要开个娱乐公司,是不是得把这货拉进来当个首席顾问之类的职务。
陈熵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直播画面中。
直播开始后,残心怯生生地对着镜头前的观众们进行自我介绍,讲了一通提前准备好的稿子。
管人大师给残心安排的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卖惨人设,因此演讲稿的内容大概就是残心以前是个城外来的穷孩子,来到这座城市后经历了许多苦难却一直不放弃希望,最后受到了“阿萌”的同情,来这里当主播。
残心是第一次直播,难免有些生疏。不过作为一个活了五万年的老妖怪,她的心理素质异常优秀,很快就凭借着楚楚可怜的样貌以及活灵活现的表演说服了观众。
陈熵也伸手撑住腮帮子,笑看她的下一步表演。
“自我介绍”只是直播的第一环节,接下来的互动才是重头戏。
“谢谢各位好心人愿意来捧场!”镜头那边,残心激动地鞠了一躬,简直就像是一个惹人怜爱的邻家小姑娘:
“接下来是观众互动环节,各位老爷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很快,弹幕里便飘出了几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问题,比如询问她的年龄,家庭背景或者特长之类的。
面对这些问题,残心都回答得游刃有余,完美演绎着管人大师给她安排的角色剧本。
直播就这样进行了二十分钟,残心与观众的互动非常顺利,一直完美地维持着人设。仿佛她只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就能让第一次直播完美谢幕。
直到一个弹幕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
“主播会唱歌吗?能不能唱这首歌?”
那个弹幕底下还附带着一个网页连接。
残心笑着说了一声“没问题”,便直接点开链接。
然而就在残心打开那个链接的一瞬间,她却突然吓了一大跳。
这个链接里点开的并不是什么歌曲,而是一段销魂到让人无法把持住的十八禁女性叫声。
这段声音顿时在直播间内响彻起来,让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直到直播平台的超管丢给残心一个警告,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关掉了那段录音。
“那个.有点尴尬,不过刚才是我不好.”尽管察觉到自己被耍了,残心还是努力维持着微笑,对镜头前的观众们道歉:
“残心是第一次直播,所以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残心吗?”
然而观众们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这个插曲中,弹幕也变得不正经起来:
“主播不会是故意放出来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这年头哪有主播不知道提防钓鱼链接啊?”
“刚才肯定是主播故意安排的,一定是炒作!”
“妈的,本来还以为是个清纯的小姑娘,没想到是个骚.货~”
“主播多少钱一晚啊?”
很快,弹幕的风气逐渐变得狂躁起来。除了讽刺辱骂主播的弹幕外,一些观众们还开始肆无忌惮地刷屏。
这一刻起,直播间内的气氛仿佛从散发着薰香味的高档舞厅瞬间跌落成了暴徒混混们随地抽烟吐痰的街头酒吧。
看着弹幕变得越来越暴躁,直播间人数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残心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错愕。
陈熵看着直播间变成这幅样子,丝毫没感觉意外。
诚然,夜枢城的娱乐圈非常单纯,单纯到根本不需要勾心斗角。但这份单纯并不是因为城里民风淳朴,而是因为这座城市太过于疯狂。
在陈熵的前世,就有些闲得发慌的人喜欢跑到一些主播的直播间去,然后通过钓鱼弹幕,恶意辱骂或者刷屏等方式让主播精神崩溃,顺便摧毁粉丝们的观看体验。
他们喜欢这种用三言两语把主播搞到破防的快感,并将其当作自己的荣誉。
而那些被折磨的主播们大多只有两种选择。心理素质好的主播会选择放下“偶像架子”陪这些人撕逼抬杠,心理脆弱的主播则只能抱憾退网。
这种事情在陈熵的前世尚且不在少数,而在夜枢城,这种网络暴力的行径却有过之而不及。
夜枢城里充斥着已经腐烂掉的人。他们没有理想,每天浑浑噩噩,闲得发慌,甚至穷到连烟酒钱都花不起,只能从网络的垃圾桶中寻找快乐。
他们之中,有一大部分就喜欢用各种方法折磨那些刚起步的主播或者小明星,看他们被钓鱼弹幕搞得焦头烂额,然后在一片混乱中耻辱下播。
在夜枢城,平民白手起家当偶像所需要经历的最大考验并非财阀的垄断,而是这些网络暴民的攻势。
“怎么会.”残心眉头紧皱,试图挽救大众对他的印象:
“大家听我说,刚才真的是残心失误了。我不知道这个链接里是什么东西.”
然而弹幕此时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残心说什么,只是在自说自话地嘲笑她。
与此同时,刚刚的插曲宛如摔杯为号,直播间里飘起了更多的钓鱼弹幕。
“主播会不会吹唢呐?能不能把我妈愉悦送走?”
“主播能不能整一个自动步枪崩屁股?”
“残心是我爹,你们不准骂她!”
“主播,麻烦你念一下这段话,念完我就给你打赏:财阀联合会说的话,就是一帮癌症晚期说的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见直播间的情况逐渐变得失控,残心顿时不知所措,却也只能努力保持冷静,试图把这些弹幕都念出来,并且认真地逐一回复:
“唢呐我可以学.但是为什么要送走你妈妈?”
“自动步枪崩屁股的话我应该可以,但是会不会有点血腥.”
“我是你爹?那个我是女的来着”
“要我念这句话吗?咳咳,财阀联合会说的话滋滋哔——”
残心念到一半,直播画面就被紧急切断了。
目睹残心遭遇的危机,陈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说啊,这个深渊小姑娘背后的运营人还算聪明。”陈熵的手机里突然传出了黑卡莉丝的声音:
“要是让她在直播间里念完那句话,怕不是要被财阀联合会以煽动反叛罪抓起来。”
那条弹幕里的话语是在陈熵引起荒炼区暴动的时候,网络上出现的针对财阀的谩骂段子。这段话现在已经被财阀联合会暗中设为“禁句”,一旦有人在公开场合念出来就会被警察以“反叛罪”进行调查。
换句话说,如果残心真的傻呆呆地把那句话念出来,她的偶像梦就泡汤了。
“所以说钓鱼死全家不是没道理的,好在管人大师反应快。”陈熵叹了口气,感叹道:
“黑卡莉丝,你怎么又骇进我的手机里监视我?”
“那个深渊小姑娘都能偷偷跑到你床上来睡觉,老娘黑你的手机有什么关系吗?”黑卡莉丝没好气地反问道。
“哦吼~你吃醋的话就来我床上睡觉啊,我给你空半个床位~”陈熵笑道。
“吃你妈了个螺旋婊.子的醋,爬!”黑卡莉丝果断回答道:
“说起来,你现在这样子挺性感的,我要是你的话就跑到大街上去祸害小处男了~”
陈熵低头看了看被宽松睡衣包裹的身体,这份美景让陈熵自己都有点心动了。
“不至于,老子还不准备把自己的性取向掰弯。”陈熵却果断说道:
“说起来,你突然来找我干什么?”
“老娘就是好奇,这个深渊的小姑娘要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黑卡莉丝打了个哈欠道。
“看戏就完事了,我家有爆米花,要来一起吃吗?”陈熵试探性地问。
“艹,老想着骗老娘来见你是吧?”黑卡莉丝忍不住吐槽道。
“不然呢?我可不喜欢搞网恋~”陈熵玩笑道。
听到这话,黑卡莉丝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起来:“妈的,你这罪孽深重的渣男连老娘都要下手?”
陈熵也不服气了:“不是,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你自己看看你已经踩几条船了?”黑卡莉丝开始数数:
“你妹妹,黑道妞,爆炸女,深渊老女人,斩首人.乖乖,已经五条船了~你是不是立志要成为九门提督啊?”
“草,怎么连楚剑莱都算上了?”陈熵摇了摇头:“no·gay,我的朋友~”
“但是你现在这副身体很没说服力啊~”黑卡莉丝提醒道:“小心他见到现在的你后友情变质,和你玩一手石楠替红梅。”
“那我还是选择制作出性转基因药剂,然后给楚剑莱喂上。”陈熵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道。
“滋哈哈哈哈!说你是渣男你还不承认,连男人都不放过了属于是。”黑卡莉丝狂笑了起来。
“还不是你挑起这个话题的?”陈熵眯起月牙般的眼睛,跟着笑了起来。
黑卡莉丝笑够了之后,便说道:“哦对了,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情报。”
“细说情报。”陈熵在床上翻了个身。
“虽然这座城市里无聊的网民还挺多的,不过这个深渊小姑娘其实是被同行整了。”黑卡莉丝说。
“你的意思是,那个钓鱼弹幕是其他主播为了陷害她而派人发的?”陈熵突然眯起月牙般的眼睛,露出一副深邃的表情。
“树大招风你不懂吗?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主播居然能获得阿萌的宣传,这种事情换谁都会不爽吧?”黑卡莉丝说道。
“那到底是谁呢?”陈熵好奇地问道。
“老娘不说,你自己猜去~”黑卡莉丝突然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草。”陈熵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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