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朝江念扑过来,口中不停念着“绒绒”。
江念想想原剧情,有点泛恶心。
现实中的洛瑶南一直被她摁头,有贼心没贼胆,几次反复后,估计贼心也没剩多少,但原剧情里的二代目,可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拜年,恶心到家了。
毁掉江绒的事业、害死她的徒弟,最后一剑戳死她,现在居然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江念想着,隐隐生了几分怒意,好歹也是和她共用名字和命运的人。她知道自己不是书里的江绒,但看着这个死渣男,还是一肚子火气,忍不住抬起腿,想一脚踹过去。
一道黑影掠过,谢清欢动作比她更快,挥袖将阴魂轰至地上,冲到阴魂身前,修长五指摁在他的汩汩冒血的丹府。
江念:“慢着!”
谢清欢双眸杀念翻滚,纠结着,最后慢慢收回手,看了江念一眼。
江念走到这个洛瑶南身前,伸手摁住他的脑袋,“105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然而阴魂早就没了神智,死鱼眼珠定定看着她,“系统骗我,它骗我!”
翻来覆去,只是这句话。
江念不耐烦,五指插在他的脑袋上,血蝶钻入阴魂双目,直接对他使用搜魂。
谢清欢静静立着,目视这一幕,攥了攥掌心。
血蝶围绕江念与洛瑶南翩翩飞舞,绮丽而诡异。
许久,江念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被谢清欢扶住。
阴魂身影变得十分浅淡,被风吹得飘往远方,继续无意识在枯骨间飘荡。
江念把脸埋在谢清欢的胸口,深吸他身上的冷香,才像是踩在实地,由这个洛瑶南记忆勾起的震撼与惊讶逐渐消退,化作一抹沉思。
她想的没有错,这道阴魂,确实是《碎魔》里的主角,经历的也是原来的剧情。
在那个世界里,洛瑶南坐拥一众后宫,成为九华山的掌门,风光无限。
然而没有多久,天枢峰轰然裂开,魔气冲宵而起,无数阴魂与魔物从魔渊蹿出,将九华山瞬间变成地狱之地。
仙门仓促遭此大劫,步步败退,无法抵御魔物们凶狠的攻击。
魔物不知疼痛,不怕死亡,尤其爱食修士的血肉,吞噬天地的生机。它们在大地肆虐,没多久,人间白骨堆垒,草木枯萎,触目惊心。
仙门集聚最后一道力量,尝试反攻,彻底封印掉魔渊。彼时洛瑶南作为仙门之首,必须站在众人身前,领导他们反击魔物。
洛瑶南把希望寄托于体内的系统,希望系统能帮助他解决妖魔肆虐之祸。但从来指引他的系统变得无动于衷,并不理会他。
这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当洛瑶南带着倾仙门之力制成仙器,背负所有的希望,意欲封印魔渊时,系统突然反戈,吸走他体内的修为,乃至仙器上的所有灵气,导致仙门惨败。
他的红颜尽数惨死,遍地尸骨,只有他活下来了。
洛瑶南崩溃了,问系统为什么。
系统声音冰冷,高高在上,充满轻蔑与不屑:“宿主,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吗?”
它告诉男人残酷的真相:
这个世界根本不是《碎魔》衍生而出的世界,相反,《碎魔》是因这个小世界衍生的书。
系统故意寄居在他身上,通过制造一个所谓“天命之子”,蛮横抢夺其他人的机缘气运,最后把所有的气运都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
这是骗过天道的最好办法。
当天命之子养肥时,系统便能从他身上吸取这片天地的能量,而后果断脱身离开,只留下一方枯竭崩溃的世界。
它们就像一群寄生虫,在三千世界辗转,吸食干净一方天地的血肉后,又前去另外一个世界寄生。
系统选定的主角,也俱是天赋超群之人。但有的人心性坚韧,实在出色,系统推断如果寄生在主角身上,反而会让剧情失败。
譬如有的人,若早知自己的成功,要踩着别人的尸骨,要牺牲亲近之人的命运,他们势必是不愿的。
这种主角很难搞,系统便只能寄生在他亲近之人的身上,来保证剧情的发展。等他飞升,不再受小世界天道保护,系统再将他吞噬。
系统冷漠地嘲讽濒临崩溃的男人:“你们总是如此,宁愿相信什么自己的命运是一本书,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宿主,怎么会有天命之子,你以为,自己比别人厉害在哪里?”
男人哀嚎一声,抱头跪在地上。
系统从他身上抽离,一团混沌的能量悬在他头顶,冷冷瞥他一眼,就飞往天空。就在刹那之间,天空被一道锋利的剑气劈成两半,世界万物都绞碎在这道剑气之中。
男人绝望地抬起头,记忆停在天裂的景象这幕。
江念靠着谢清欢的胸口,心跳得很快,突然揽住他的脖子,蹭了蹭松垮黑袍下袒露出的苍白肌肤。
“别动,”她低着头,“让我抱抱。”
谢清欢自然不能再愿意,站成一尊雕像,一动也不敢动。
江念闭上眼睛,抿紧唇,许久,才从谢清欢的怀中抬起头,看向前方茫茫的黑雾。她叹口气,释然又不解,“我果然不是江绒。”
在洛瑶南记忆里出现的少女,只是长得同她眉目极相似,但不是她。所谓的七杀宗,也不是现在的七杀宗。
江绒与洛瑶南的宿命纠缠,更多是受系统影响,就像剧情里那样。他们两个都是系统的工具人,被侵入天地的黑线操纵着,提线木偶一样在台上表演。
谢清欢低头看着她,抬起手,遮住她的眼睛。
少女细软的睫毛小刷子一样划过他的掌心,他面沉如水,“不要看那个人。”
江念被他遮住眼睛,只露出樱红的唇。听见这句话,她弯了弯唇角,“这么霸道呀?你可是个男宠,注意自己的身份。”
谢清欢声音闷闷:“看他,你不开心。”
江念一怔,嘴角幅度更大,“那我只看你,看你我就开心啦。”
谢清欢放下手,玉颜泛上一丝赧意,似是勉强同意:“那就看一会吧。”他别开脸,假装大度,“我给你看。”
江念倒没看他,而是望向天空,想起一剑贯穿天地的场景。
这样锋利无匹的剑气,她是认识的。
她攥紧掌心,似是明白了一些,却仍是茫然。
难怪106之后直接接到了1号系统,原来之前就有105、104……
只是这些系统存在的世界,都没有她。
谢清欢扯了扯她的衣袍,眼里覆着霜雪,语气平缓而认真,“你还是不开心,为什么不看我?”
江念弯起眼,哄着自己的小鸟,“看你看你,小鸾最好看了。”
谢清欢别脸,苍白指节攥紧,“骗我。”
但他还是很高兴。
谢清欢犹豫看了少女一眼,感受到她不喜欢这里,于是问:“我们继续飞吗?离开这里,我带你飞到里面。”
江念摇摇头,“再这边等着吧,万一你又疼怎么办?”
谢清欢左右扫视一番,为难地拧起眉,用一张清冷寡淡,高不可侵的脸,缓声道:“可是这里很脏,不能服侍你。”
江念:???
这只鸟满脑子在想什么啊!他入魔怎么变成这样了?
但她挺喜欢的。
她忍着笑,问:“还是饿吗?要不我把二代目打了,喂给你吃?”
反正她是大恶人,对那道阴魂没半点感情。谢清欢在外城也打猎恶鬼,那道阴魂也算鬼,应该有用吧?
谢清欢干脆利落拒绝:“不要,他太丑了。”
江念皱眉,二代目这么没有排面吗?比不上青鸾风华天成,但好歹也一眉清目秀的男主,比起他之前猎的恶鬼,哪里丑了?
她抬眸看谢清欢,青年抿紧唇角,闷闷不乐的模样。
江念稍微一想,便忍不住笑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你就这么讨厌他啊,你不是说没有讨厌的人吗?”
谢清欢不说话。
江念继续笑他:“你这小心眼的鸟……”
她突然被拦腰抱起,飞到空中。谢清欢横抱住少女,四处张望,飞至摇光峰枯萎的桃树之上,把她放在树枝上。
江念笑眯眯地说:“又把我挂在树上啊?”
谢清欢坐在她身边,言简意赅:“树上,舒服。”
且干净。
遍地都是零落的桃花,花上带殷红血迹,风一吹,枯萎发黄的桃花打着旋飘过眼前。桃树生长千年万年,独自盘踞一座山峰,树根盘根错节,深扎在山石中。
谢清欢倾身,把江念禁锢在身下,用头蹭蹭少女雪白的脖颈,贪婪地吸一口香气。折磨他的痛楚好像随风飘去,心中沸腾的杀念与饥饿变得很淡,他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双瞳闪烁异样的神采,低声说:“饿了。”
她好香。
江念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手背,“小鸾啊小鸾,你都入魔了,倒也不用这么君子。”
话没说完,青年身体猛地压了下来,冷梅香气铺天盖地。
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眸,里面沉沉翻滚着欲.望。
江念笑笑,拉住他的衣领,把他身体拉下,亲了口他的眼睛。
青年长睫簌簌颤抖,眼里的霜雪消失,浸满柔软的雪水,变得无措紧张起来。
江念轻声说:“喜欢你呀。”
谢清欢脑中轰隆一声,绷紧的弦断成两断,颤抖着亲了上去。
……
很快江念就发现自己大意了,小鸟入魔以后体力很好,翻来覆去使劲折腾。她推了他一把,“别啃我脖子了,你当啃鸭脖呢,还饿吗?”
青年抬起脸,双眸幽幽,“饿。”
江念沉沉叹息。
她错了,以前不该说他不行的。
随即又勾着谢清欢的脖子,开心地想,这么行,不愧是她的鸟!
过了许久,谢清欢终于松开她,替她拢好衣领,看见少女雪白肌肤上殷红吻痕,顿时有点手抖,喉结微动,心跳快如擂鼓,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
他拧了拧眉,不喜欢成为魔不知满足的模样,但又忍不住想,若是永远这样……
永远这样,他觉得江念会从怀里掏出一把琵琶电死他。
谢清欢打个寒颤,不知为何产生这种联想,讨好地勾了勾江念的手指。江念懒散躺在树上,拍拍他的手背,“别想再来,再来我就一琵琶砸死你。”
她靠在枯死的树枝上,纤细雪白的双.腿在空中晃荡,足背放松地垂着,露出一段完美的弧线。
谢清欢看得呆了片刻,忽然问:“你冷吗?”
江念懒得回他,鼻腔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
谢清欢跳下树,捡起刚才动作踢掉的绣花鞋,一手擎着半空乱晃的脚丫子,忽然有种跪在她脚下,亲吻她足尖的欲.望。
他收敛心神,珍惜地替江念穿好鞋履,而后抬头看着她。
江念正好低着头,目光与他相撞。
青年立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江念望着他的脸,情.欲融化霜雪,本来冷淡疏离的面容,此刻变得昳丽而生动,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也不是疯狂弑杀的魔,而是独属于她的、鲜活而生动的人。
她身子一转,勾在树枝上,倒悬下来瞅着谢清欢的脸,与他脸贴脸,打量半晌,在青年快忍不住凑过来时,先把他推开,认真说:“脸上的魔纹淡了。”
谢清欢微微一怔,双眸像浸在秋水里,亮得惊人。
江念跳下树,“你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谢清欢静立一会,忽而捂住头,靠着树无力坐下。江念跪坐在他身前,见青年脸上脖子上都是冷汗,肤色又恢复一贯的苍白,忍不住心疼道:“算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
她自觉扑到谢清欢怀里,扒拉着他,当他的止疼剂。养了这么久的鸟,她多少有了点心得,知道自己的鸟其实不怎么怕疼,或者说,比起身体的疼痛,更怕的是没有人陪。
她任由谢清欢抱住,问:“头疼?”
谢清欢:“嗯……还好。”
江念想给他揉揉,刚动一下,就被一把摁在怀里。她勾着青年柔顺冰凉的墨发,忽然想起他自己去送死的情景,有点生气。
“那时你怎么想的,还把契骨丢给我?”她气得扯他的头发,“自己去死?怎么想得这么好呢?”
谢清欢不太记得,头疼欲裂,却莫名心虚,偏开脸不敢看她。
江念继续拔鸟毛,“你还没有来世,不能投胎,你……”
说着,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慌张,一拍他的脑袋,“你可真能啊!”
一想起他燃起灵火包裹住自己时,江念仍有些心有余悸。她以为谢清欢要消散,从此天上地下找不到他的身影,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跑去威胁系统。
“如果你真的消散了,等我以后飞升,踏遍三千世界也要搞死系统,”她咬牙切齿地骂:“什么鬼玩意!”
谢清欢摸了摸她的脸。
少女眼中的狠绝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我想,只要日后我变得足够厉害、足够厉害,以后,还是有机会能把你找回来吧?”杏眼里闪烁着柔软的光,她握住谢清欢的手,“我不能接受你那么绝望地死在地底。”
那么冷、那么痛、那么黑。
谢清欢见她的模样,心中抽痛的厉害,很想低头再亲亲她。可少女忽而一扭头,望向黑雾笼罩的冥城,低低笑了声:“原来不止有我是这么想的。”
谢清欢跟着望过去,黑雾翻滚,什么也看不见。
“不飞过去吗?”他问。
江念:“不飞,在这里等着。”
等着?
谢清欢茫然想,会有谁来接他们吗?
江念靠在青年的身上,回忆起青年濒死的那刻,微微颤抖着把手搭在青年的手背,然后被一把握住。
她心想,原来世上比起自己将死,更可怕的是,必须亲眼看着在乎的人走向毁灭。
明明他这样好,本该翱翔青天之上,被世人尊崇景仰,却几乎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死在又黑又冷的地方,满心绝望与怅恨,无人得知。
在《碎魔》剧情中便是这样,在这个洛瑶南记忆里,也是这样。
世人只知道天枢峰突然崩裂,不知底下还有一只死不瞑目的青鸾。
她手心俱是冷汗,至少在洛瑶南回忆里的世界里,青年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没有人救他。
不过那时候,估计她也早死掉就是了。
江念轻声叹:“你这么笨的鸟,除了我,谁会来救你?”
谢清欢低着脸,“有你。”
江念:“若我早死了呢?”
谢清欢心脏遽然一阵抽痛,寒星秋水双眸眨了眨,弥漫上一层水雾,眼睛霎时就红了。
江念只好安慰自己的鸟,“好啦好啦,但凡我还活着,肯定会来救你的!”
“不许这么说。”谢清欢忍着胸中痛意,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死。”
江念笑,“八百年前,我早该死了。”
那时师父帮他们在占天台算了一.夜,算来算去,显示都是百死一生。
她以为自己运气好才活下来,现在看着一圈圈冥城,心中有些不确定起来,也许当年鬼方山上,她确实翻来覆去死了一百多次,只有最后一次运气好,才终于挣脱了宿命呢?
江念打个寒颤,心想,那也太惨了吧!
洛瑶南的魂魄不知何时飘到这边来,江念忍不住又多看他一眼。谢清欢不悦地抿唇,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要看他。”
江念嘟囔:“你别这么霸道。”
谢清欢把她抱在怀里,依旧遮着她的眼,直到洛瑶南的阴魂飘飘荡荡又远去,才肯把手放下,独占欲超强。
他声音低沉,“你看看我。”
江念抬眸望着他,“行,看你,只看你,小鸾最漂亮。”
谢清欢端庄坐好,姿态矜持乖巧。
江念莞尔,目光虚虚落在地上染血桃花上,不管谢清欢能不能听懂,喃喃道:“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带师兄入魔,他有没有怪我。你看这个时间线,他本来都该飞升了。”
也不止一次想过,《踏仙》里的裴翦,在飞升上界后会遇到什么。
她总是相信师兄的,觉得师兄不会被系统吞噬,他足够强,也永远不屈。但经历过《踏仙》原剧情的裴翦,遭逢灭门惨案,一次一次总在失去身边之人,最后出剑越来越快,话越来越少,变成缄默寡言的人间杀神。
青年飞升以后,踽踽独行在孤独无垠的三千世界,又会想什么?
江念从前总是茫然,现在却好像触摸到了答案。
她想起洛瑶南记忆里贯穿天地的一剑,笑意清浅而悲伤,轻轻说:“是我师兄的剑气啊。”
这样锋锐无匹,一往无前,独一无二的剑气,只属于裴翦。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冥城中八百年前的登仙集,说她终于来了的石头脸,还有刮走师父的大风……一切连起来,让她情不自禁望向内城的方向。
冥城一圈一圈向外扩散,每一圈是一个崩裂的世界。每次系统即将得逞离开,天地气运将散,就会有一道霸道的剑气撕扯开天空,横蛮地绞碎生机断绝、满是魔物的天地。
她仍是有许多疑惑,但只要知道冥城最中心是谁,心便安定下来,坐在树枝上静静等待。
没多久,一阵黑色的旋风撕开魔气,来到他们面前。
谢清欢把江念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旋风。
江念拍拍他的肩膀,从身后走出,“别怕。”她回身牵住青年的手,“上去吧,来接我们的。”
她带着人跳到旋风之上,坐在风中心,乘着风一路往前,穿过重重崩塌的世界,最终来到冥城的最中心。
谢清欢躬身,看着石碑上的几个字,隐隐觉得熟悉。
“七好门?”他低声念。
江念心跳得很快,拉着青年,迈上熟悉的石阶。路过青石垒起的院墙时,她照例折下一朵花,插在青年的耳后。
谢清欢微微低头,耳根泛红。
江念牵住他继续往前,最后来到熟悉的院门前。
两扇薄薄木门虚虚闭拢。
山中子声音中气十足,格外有活力,穿透木门传来:“嘿!五子连好,又是我赢了!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又放水了?”
“说句话啊?这次你输了,我想想怎么罚你,嗯,罚你多说两个字吧!”
江念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眶一热,眨巴眨巴眼差点掉下泪来。
这里不是蜃兽织的梦境,是真的师父。
山中子在里面叽叽嚓嚓,好像费尽心思想逗另外一人多说说话。
许久,木门里响起另一道声音,冷冽如冰。
“进来。”
山中子:“你还真的就只说两个字啊?谁进来,谁来了?”
江念慢慢推开门,红着眼眶看向院中。
阳光落满的小院,白衣青年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偏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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