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第一场雨悄然间散在烟雨蒙蒙的小云山间,万物复苏,枯黄的树木有了点点绿意,树丛之间,偶尔有生灵跳动流窜的身影。
一间巨石堵住的石洞内,项央软趴趴的贴在有些湿凉的枯草上,随着精气神的回流,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焕发生机。
呼吸之间,原本丝丝缕缕,宛如风中残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此时一吞一吐,好似蛮荒巨兽,在黑暗的石洞中卷起气流,吹飞枯草积灰。
忽而,项央身体动了动,缓缓坐直,闭合的双目绽放从未有过的神采,感受到体内越发强横的真气,还有那十三段周而复始的鲸息功,收敛心神,开始突破。
在天幻秘境,他乃是一城少主,资源无尽,又有南小茹传他鲸息功,积蓄内气极为强劲,修行一年,居然直接突破八正经的壁垒,赶超张广元之流。
只是如今回归现实,那修为却是打了不少折扣,被无字天书化为灵气重新归入项央的体内,最终也只是颇为轻松自如的打通第七条正经,撬动任督两脉,至于第八正经,还有一段不浅的距离。
这也好理解,天幻秘境中的项央虽然吞噬良药精气无数,由此功力增进骇人,但到底有消耗杂质,换算到现实,有这等进步已经很是不俗了。
突破完毕,项央却没有立即起身,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想着天幻秘境中发生的点点滴滴。
那日南小茹死在他的怀里,实在让他难以忘却,之后南天月与项无缺之战,也是以项无缺撕碎南天月的身体告终,由此,红月城落入项家之手。
之后,项央将南小茹安葬在云雾山上,不顾项无缺的反对,重新回到云雾山修行,伴随时日迁延,再也不曾出山。
如此苦修直到满一年的时间,他才从天幻秘境中回转现世,有了刚刚那番突破。
而在那山上潜修的时日里,每逢入夜休息,他都会梦到南小茹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镌刻于心,难以忘怀。
项央不知那是愧疚还是真的爱意,只是很快于小李飞刀上有了飞跃的进步,再发飞刀,似乎多了些灵性,于至上飞刀,也有了眉目。
难以忘怀,就是思念,那种镌刻于心的感觉,项央记住,由此以飞刀雕刻人像,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不可缺少的一项。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刻着刻着,那股思念竟然延伸到了雕像中,那雕像也不再是死气沉沉,竟然多了些生气。
总的来说,这次天幻秘境的一年体验时间,着实让他受益匪浅,进步良多,唯一让他疑惑的就是,自己于其中经历的一切,天书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幽静的山间,洞前巨石忽而被人横推,嶙峋不平的表皮,缓缓裂开骇人的缝隙,待到被横推一米,石头倏而炸裂,石屑纷飞。
项央自洞中而出,呼吸着林间爽人的空气,脚下一点,踏月逍遥纵入山间。
不多时,项央回到小云山自己的住宅处,耳听外面之人依旧小心谨慎的守卫着,坐到屋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悠悠而叹,恍如隔世。
现世不过一天时间,而天幻秘境中,他已经过完常人一年的人生,这般变化与过往提升武功境界不同,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小云山巅,过去张广元等人的议事大堂已经被吕氏兄弟占据,不过此时,意气风发的两人正战战兢兢的立在袁不屈的身后。
“袁老大,我手下人来报,一刻钟前,项藉闯山而去,一路飞纵提掠,眨眼而逝,不知所踪,咱们要派人追他吗?”
对于项藉,吕明贞也好,吕明观也罢,都是带着极为复杂的态度,他们既希望能够收复这个高手,得到一员大将,又对此人的一身武艺忌惮非常,怕对方反客为主。
所以项央不告而别,一路闯山而出,让他们两个既失望又松了一口气,没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物,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袁不屈黑甲在身,粗状的手臂举着一本经书细细品读,眸子不时闪过喜悦开怀,这小云山的库藏当真不凡,给了他不少的启发。
“追?你们希望把他追回来吗?他回来了,你们能压得住他吗?
收起那些小心思吧,项藉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可以安枕无忧做你们的飞马盟主,对了,即刻起准备封山,我们统合这么大势力,那些江湖正道不会任由我们发展下去的。
还有,我在你们身边待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要好自为之,不要做出什么蠢事,须知我能捧你们两个上位,也能拉你们两个下台,退下吧。”
待两人离去,袁不屈放下手里的书册,走到大门外抬头看了眼渐渐聚起乌云的天空,心思莫测,
“项央,是要解决魏野,而后回返神捕门吗?想不到清江府竟有这种人才,回去后要和风老说一声。”
另一边,项央身负碧玺刀,一路狂纵出山,山下有隐藏的江湖散修,见到是最近名头最响,杀人无算的项藉,吓得屁滚尿流,慌乱离去。
项央却是不管那么多,向着建康县内而去,与魏野一战,本想在众多高手见证下与他分个胜负,不过经过天幻秘境一年,他已经息了这个心思。
若两人是势均力敌,那么这一战必将传唱而出,远播州郡,不过如今他的武功大进,魏野纵然厉害,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那么闹剧一样的比武又有何意义呢?
所以他要速战速决,索性入建康宰了魏野,领了无字天书的支线任务奖励,而后回返神捕门,好好休整一番。
另一边,魏野对这些一无所知,正坐在一间雅致的小院内,用一匹白娟细细擦拭长刀刀刃,神情专注,眼神温柔,让陪伴在左右的吴娉婷沉迷不已。
早在数日前,吴娉婷便从自己老爹手中得到纯元功,教给了魏野,使他武功增益不少,这几日两人感情急剧升温,耳鬓厮磨,除了最后一层未突破,已经与夫妻无异。
“呼,娉婷,等斩杀了项藉,我便请师傅为我们主婚。”
擦完宝刀,魏野见到吴娉婷的模样,心内暗道蠢女人,表面则是一副极为深情的模样,让吴娉婷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过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在小院中响起,让两人大吃一惊,
“是吗?项某人在此,看你如何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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