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查尔斯把自己的大半生都献给了生物学,在他7岁时,在显微镜下看到那浮动的斑斑点点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了他这一生只能深陷于此,15岁在基因序列里冥思苦想,30岁在细胞间横冲直撞,
40岁在生物学界大放异彩,如今,世界各地的学者不远万里,汇聚在这个阶梯教室中,只为了听一节大卫的课,只要接触这个略微佝偻的55岁大胡子老头短短2个小时,就可以在实验室里和同事吹上几个月。
大卫缓缓的合上了笔记,一阵寂静后,雷鸣般的掌声,震的教室的椅子咔咔直响,在台下的学生们看来,这是一场生物学界的盛宴,而在大卫眼里,这最多只是一场无聊的朗诵,恼人的灯光,乏味的词句,这种掌声响起一万次都毫无意义,大卫没有说谢谢,只是佝偻着腰,缓缓走出这嘈杂的教室
15年前,40岁的大卫已经是一颗生物学界的新星,宛如全知全能的他征服了无数业界前辈的挑剔,然而,正要踏上学术巅峰的他却在一个问题上止步不前,进化论的盲点,一只挡在古今学者面前的恶魔,一个没有答案的谜团。。。人类的起源,那150w年的空白期仿佛是个可怕的黑洞,进不去,也逃不开。
如往常一样,大卫在下午3点走进那家安静的咖啡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点了一杯咖啡,穿过毛玻璃的阳光散开在桌面上,混在咖啡的香气中,大卫喜欢在这样朦朦胧胧的气氛中思考。下周就是自己那个不争气儿子的生日了,但是大卫丝毫不想为此多费一点心思,在他眼里,任何学术之外的事都是无用的。
这家的咖啡很不错,有点苦,但每一口都能留下浓厚的香味,不用费力去回味,足够提神。大卫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翻开了那本跟随了他好多年的笔记本,起毛的皮质包裹着泛黄的纸页,潦草的字迹间记载着大卫15年来对人类起源答案近乎疯狂的追求,从骄傲到迷茫到近乎绝望。现在他老了,旋转了50多年的大脑已经不堪重负,大卫知道,只要再过个几年,他天才般的思维将越发暗淡,再也触及不到那从未有人踏足秘密。
大卫不愿放弃,只有人类起源的答案才配得起自己辉煌的一生,否则,他只不过是第二个达尔文,又一个失败的懦夫。
日色渐晚,又一个没有收获的下午,大卫沮丧的收起笔记,正要起身,这时,一个女人坐在大卫的面前,
她自称是一位生物学教授--C博士的学生,当然,大卫从来没听过什么C博士,但与女孩的交谈中,大卫发现这个C教授的很多观点都十分大胆,隐约间,他好像抓住了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就在谈话结束时,女孩递给大卫一封信。信中C博士声称,自己有一些关于人类起源的想法希望和大卫交流,大卫自然是欣喜的答应了
......
就在大卫满心期待与C教授会面的时候,一架没有标识的军用直升机飞到了印度洋上一片禁飞海域。震耳欲聋的轰响生伴随着翻腾的海水,一块停机坪从海面升起。直升机缓缓降落,C博士走下飞机。十几个持枪核弹的特遣队员迅速的包围了这个手无寸贴的驼背大叔。经过一番仪器检测之后,士兵们互送蔡博士走进了这个巨大的海下堡垒。
水面下3500米,1·5米厚的富钛金属承受着足以摧毁任何希望的压力,没有光,没有声音,400多人工作在这座坚不可摧的水下监狱里,只为了一件事,看着一位老人。
顾名思义,这个人很老了,老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在近乎无尽的生命中,老人从未如现在这样兴奋过。在最近55年里,老人无时无刻都处在亢奋之中,时而狂笑,时而大哭,一把一把的拽掉自己结痂的长发,突然跳起把自己摔在地板上,或者连续几个星期疯狂的撞击钢制的墙壁,不休不眠让他的双眼充满血丝,长期近乎自虐的行为只是使他身体留下浅浅的淤青。
C博士走过遍布监视器与压力感应的走廊,来到基底最深处的房间前,经过全身扫描,门开了,这时屋子里老人正用炉火烤着自己的右手,头发挡住面容,但挡不住猩红眼睛里迸射出的兴奋。发现Cq博士进来后,老人疯狂的手脚并用,爬到博士身边,指着自己还冒着热气但却并未烧焦的右手说:看啊,皮肤红了,而且很痛。说完他狂笑起来,满地打滚,用头疯狂的撞着地板,泪水口水甩了一地。
C博士拿出一块表,指了指最短的时针说:还有24小时,这根针转两圈。
老人从地上跪起来,颤抖着接过手表,盯着表盘发出野兽般的哭喊声,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被眼泪浸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漏出了老人的脸,和大卫·查尔斯很像。
巴士老久发动机的声音被大雨掩盖,郊区的路在这种天气里总是泥泞不堪,6个小时的车程和大雨丝毫不影响大卫满心的期待,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大卫,这次谈话是解开人类起源秘密的关键。门铃响后,开门的是C博士,没人知道他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跨越了小半个地球来与大卫见面的,当然,也没人会想到,自55年前大卫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批定为一个无比重要的收容物品,编号s-021。
大卫省略了所有的客套,迫不及待的开始了C博士的学术探讨,谈话渐入佳境,直到C教授说出一个关于人类智慧萌芽原由的观点时,大卫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生物的进化本身是没有方向的,偶然在漫长的时间里会变成必然,生存下来的生物会把突变的基因带给下一代,优胜劣汰后型成一个类似于进化的矢量线,但是如果有一个在进化路程中已经成型的向导呢,一个已经经过漫长进化的成品,带着庞大脑容量的大脑和智慧站在进化基层的生物面前会是什么情况。大卫的思维仿佛爆炸了一般,因为如果这样就不会有岔路,也没有偶然,一位指路者会把一切都变成必然的结果,所有的疑惑都会解开了。但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这个向导是怎么出现的呢。大卫向C教授投去求解的目光。
C教授没有解释,而是让大卫做一个选择,抛弃现在的生活,寻找人类起源的最终答案,或者和所有失败者一样,在求知路上低头认输。大卫丝毫没有对这奇怪的选择产生疑惑,纠结了一生的答案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放弃,选择了前者。
C教授带着大卫打开一扇拐角的木门,狭小的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类似于扶手椅的老久铁质机器,椅子靠背上镶嵌这一个表盘,锈迹斑斑,几根指针颤颤巍巍的马上要掉下来一般,C教授示意让大卫脱下衣服并坐上去,大卫带着一丝疑惑照做了,C教授转身拉动了一个类似上个世纪电闸一样的开关,表盘缓缓的转动起来,越来越快,震得整个机器快要散架子一样,大卫想站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按在座位上,砰的一股浓烟冒气,震动声停止了,机器也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而大卫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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