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整再看,修改错字中)“血压!”
“一百四!”
“脉搏!”
“一百一!”
“体温!”
“三十七度六”
“没什么大问题,继续监控!”
看着眼前被一群白大褂围在中间的青年男子,程刚一脸平静地下达着指令。
流泪、流涕、出汗、瞳孔散大、血压升高、心率加快、体温升高,这些都是相当正常的戒断症状。
若不是患者刚才的反应太过剧烈,他都没必要跑到这来坐镇,毕竟现在红军的医疗体系已经搭好了架子,通常都不需要他这个半瓶水来插手了。
只不过这种时候,医生往往没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必须有一位能发话的领导在场,才可以维持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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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虽然不是自己躺在病床上,但见到那青年男子歇斯底里的模样,张汉卿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颤。
跟着程刚进来的他,并不是很懂这些医疗术语,一边看到患者的反应如此痛苦,顿生了几分感同身受,一边又觉得共党的装备精良,准备妥当,人员干练,似乎挺厉害的样子,于是就更加纠结了。
“这才第三天,还早呢,呕吐、腹痛、腹泻这些症状都没出现,肌肉关节疼痛的现象也很轻微,精神上也没有太大波动,问题不大。”程刚笑着跟张汉卿安慰道。
虽说床上那人一直在不停地打哈欠,脸上还总是一副惊恐不安的神情,若不是嘴里堵着毛巾,怕是还得吼叫起来,但这些并没有达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我们现在关注的指标,还是患者的血压、心率和体温。”注意到张汉卿的不安情绪,程刚接着解释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血压高于一百五,心率达到一百二,腋下体温超过三十八摄氏度,如果出现这些情况,就说明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必须要采取更多的措施。
当然,这些指标也是因人而异的,所以我们才会给你每天体检,好为下一步的治疗做准备。”
“好的,好的。”张汉卿木楞地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那些白大褂手上操作的工具。
这些血压计、听诊器、体温计,包括连在患者手上的吊瓶,无一不透露着一种精致感,甚至比他在协和见到的,似乎都要漂亮一点。
毕竟这些都是程刚直接从42位面带来的原装货,哪怕他们的样式设计从五六十年代起就基本没有变过,但也与时下的最新款保持着二三十年的代差,不先进才怪了。
顺道一提,现在土共的地盘越来越大,哪怕只是满足红军的需求,所需要配备的物资也少不到哪里,所以很早之前程刚就搞起了医用器材的工坊。
但凡本地能够自产的,如玻璃、铁皮、木板等,都尽量使用这些本地材料,在加上程刚的“援助”物资,勉强能够组装出一些基本达标的产品,当然质量肯定比不上原装货。
反倒是药物更好办些,除去那些当今世界还未发明的品种,凡是国内外已经存在的,大都可以在现代买到原药,哪怕是兽用品也比这时的洋药纯度高得多。
有了原药,剩下的就是加淀粉等辅料搓丸子、压饼子,难度不至于太高,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配比正确、混合均匀,并在生产过程中严格杀菌消毒,这些就纯粹是加强组织纪律性的问题了。
有了这些基础之后,甚至可以这么说,在程刚金手指的加持之下,目前的红色医药或许还缺乏些许经验,但至少在硬件方面,绝对能够算得上国际一流水平。
尤其是红军普及推广了静脉注射技术之后,无论是战场急救还是日常治疗都方便了不少,算是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虽说这玩意在后世因为滥用问题饱受批评,但放在二战之前,静脉注射可是被视为专门针对危重疾病的一种治疗手段,只有医生才有资格操作,护士都只能协助做相关物品的准备工作。
至于那些输液工具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比如羽毛卷片、动物静脉、动物膀胱、橡胶管等等,反正手头有什么就用什么。
而且因为这些器材以及相应操作的不规范,静脉注射的风险颇高,以至于这时的医生不得不另辟蹊径。
比如历史上的张汉卿跑到申海戒毒时,那位德国医生就是采用直肠给药的方式为其麻醉和镇定,每次上药之前还得先灌肠清洗,画面实在不敢想象。
而这次程刚直接搬来了一整套完善的医疗器材和技术规范,哪怕为了适应实际需求有所阉割,也足够把张汉卿唬的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苏联的技术已经如此先进了,真是厉害。”继续在旁观察了十来分钟,看着这些行云流水的操作,张汉卿不由地感慨道。
听到这个程刚忍不住撇了下嘴,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反正这位暂时又不会出国,自然无从了解现在的国际水平到底如何。
而且程刚这次又没弄出啥远超出时代的玩意,包括吊瓶都是用最原始的全开放式广口瓶,细节已经做得注意得到位了。
“张司令,现在我们团队的展示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后面还需要你和你的卫队多多配合啊。”
借力打力,程刚笑着给张汉卿打起了预防针:“若是这次展示成功,接下来要不要接受治疗,你还可以自行决定,我们不会强求。
但丑话说在前头,一旦开始治疗,过程中是否停止就由不得你控制,必须经过医生的决断,关于这点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如果这次出了什么差错失败了,那么自然不用多说,我们直接打道回府就行。”
“程先生客气了,戒毒一事的风险我还是清楚的,倒是贵党的准备如此充足,着实让在下惊叹。
这样吧,无论本次试验是否成功,可不可以麻烦贵党将这支团队留在长安?当然,相应的费用和报酬都由我们东北军一力承当。
此外,现在咱们的称呼稍显生分,不如直接叫我汉卿如何?”
长安虽说也算是西北的头号大城,但各方面的条件到底不如申海和北平,放在这时差距就更是明显了。
以张汉卿的第一印象来看,土共的这个医疗团队,平均水平肯定要比东北军的军医搞出一大截。
或许其中单个医生的能力不会太强,但近十人凑在一起,还是足够应付大多数毛病的。
更何况,哪怕只是为了他的个人健康考虑,那也要把人给留下来。
同时,先是电影后是医药,身边这位程先生已经向张汉卿展示了自己的手腕,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得与之打好关系才行。
面对张汉卿的示好,程刚肯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直接拍着胸脯说道:
“当然没问题,对了,如果汉卿兄愿意的话,还可以挑选一批年轻懂文化的年轻人到我们这边进修,我保证给予他们自家人的待遇。”
“果真?那可是求之不得了。”张汉卿笑道。
虽说他并不觉得把人派到共党那边,到底能学到多少东西,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了解对方,同时深化双方关系的途径。
当然,如果共党能够给他提供几个前往苏联留学的名额,或者让他也去苏联访问一次,那自然是最好的,但现在合作才刚刚开始,他还不便提出太多的要求。
十余天后,三名从东北军中挑选出来的青年军官,在土共团队的治疗下成功戒除了毒瘾,身体各项指标也陆续恢复正常。
虽说见识完这一整个过程,张汉卿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但最后还是咬紧了牙关,决定往鬼门关上闯一闯。
接受治疗之前,他专门把所有手下喊来警告一番:
“你们记住,从我戒治之日起,无论任何人,看见我怎样的难过,也不许理我,如果有人拿毒品给我的话,我马上拿这支手枪打死他!”
过程当然没得张汉卿想象的那么顺利,尤其是到了最难熬的时候,他疼得实在熬不住,硬生生用牙齿把衣服、被褥给咬了个稀巴烂,中间更是求饶了不知多少次。
见到少帅在那里痛得撕心裂肺,万箭穿心一般地哀号,那些卫队和军官又如何能够忍住不动。
幸亏有程刚这个不怕死在外头顶着,而红军的威势还能勉强镇住这些桀骜不驯的东北军人,这才没有前功尽弃。
最后,经过一番死去活来,张小六子终于算是脱离了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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