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惊呼声,让正在盘算着要哪几口棺材的李唯心中一惊。
他之前用他心通感受了一下,可以确认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可能有个大活人存在。
这才让胖子去开棺!并且最重要的是,胖子需要多接触诡异的东西,在危险可控的前提下,这有助于他尽快达到晋级的标准。
但现在......
李唯疾走几乎,看向棺材里。
下一刻
啪!
一个巴掌拍在了胖死大脑袋上,怒骂道:“屁的活人,那是白纸扎起来的人,天天咋咋唬唬的!”
李唯一边骂着胖子,一边却拉着胖子缓缓的后退,并用眼角余光死死的盯着棺材内部。
在那里,赫然有一个与活人大小同比例的女性纸人。用白纸为皮,竹签编织成四肢骨骼,甚至还有其他颜色的纸为衣服,更有不知从哪里收集而来的头发一根根扎在头上。
女性纸人描眉画眼的,乍一看上去,还真如一个活人一般,也怪不得胖子会看错。
然而,在李唯眼中,眼前的景色只是最浅显的一层,他分明可以看到,在女纸人内部,孕育着一团模模糊糊的女性身影。
随着胖子打开棺材,并叫出了:这里有个人的话后,那天模糊的女性身影,正在急速清晰起来,从骨骼,血液,五脏六腑等等的一切;都在飞速的清晰。
‘她’开始在纸人内部蠕动起来,似乎随时要挣脱束缚似的。
“咦,是纸人啊?吓了胖爷一跳,这做的够逼真的,真跟活人一个模样!”
“闭嘴,还特么说!”
李唯脸色一僵,怒吼而出。他只感觉额头的青筋直跳,头皮都开始发麻。
在胖子又提到活人这个字后,那纸人内部的东西,以更快的速度清晰起来,到了现在就连五官七窍都开始变得分明。
李唯甚至能感受到,那纸人内部的东西,似乎想要睁开眼睛一般,闭合的眼皮之下,有恐怖的凸起不断浮现。
这一刻,谁都能感觉到一股令人不安,浑身都感觉不自在的气息,从纸人身上浮现。
呜呜呜
冰冷的风突然间在隧洞内刮起。吹到人脖子上凉飕飕的,就好像三更半夜,你正熟睡之际,突然有人在你脖子后面吹着凉气!
那股让头皮都要炸裂,脊椎骨一节节都要瘫软下去的强烈不安,顺着心脏蓬勃流动的血液,沁入了每一寸肌肤之中。
全身的鸡皮疙瘩骤然而起。
胖子你这张嘴,快消停点吧,再说下去,今晚回家,你床上保准躺着一个描眉画眼,脸色比墙皮还要白的媳妇!
而这时候,姜婆婆却陡然上前,把整整32枚灵牌全部扔进了棺材中。并同时,轰隆一声,把棺材盖重新合上。
那把不知道藏那里的刮骨刀,再次出现,顺着棺材的头部位置,找了一处没有墨斗线花纹的空隙之处,狠狠的插入其中。
一刀,直接穿透木材,深入其中!
快狠准!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相当的利索。
在刮骨刀插入其中后,李唯分明听到了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就连那棺材缝隙之中,也有一层层白色的汁液溢出。
散发着淡淡的纸液味道。
这些,其他人并不能看到听到或者闻到,包括姜婆婆在内,只能感觉到棺材在剧烈的抖动着,动作幅度很大,棺材盖似乎要被重新掀开一般。
“还敢做孽!”
姜婆婆冷哼着,脑袋上的石碗,突然反转过来,无数的汤水顺着刮骨刀流入了棺材之中。
片刻后,在一声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无尽绝望的女子尖叫声中,所有的震动都停了下来。
而这一声尖叫,哪怕是姜婆婆和胖子等人,都能听得见!
这让众人连连色变。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姜婆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双手仍旧死死的压着刮骨刀刀柄之上,不曾放松分毫。
“怎么样?”姜婆婆扭头向李唯问道,她的脖子旋转幅度有点大,几乎是一百八十度转过来的,挂在她身上的那些死人皮,一层层的脱落了下来。
隐约间,李唯似乎看到,在层层的死人皮之中,一条青麟蟒身,若隐若现。
【还真是一条蛇啊!怪不得有着蛇一样的嘴巴和舌头呢。】
李唯暗暗心惊,却很快镇定了心神。他先是再次开启了他心通仔细的听了听,又盯着棺材一眨不眨的看着,一系列望闻问切之后,才松了口气,道:“应该没事了,婆婆可以松手了。”
他没敢说:应该死了。因为,死这个字只能用在之前活着的生物才行,如果他说死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刺激到那纸人内部的东西活过来。
这纸人可比李唯自己瞎琢磨的那些小纸人厉害的多,里面的东西让他都感到心惊胆颤。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让李唯联想到了某些不太好,很危险,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那些东西,哪怕在他获得的那本扎纸一书中,也属于不可言的信息。
“婆婆,这东西是什么?”
李唯深吸了口气问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到它很凶!如果跑出了棺材,你我之人性命堪忧。”
“老婆子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这可与扎纸匠的那些纸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姜婆婆还特意看了一眼李唯,似乎在怀疑他就是扎纸匠。毕竟他修行扎纸术,有些气息却是类似。
李唯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说道:“婆婆,不瞒你说,我倒是对这种东西有点猜测。”
“哦?”姜婆婆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婆婆是否听说过讨封?”
讨封?
姜婆婆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讨封......你说的是不是受阴赦?”
不待李唯询问,姜婆婆便解释道:“以死物之身,为活人办事。受得活人一口寿,残留世间一炷香。”
“可是...这才是受阴赦啊,需要特殊的赦才行。如现在这般,只是一句话......就要强行活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凶险的东西。根本不符合受阴赦!”
然而李唯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不,不是婆婆说的受阴赦!”
“是讨封!”
“而且还是强行讨封!”
“那东西,正在强行讨要活人寿命,如果不是婆婆阻止的及时,我们这些人,可都要被它生生的讨去了剩余的寿数!”
“扎纸匠的圈子有过流传:白纸黑字,最怕不过一纸婚约。落纸云烟,最忌不过纸短情长。纸人之术,最恐棺中讨封!”
“而镇御司也有这些流传:白日掀开棺材盖,新婚碰到纸新娘,午夜身后有人喊,镜中照人无影踪。此乃四凶,而眼前之事......把前两者全占了!”
李唯看着众人,叹了口气:“她不仅在棺中讨封,她还是一头纸新娘!”
“棺材匠,为自己做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