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你说陛下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历史这门学科?”
在太学生们熟悉了新的校园环境以后,当初在操场上一起聆听圣训的刘韫和张匂也成了好友。
刘韫数天前一语成谶,他俩真的分到了一个宿舍,缔造起了学霸和学渣同居的快乐故事。
“我怎么知道?”张匂作为一名拼爹花钱进来的捐生,知识水平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甚至他的名字,都是他爹考虑到自家的好大儿脑子空空,为了方便他多占人便宜而取的。
“匂”字同“兄”。
出门谁不喊他一句哥!
而成绩很好且读书刻苦的刘韫则是成为了老师们眼里的好学生。
但好学生也有自己的困扰。
作为一名农村出身的学子,受制于各种资源条件,刘韫在学问上只能做到专精而不广博。
日常读的就是四书五经,别的没了。
所以当他入学发现要学习数学历史这一些新鲜科目的时候,心里便不免疑惑,毕竟从小到大,不管是私塾老师,还是他参与过的科考项目,都不会考这些东西。
特别是“历史”。
以前刘韫也看过历史书,但基本上是《史记》、《旧唐书》这一类。
那些史书,通常只是记载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从来没有具体讲过做这件事的影响、目的和结果。
但现在他学了历史以后,通过那一些评论结语,还有串成线的各种事件,能够深刻明了在所用教材开篇序言之上,朱见济所指出的——
学史,除了考往彰来外,也要明理、增信、崇德、力行。
刘韫感觉自己学了这科目之后,看世界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上瘾之后还会跟着张匂念叨“为什么会有陛下这样的天才,竟然会教人如此学习史书!”
其他学子同样有如此感受。
最典型的,就是他们慢慢的不再排斥郑和塑像入校园一事。
这也算达到了朱见济当初的目的。
他是希望改变当代青年思维,开拓他们眼界的。
但是搞哲学,搞一个全新流派出来,他实在弄不了,得靠陈献章这等人物来办。
他只能努力的复制后世的学习模板,套用在大明这边。
虽然后世的填鸭教学让人诟病不行,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模式的确作用良好。
可惜的是,就算朱见济开了挂,能把后世的知识牢牢记在脑子里不消散,可也只局限于他学过的。
他没学过,自然拿不出来东西凑合。
所以可怜工科院的那些学生了,顶天了只能学到初中的物化知识。
……
不是皇帝不想散发智慧的光芒普照他们,实在是因为朱见济作为灯泡的瓦数就这么大。
好在开学磨合了一段时间后,师生都慢慢的走入正轨,即便不少人对所用的教材表示惊叹怀疑,但这些都是小问题了。
太学那边他编修的内容没有太惊世骇俗的,能打碎此时常人世界观的书目基本都在工科院,而后者……
学生基本都是从东宫小学堂里走出来的。
老师大多为资深匠户,对朱见济这个免除了他们身上众多限制压迫,还给予他们尊严富贵的皇帝感激不已,根本不想去反驳他的任何东西。
所以从知识体系上讲,工科院学子的世界观本就是由朱见济一手塑造的,从小学步入中学,算一脉相承。
只等这批学生毕业了,他就能收割一大批知识素养高出这个时代普通士子一个头儿的工具人。
这些人学着他主编的教材,被朱见济潜移默化着,步入社会后自然会跟现有的情况产生隔阂,然后就会自发的对隔阂做出解释。
这是他们未来必经的道路。
而跟现状谈不拢的学子,以后也只能依靠朱见济这个皇帝,辅助他完成社会的转型。
这是教育的一大能力,能给统治者摇出无数他所需要的人才!
朱见济简直爱死了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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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的早朝,朱见济端坐在金台之上,俯瞰朝臣,照例开会。
先有中书舍人杨贵芳咳嗽一声,随后站出来启奏道,“今年以来,大明与日、朝两国之间的海贸愈发频繁,且勋贵朝臣得诰命者益多。”
“昔年太祖诰敕勘合编号,以十天干为用,国王以礼字,追封以文行忠信字,文官二品以上以仁义礼智字,三品以下以十干。新制武臣诰命,初以二十八宿字,续编用千字文,后以《急就章》。今文官诰敕,十干已尽,堪合之号,亦是将完,请陛下定夺。”
朱见济表示天干用完就用地支好了,至于堪合编号,可以用阿拉伯数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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