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心莲吼了一句:“我都说了,那不是给你的!你还给我!”
声音大到在梁月和马文才的位置都听见了,偏偏那个苏安还觉得是谷心莲害羞了……将香囊揣在心窝处,告诉谷心莲千万不要害羞,她的心意他都知道了……梁月实在无力吐槽,虽然她不喜欢谷心莲的性子,但是对于苏安这种自作多情到极点的样子也很是无语。谷心莲大概也是觉得无奈,翻了个白眼,说是随便苏安去吧。苏安兴高采烈地担起柴火,经过梁月和马文才身边的时候,还特开心地和他们打过招呼。
因为自己和苏安的囧事被人全程围观了,谷心莲脸皮也挂不住。不过谷心莲对梁月和马文才也没什么好感,直接甩辫子走人了。梁月摸摸鼻子,道:“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看上别人了?!”马文才眼神一戾。
梁月轻咳一声道:“没有没有。我是有感而发。”再说了,明月照不照沟渠和她真心没关系!她不就是名字里有个月字吗?文才兄这样搞“文字狱”不大好!
她觉得今天的文才兄特别不好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在让她觉得安慰的是,到了山下后就得知消息是个好消息。那个代替她嫁给周县令的姑娘平安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梁森哥哥的骨灰。梁月想了想,便亲自拜谢过那位姑娘。那姑娘却是一眼就看出了梁月的女儿身,真不愧是个眼神毒辣的老江湖。不过这姑娘也直爽的很,说了自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不起梁月这一拜。
当然了,梁月和马文才心知肚明,这姑娘说的是实情,可马统就是很没眼力劲,说那姑娘是个眼瞎的,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他心里实则想说的是,他家少爷不是断袖了吗?断袖的意思就是男人喜欢男人,要是梁公子是个女人,少爷还怎么断袖?所以说,这女人脑子不好使……
梁月一心要给梁森哥哥讨回个公道,只是目前局势容不得她有甚动作。拿回梁森哥哥的骨灰是她不愿让梁森哥哥死不瞑目,死了还要呆在那个腌臜的地方。梁月虽然对如何讨回个公道另有打算,但眼前这个姑娘却是对她有大恩大德的。尽管这姑娘口口声声是银货两讫。
最后这姑娘表示自己逃婚的事情在杭州城里闹的动静不小,她暂时无法出城,要马文才和梁月给她一个安全的地方避过风头。梁月立时就想起了木匠章大哥,顺便将章大哥的事情与大家说了。那姑娘听罢,甚是义愤填膺。马统道:“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的,你不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吗?这么容易动义气,居然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真是佩服……”
那姑娘便含羞带怯地道:“梁姑娘,马公子,奴家一介清白女子,岂能与一个男人同处一间屋檐下?”
马文才冷冷看着她,道:“你又有什么要求?”
姑娘娇滴滴地笑道:“奴家好歹是梁姑娘承认的恩人,马公子你这么凶我,梁姑娘一定会不高兴的。”说罢,姑娘赶在马文才开口之前,道,“要是小哥哥能陪我同去,我便不惧那鳏夫。”
梁月微微皱眉,提醒道:“姑娘,木匠大哥姓章。而且他对自己的娘子痴心的很。”
姑娘呵呵笑着,道:“梁姑娘你还小,不知男人岂有不好颜色的,奴家生的貌美如花,那鳏夫旷的时日久了……”
马文才一把捂住梁月的耳朵,对那姑娘凶道:“滚!”
“是是是,奴家这就滚了。”她朝马统挑挑眉,“小哥哥,你主人都发话了,还不快点陪我一起滚?”
马统心里哭道:少爷,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老爷看不到我一定会再给你派个人来的!到时候你和梁公子的秘密就守不住了!不过,马文才黑沉沉的一张脸让马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废话一句,他既不是梁公子那等在少爷心里有特殊地位的,也不是死女人这种不要脸加不怕死的,所以,他决定默默地撤退了……
少爷!你要保重!
“果真是三教九流,不知廉耻!”马文才松开对梁月的禁锢,表现出了对那姑娘的不满。
“……文才兄……”要是我说那姑娘说的话我都明白,你会不会也觉得我不知廉耻?
梁月知道马文才今天一天都很不爽,就生生憋住了自己想说的话。回去尼山,正好赶上放烟花,气氛尤其热闹。在马文才和梁月悄悄进入酒席的时候,坐在客席的马太守立刻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和山长谈话。要不是刚刚那一眼被梁月捕捉到了,梁月大概真的会以为马太守丝毫不在意马文才的行踪呢。
梁月走了一天的路,正是饿肚子的时候,便聚精会神地消灭眼前的……桃子。
马文才频频看她,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道:“跟我走。”
梁月顺手就往袖子里塞了好几个桃子。为了不闹出动静,两人都是悄悄地离开的。
“今日,王兰送荀巨伯香囊。”
“我知道。”所以,文才兄你的意思是?
“……谷心莲送苏安香囊。”
“好像是苏安抢的……吧。”梁月不确定地看着马文才。像马文才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用“举一反三”这个办法呢?就算用这个办法,他也不会拿苏安来比拟他自个儿啊!马文才用手扶了扶额,颇是恨铁不成钢地道:“梁月!那你给我的香囊呢?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再不给我,都要过了子时了!”
额……居然被她猜中了!可是……
“……莫非女子送心仪的男子香囊是七夕的习俗?”
“……梁月,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绣……”马文才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像是寒冬腊月的大雪天。梁月干笑两声,道:“文才兄要是不介意,我之前的那个香囊,你可以当做是我今天送给你的……”
果然,马文才听完以后,更是火大了。
梁月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马文才,心里咆哮道:我觉得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搞这一套了,文才兄你这么生气是要怎么样!话说又没人告诉我七夕要绣香囊给自家CP的!
☆、第66章
“你不知七夕的习俗。”马文才逼近梁月后,竟是带些思量地说出这番话,“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姓。小月……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东西?”
梁月心中一紧,早知道马文才心思缜密,只要有蛛丝马迹落在他的手里,都会让他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她紧紧抿着唇,想要蒙混过关,可马文才就一直盯着她,似乎不打算就轻易地放过她。忽的,她被马文才大力带入怀里,紧接着,嘴巴也被其捂住了。梁月抬头去看他,却见马文才示意她看外面。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祝英台和银心捧着两个木盒子走向一张摆满祭品的桌子。之前马文才和梁月顾着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隐蔽处的那处桌子。
梁月皱着眉头,不懂祝英台放着好好的烟花不看,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大半夜的又是香案又是蜡烛,实在有些诡异。不知祝英台说了什么,就听银心娇嗔了一声,道:“小姐,我们是女子,七夕节是一定要拜祭织女娘娘的,这样的话,织女娘娘才会保佑我们得到幸福啊!”
银心清脆的声音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梁月的耳朵里,梁月立即去看马文才的反应。马文才听觉向来比梁月好,又岂能没听见?注意到梁月看自己,他也垂首去看她。梁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又或者是难得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这一世要不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剧情,那是不是知道祝英台的女子身份后,马文才就越发喜爱祝英台了?这么想着,梁月觉得心里怪怪的。
那厢,祝英台和银心已经拜祭好了织女娘娘,而且还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在桌案上,然后又悄悄地离开了。等确定两人走远,梁月才开口道:“……文才兄,英台她……”
马文才眸色深沉,道:“你早就知道了?”
梁月微微一愣,然后乖乖地点头。马文才看了她一会儿,神色莫名,道:“小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嗯?”
“……难道文才兄就没有东西瞒着我吗?”梁月低着脑袋,越发没有底气,“有些东西,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不可以吗?”
梁月觉得脑袋上的目光越发锐利,逼的梁月不敢抬头。最后马文才却是一拍她的脑袋,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小月,身为一个女人,总是要做好针线活的。之前的香囊太丑了,你给我重新做一个!”
“嫌弃的话你还给我!哼!”梁月虽然很意外这厮没有追根究底,但到底心下一松,只觉得周遭的压迫感都没了。马文才哼哼两声,道:“早就不知道被马统扔到那个角落旮旯里去了,你想要的话,去找马统吧。”
“……你明明知道马统在山下嘛!”梁月跳脚。马文才却是悠闲地拉过她的手,道:“你明白就好。”
因为梁月和马文才的座位是和梁祝二人紧紧相连的,他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正听见祝英台和银心两个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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