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捏了捏徐良的尸体,发现他的肌肉早就已经腐败了,非常松垮,但却没有发生巨人观现象,更没有多余汁液渗出。
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尸体正常腐烂是会膨胀的,而且还会有尸水渗出,除非人为的做了什么处理。
比如把尸体置入吸水性极强的材料中,这样尸体会缓慢风干,现在的徐良看起来就像是风干到一半,被人暴力攻击,皮肤和肌肉掉了。
“早就死了,但看不出死亡时间。”
楚冬的两根手指在眼前轻轻滑过,鬼眼再开,就看到徐良的尸体上散发着浓郁的鬼气,而府衙门前的那块散发着鬼气的地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楚冬又拿起了那把砍刀到地面上敲了敲,果然智脑给他的结果是,现在的地下空无一物。
楚冬有点头皮发麻,这温暖的阳光丝毫没法给他安全感。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林名府早就处在了鬼蜮之中,只是这个鬼蜮,很隐蔽。
智脑曾经对鬼的存在综合黄德和吴用所提供的信息,进行了长时间的计算,最后智脑得出的理论就是,足够强大的鬼是能够影响基础规则的。
也就是做出不符合他常识的事情,比如在吴彤的领域里,出现了三个不同的院子,而那个院子不是单纯的精神幻境,而是可以影响现实的存在。
他跟黄德还聊过这个问题,黄德说这种奇特的鬼蜮,少见但确实存在。
而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已经发生了违反他常识的事情,那就是说明,这个鬼蜮早就展开了。
楚冬还是没有声张,因为他不知道这鬼蜮是否真的不希望别人发现它,就目前为止,城门都是可正常出入的。
楚冬拍了拍于权的脸将他喊醒,于权刚醒还想反抗,但被黄德用脚给死死的踩在了地上。
“于权,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于权睁眼一看黄德的脸,似乎是在仔细回忆,突然脸色一惊。
“黄德大哥?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黄德把脚从于权身上拿走,把它给扶了起来,黄德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就来过林名府,就是因为来过,所以他才知道这林名府里有处神奇的地方,不受黑潮影响。
所以他才会来这地方养老。
也是因此,在十几年前,他就跟于权有过交集,那个时候黄德还很年轻。
“我上次见你都是十二年前了,这模样当然是得发生点变化,你要抓那俩,可都是我徒弟。”
于权一脸羞愧,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是我的错,大水冲了龙王庙,当年要不是黄大哥你救我,我小命早就没了,这份恩情,我从来没忘过!”
楚冬打断了两人的叙旧,因为事态确实超越了他的掌握。
“师父,现在真的不是叙旧的时候。
于将军,既然咱们是一伙的,就麻烦你带人把我师姐跟那个瘦老头,连同那个黑衣人一起带出城,去你们的军营。
师父你跟我来!”
楚冬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蜮之中,他救人的前提是自己安全,在离开这座城之前,他不想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黄德和于权都不知道楚冬为什么这么急,但楚冬已经拉上黄德跑掉了。
这个时候楚冬平日里的表现就体现出了作用,楚冬很有自己的主见,是一个会独立思考的人。
在某些时候,无论是吴用还是黄德,甚至都会把楚冬当做平辈。
如果这个要求是杨以晴提出来的,黄德多半不会搭理,还得训斥一顿,但楚冬这么急切的想要离开,黄德便选择了相信。
半小时后,楚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林名府,前往了城外两公里之外驻扎的军营,就连吴彤和她的棺材都被搬了出来。
在路上黄德按奈不住又问起了楚冬到底再搞什么。
楚冬见已经出了城,也就放下了心,组织了一下语言。
“现在的府里,可能已经是鬼蜮了,徐良的尸体本来是该埋在地下的,但是在他死后,突然回到了地面上。
这解释不通。”
黄德不明白,楚冬是怎么知道徐良的尸体该被埋在地下的,那尸体上明明一点泥土都没有。
但楚冬还在继续说,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灰石画出了林名府的大致构造,同时把那九个鬼气最为浓郁的点都标记了出来。
虽然他没去过另外几个地方,但就从县衙门口的情况来看,那下边肯定还是有人的。
黄德本来还有些不当回事,但看到楚冬标出的那九个点以后,他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逆生阵,见鬼了吧,你说他埋在地下是怎么埋,是竖着,还是横着?”
“竖着。”
黄德双拳紧握,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打生桩!
于权,最近府里可有新修的桥?”
于权从旁边跑了过来,说自己很少进城,对城中的事情了解不是很清楚,最后于权在随行士兵里问了一圈才问了出来,在十几天前,府里的桥确实修缮过。
林名府分南城和北城,中间被一条河隔开,那士兵所说的那座桥连接南城和北城,是非常重要的一座桥。
而且它正是智脑计算出的,两个问题源头的其中之一。
楚冬继续说道:“我调查了超过100个出现鬼压床现象的人,这些人有超过20%我在昨晚的行尸走肉中见到过。
基本可推定这些人所谓的梦魇和疲累,正是因为他们半夜化为行尸走肉所致。
我又综合了这一百多人从黑潮之后的所有行动轨迹,发现他们都去过两个地方,一个南城集市,一个就是这座桥。”
楚冬这话说完,发现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没有人说话,因为楚冬说的这些太离谱了,不过才来府里一天,怎么做到的?
杨以晴在一旁喃喃自语。
“我明明跟他一起的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黄德听到这些再次由衷的赞叹。
“你小子果然天生就是做术士的料,那城里确实不能呆了,但也不会这么快的出危险。
以晴待会我写一封信,你去帮我找两个人,这件事我处理不来。
生桩为基,布逆生阵,这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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