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为脸色变得极度阴沉。
秦嬴连续两个“配吗”，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光一样，把他仅剩的最后一丝颜面抽的荡然无存。
“你到底想要怎样！”吴所为声音之中夹带着丝丝冷厉，显然他已经无法忍受下去。
他宁死，都不想如此低声下气！
之前他忍受燕擎苍这么多年，本以为燕擎苍死了他可以挺直腰板了，没想到又出现一个比燕擎苍还要过分的秦嬴！
他不想忍了！
他要堂堂正正做一回男人！
只是吴所为这股心气才上来，还没来得及展示给外界看，就被吕老一句话打压了下去。
“小吴，你先不要火上浇油，听听秦嬴的想法。磋商、磋商，总得双方各自发表意见才叫磋商嘛！我们一句话直接把人家的选择权钉死，那不叫磋商，那叫命令，那叫一言堂。秦嬴有怨气是正常的。”
吴所为面对吕老这种护犊子似的话语，只能哑巴吃黄连，痛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争气的爷爷。
“秦嬴，说说你的想法。”吕老看向秦嬴，道。
秦嬴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吴所为所处的方向，似乎故意对吴所为说的一样：“我知道，有些人不服气，觉得我刚才的话对他而言是羞辱。但是不好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
“……”吴所为差点没忍住，上去跟秦嬴拼命。
你戳人一刀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握着刀柄说“对不起我就是要戳你”？
简直是杀人又诛心！
人事一件不干，狗事一件不落！
“燕擎苍，说得好听叫做中境持剑者，说的难听不过是我的一个剑下亡魂、手下败将。让我接替一个死人的职位，让我继承一个败将的衣钵，你们是在侮辱我，还是在抬高他？你们扪心自问，他配吗？”
“中境战组，之前连一个燕擎苍都压不住，都要沦为燕擎苍的私人花园，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担任它的持剑者呢？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为其所用呢？”
“所以，我说中境战组不配，有毛病吗？”
秦嬴侃侃说道。
明明大家都对秦嬴的话感觉不顺耳，可又没人能够挑出秦嬴话中毛病。
是啊，一个击败了闭关多年的燕擎苍的绝顶高手，一个一个念头就能控制整编士兵、杀的整个中境战组心惊胆寒的恐怖角色，让其捡起燕擎苍的衣钵、成为中境战组的保镖护院，确实说不过去。
“那么，你想怎么样？”吕老目光闪烁一下，问秦嬴道。
秦嬴这才挪开放在吴所为脸上的嘲讽目光，转而看向吕老，回答：“想要招揽我，中境持剑者这种小小职位肯定不够看，五境剑主还差不多！”
“而且，我不光要担任五境剑主，我还要——听调不听宣！”
刷！
秦嬴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全都面色大变。
五境剑主？
秦嬴竟然想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五境剑主？
他疯了吧！
要知道，五境战区成立以来，每境一个持剑者的规矩从无改变，五个不同的持剑者互相牵制的规矩也从无改变。
上面根本就不可能容许存在一位凌驾于所有持剑者头上，势力笼罩五大战区的五境剑主！
秦嬴根本就是在做梦！
而如果说秦嬴五境剑主的想法是做梦的话，“听调不听宣”的想法简直就是梦中梦了！
听调不听宣，原本出自神话演义，是形容二郎真君杨戬的，是对杨戬权力的一种极致描绘。
意思是在关键时刻可以听从上级的调令，但是平时保持自我独立性，既不听从宣召，也不上朝觐见。
哪怕是皇帝的口谕，都没有用。
简单讲就是：我可以跟你站在同一阵营，但是我绝对不愿意沦为你的棋子、工具。
秦嬴这哪里是想当什么五境剑主啊，分明是想要当五境太上皇啊！
吴所为当即就气炸了：“秦嬴，你不要得寸进尺！五境剑主已经不可能了，你竟然还想听调不听宣？连各大战境的指挥都调动不了你的话，要你何用？做梦！”
秦嬴闻言笑了笑，不紧不慢道：“你可能误会了。我所谓的‘听调不听宣’不是听从你们五境战组的调动，而是听从国家大义的调动。”
“……”吴所为身体摇晃一下，却是气得差点没喘上一口气来！
不听五境战组的调动，只听国家大义的调动，意思是只有秦嬴认为国家到了危难时刻才会出手，否则一概免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调动他？
秦嬴干脆不要叫什么五境剑主，干脆叫五境剑爹算了！
真答应了秦嬴这种条件，五境战组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爹！
比亲爹还亲的那种！
就连柏树人，都觉得秦嬴这个条件略微过分了，稍稍放宽一点，上面可能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他刚想开口上前劝说，却被秦嬴一个眼神制止。
“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跟实力，愿意提出这种要求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如果你们不答应，没关系，大家一拍两散。自此之后，想要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意见；想要继续打打杀杀，我同样也没意见。就是你们做好半夜醒来发现所剩不多的头发，全部消失的准备就好！”
“……”秦嬴这话瞬间让五境指挥全部噤声。
因为五境指挥全都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某位大人物得罪了一位高手，本来硬气至极说要干掉那位高手。结果半夜忽然发现头发少了大半。于是再也不敢说什么干掉那位高手的气话。
“割发代首”四个字，更是从此流传出来，成为让不少大佬心悸的存在。
秦嬴明显是用“割发代首”威胁几人！
“唉。”柏树人深深叹口气，摆摆手，却是宣布直接退出此事的商谈。
他却是知道割发代首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秦嬴。
秦嬴做得出来一次，就做得出来两次。甚至有可能割下的不是头发，而是脑袋。
柏树人既不想被秦嬴割下脑袋，也不想恶了跟秦嬴的交情，只能宣布退出。
“我……也弃权。”
这时候一个知晓内幕的战境指挥，也宣布退出。
“算了，这种事情就交给老吴头疼吧。毕竟这是老吴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
又一个战境指挥退出。
却是瞬间就只剩下了吴所为以及之前被秦嬴差点斩杀的那个战境指挥没有表态了。
那个战境指挥深深看秦嬴一眼，也不知道是被秦嬴吓出了心理阴影，还是想要借此讨好吕老，他重重叹口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全由吕老定夺便是，吕老同意，我就没意见。”
眨眼间，反对秦嬴的阵营里，就只剩下了吴所为一人！
吴所为一脸愕然看着弃他而去的四位战友，闭上眼睛思考良久，最终满腔怒火以及不甘，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也……暂时保留意见。”
“一切交由吕老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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