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齐国与赵国边境最大的城池。
经过几天的跋涉,姜白和秦鼎终于走出了太行山十二盗的势力范围,从赵国出,跨入齐国边境。
“走了这么久,终于到齐国了,秦兄,我们先去旁边酒楼坐一会儿?”
姜白伸展了一下脖子,看着往来热闹的小贩,对着秦鼎说道。
“好。”
秦鼎没有多言,简单应了一声,和姜白走进酒楼。
刚走入,就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
“有牛肉吗?”姜白不知怎得想到以前看过各种武侠片的场景,好奇的问道。
“客官您讲笑话呢吧。”小儿一脸惶恐,“这杀耕牛可是犯法的啊,我们这是正规店铺,怎么可能有!”
姜白有些尴尬,连忙回道:“咳,开个玩笑罢了,上一些你们这里特色菜就行。给我们找个靠窗的座位。”
“好嘞,这边请。”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领着他们坐到了二楼靠窗的座位。
“没想到这里吃牛肉是犯法的。”姜白小声的对秦鼎说,“我以前在全真的时候还时常能吃到。”
“不是这里,可以说天下大多数国家都是犯法的。”秦鼎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这个一般只针对平民百姓,对各大门派或世家贵族都不通用。”
“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啊。”姜白小声嘟囔了一句。
等待了片刻,小二将一些常见的鸡鸭端了上来,两个人边吃边交谈。
“你师兄在齐国哪里?从这里一直到东海可都是齐国的范围。”
秦鼎后背依然背着帆布包裹的刀,并没有因为休息就放下。
“应该在临淄或者下邳。我师兄是当代齐国成侯第六子,所以不是去首都就是封地了。”
姜白将鸡肉塞满了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
成侯第六子?
秦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思考了片刻说道:“那应该是在临淄。封地一般是只有封爵的侯爷才会呆的地方。而当今成侯在齐国还担任大司田,主管齐国经济税收。成侯府位于临淄,你师兄应该去看望他父亲了。”
“秦兄你对这个官职还真是了解啊,我就只知道一点。”
姜白一边吞咽,一边说道。
“还好,我对每个国家都有些研究。”秦鼎淡淡的绕过了这个话题,“在齐国最需要注意也是最强大的势力有两个。一是十三大世家之一的田家,一是稷下学宫的各大流派。”
“欸,秦兄你给我讲讲呗。”
姜白终于吃饱喝足,满意的揉揉肚子,发出了疑问。
秦鼎喝了一口茶水,缓缓的说:“田家也就是妫姓田氏,也是当今齐国的国主家族。自从百年前田氏代齐之后,田氏更近一步,它掌握了齐国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力量。当今田氏家主田满更是地榜第十三的高手,可以说若是惹了田氏,就相当于惹了整个齐国。”
田氏代齐?看来这个“历史”还是发生了啊。看来前世有些东西还是能参考的。
姜白若有所思,接着问道:“那稷下学宫呢?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不是说这是齐国用来控制学说的产物嘛?”
“可能一开始是拉拢和控制,但齐国渐渐控制不住了。”秦鼎面露嘲讽,“特别是在荀子担任稷下学宫祭酒之后,各大学说自发的联合,暂时放下矛盾,将稷下学宫当成各学说对外交流的通道,现在已经完全脱离齐国的掌控,之时名义上挂个名而已。”
秦鼎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相比田氏,稷下学宫更加松散,而且是有机会加入的。这些事记住就好。”
姜白点了点头,刚想结账,楼下突然传来一片喧闹。
向下望去,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众人围了一圈,他们有的哭诉有的却闷不吭声。
“下面这是怎么了?”姜白好奇的叫来店小二,询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们是周围的村民,好像是太行山那边盗匪又来劫掠了,一个村子就跑出了这几个人。”
“难道就没有什么人管嘛?”姜白诧异出声。
“管?谁敢啊。”小二有点兔死狐悲,“官府犯不着为了这几个人就大举进攻,人少了又没用。其他就算有人愿意为他们出头,也不过一个人去杀几个盗匪,这又有什么用。”
姜白听了这话有些沉默,扔出几钱碎银,快步向楼下走去。
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穿麻衣的妇人麻木的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任凭周围人怎么吵闹也无动于衷。
“真惨啊,那村子有百来号人吧,就剩这么些了。”
“是啊,特别是那个坐地上的女人,丈夫,父母,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跑出来,一大家子就剩他一个人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姜白不由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就像给她,却被身后的秦鼎死死抓住了手。
“没用的,她的心已经死了。再说,你给他这么多银子,是想害死她?”
姜白拿着银子的手一颤,默默收回将银子放回了怀里,咬咬牙,闷声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只能希望官府或有当地的好心人愿意收留他们,我们能做的有限,走吧。”
秦鼎叹了口气。
“好。”姜白嘴角憋出这个字,努力的转过身,跟着秦鼎重新回到酒馆。
“给我们开两间房。”秦鼎知道姜白心中愤怒,便主动开口,对着还在看热闹的小二说道。
“好嘞。”小二回过神,连忙点头答应。
客房中,秦鼎看着还沉默不语的姜白说道:“早点休息吧,这事我们也没办法。”
“嗯。”姜白点点头,没有多言。
秦鼎也没有多劝,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双手抱膝,姜白叹了口气。
前世自己可以说的上是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和平年代,什么家破人亡,瘟疫饥荒,易子而食只有历史书和电视上才能依稀看到。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知道和自己遇到确实是两码事。今天的事情给自己带来的冲击甚至要比关公庙的大战还更激烈。
姜白在心底思考了半天,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我这是道士做久了吗?都有点悲天悯人起来了。不对,那好像是和尚......我这都有点像前世网上老说的圣母什么的了。”
“不过像这种随手就能帮的事情,大多数人应该也会去帮一把吧。人啊,还是不要愧对自己的良心比较好,我也不是什么自私的人。”
心中打定主意,姜白松了口气。却突兀的发现灵台变得更清明,真气也运行的更加流畅,少了几分阻碍。
这就是师傅一直强调的性命双修吗?
姜白心中明悟,盘腿而坐,开始继续运转真气,用先天五行之气淬炼内脏
性即人之灵觉,命即是之生机。灵觉清明则生机自然昌明。
一夜过去,第二天辰时,一身道袍的姜白敲响了秦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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