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顺利地完成了一台复杂的颈髓横断性损伤的再吻合手术,这是一台令jon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手术。
其实也不意外。
一点也不意外。
他每天晚上做兔子的头颅移植术,神经吻合已经是纯火炉青了,今天这个病人的神经吻合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他还是感到惊讶。
到底是人身上,在没有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他很好地完成了。
今后,安泰第二,世界第二的地位已经确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经超越朱亚光。
今天的成绩,他惊讶,但不意外。其实,这个日子迟早要到的,只是,他不知道刘牧樵会怎么想。
宋百年服了。
今天,他前半段一直在紧张、焦虑中度过,他非常担心,今天要是出事,他是有责任的。
刘牧樵交待了,要宋百年多关注一下这群外国人,因为,外国人的行为,我们很难预测,特别是他们在对待病人上,要多关注一下。
文化不同的人,产生矛盾的可能性非常大。
宋百年记着了刘牧樵的嘱咐,他特别注意jon,其中特别注意jon的男女关系。
在男女关系上,jon还算比较老实,平常很少和护士和女医生开玩笑,也没有听到流言蜚语。
在科室管理上,宋百年是没有权力干涉的,但是,他还是关注,今天这种手术,他始终采取对立的态度。
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jon,刘牧樵给了他权力。
现在,闯过来了,这台手术获得了巨大成功。
不仅仅是jon,宋百年自己也算是证道了,这样复杂的手术,他的一助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算是做成功了,当然值得高兴。
因为,这台手术基本上标志着宋百年能够完成复杂手术的一助,也等于是能够完成普通手术的主刀。
能够完成普通脊髓手术,就标志着宋百年能够独当一面了,就和朱亚光、jon并列为安泰医院的三大金刚。
当然,他们三个人能力有差别,但是,没关系,宋百年的水平已经可以了,可以单独领导一个科室了。
现在只需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宋百年在没有jon和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一台典型伤情的手术,他就可以正式独立成科。
宋百年一直是副主任,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副字去掉。
不过,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宋百年,并没有忘记提醒自己,得好好向jon学习,这人的能力十分的强大,他的强大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安泰医院以后才强大起来的。
也就是说,jon告诉宋百年,技术是练出来的,并且还可以突飞猛进,可以超越你的想象。
关键的一点,你得努力。
“jon,你的技术进步这么快,教教我一些诀窍,我问你,是因为你每天用蟾蜍练习几个小时吗?”
宋百年也试了几天,用蟾蜍练习,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哪里知道,人家jon用蟾蜍的目的是做移植,根本就不是为了练习技术。
技术进步只是他做头颅移植手术的副产品。
jon微微迟疑了几秒钟,说:“我现在已经改成用兔子做练习了。”
宋百年心里一紧,你这也太残暴了,用活体动物做练习的标本,是对生命的漠视。
不过,作为医学生,这种内疚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在医学生眼里,生命,只有人的生命才是至高无上的。
也就是说,为了人的生命,牺牲其他生命都是有他的合理性。就和我们为了生存,吃鸡鸭鱼肉,不是与生俱来的合理吗?
医学生,进校的时候,蟾蜍、小白鼠就是基本的实验动物。实验室里的这些动物生存的意义就是供医学生做实验。
到了大四,大一些的动物狗、兔又成了手术学和病理生理学用的实验动物,它们的肠道、肢体都是医学生第一次在活体上练习的手术。
即使如此,宋百年对jon每天拿动物做实验还是有些不满,对小动物们怀有恻隐之心。
……
刘牧樵那边的手术也结束了,非常的顺利,他没有给助手们提问的机会,都是躲进一间咖啡馆,打开手术准备看直播。
结束了。
他只好赶紧问直播的医生,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当他听到说手术非常的顺利,达到了超出意料的满意度之后,愣了一会。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高兴是主要的,脊髓外科真正要发展起来,光靠自己一个人,那是非常困难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掌握的技能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分身乏术。
只有培养了优秀的人才,学科才可能真正的发展起来。
现在,jon终于达到了理想的状态,水平接近刘牧樵,除了极少数难度特大的手术,其他的,他肯定是没问题了。
而宋百年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能够完成这样复杂手术的一助,也表明他的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独立成科,有了基本的保障。
但是,他又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心中隐隐作痛,他也说不清。
难道,我这是嫉妒?
刘牧樵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刘牧樵怎么可能会嫉妒呢?我不是迫切希望同僚们快速成长吗?
譬如邹庆祥,在帕金森病方面的成就,刘牧樵就非常高兴。
最近,也就是在半个月前,邹庆祥被推选为全国神经学帕金森分会的会长,并且被邀请去参加了世卫组织神经学帕金森病防治组织担任高级顾问。
这是我国在这方面的第一个这样高级的专业职务。
邹庆祥还接受了霍普金斯医院的邀请,下个月去那边参加年会,邀请他做一个主题报告。
据说,他们准备聘请邹庆祥为客座教授。
刘牧樵自己也被霍普金斯医院盯住了,要是邹庆祥被聘请,刘牧樵则会是第一个聘请的。
对于邹庆祥的成就,刘牧樵就只有高兴没有嫉妒。
刘牧樵也不可能嫉妒jon。
那么,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刘牧樵细想了很久,他是在担心,jon会不会向头颅移植技术方面努力呢?
他明白,现有的技术,他和jon,离头颅移植也许仅仅是一个供体和一个受体的问题。
至少,刘牧樵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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