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医院的申诉书被驳回来了,药监部门坚持安泰医院立即缴纳3200万的罚款,否则会要抓人。
安泰医院理都没有理睬,孙涛随随便便把通知书丢在桌面上。
他们派了人过来催缴,孙涛连见面都不见。
不过,抓人的事,迟迟不见行动。
抓人,到底是抓苏雅娟,还是抓法人刘牧樵?
他们是没有抓人的权力,他们必须申请所里抓,所里早就不理睬谭四海了。
而本局里的头李友琴,根本就不露面,她躲进了附属一院住院去了,椎间盘突出,加上颈椎病。
抓人不是目的,谭四海知道,抓人难度比较大,上次的痛还没有解除,现在他希望把3200万的罚款追缴上来。
3200万不是小数字,局里两年的财政收入。
他要是把这事搞定了,今后他就是局里的太上皇了,李友琴也不得不对他礼敬七分。
他和李友琴两个人关系不和睦,李友琴是新来的,他谭某人是局里老人,两个人在权威上是有竞争的。
这一次立大功了,3200万块罚没款,88%的提成给局里,这笔钱给局里,可以豪几年。
功高盖主,这是很显然的事。
虽然直接整刘牧樵有些难度,但是,他还是要努力一把,直接把刘牧樵告上法庭。
法庭还没有回复。
受不受理还是一个问题,谭四海在担心这事。
如果法院不受理,谭四海准备直接去省府,直接找老杨。
老杨的威望很高,并且有好名声,铁面无私,他一定会主持正义的。
他自己没去,反倒是突然听到李友琴去了省府,他心里咯噔一声。
她去省府干什么?
他俩事实上是对手,李友琴去了省府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过了几天不见有什么动静,他又放心了。
不过,谭四海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法院不受理他的案件。
至于为什么,法院的人态度很不好,“你自己清楚!”一句话回绝了他。
3200万元罚款还没有追缴到位,去了几次,孙涛不见他们的面。
谭四海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安泰医院这样不理不睬,会不会另有原因?
一般来说,医院硬着与执法部门对着干绝非好事,即使你今次赢了,还有下次,下下次呢?
安泰医院是很牛,有不理睬别人的本钱,但是,即使再牛,犯得着一直与执法部门顶下去吗?
没有这么简单。
谭四海亲自出马。
他逮到了孙涛,一定要孙涛签字。
孙涛笑着说:“不急,这笔钱你罚不走的,我们准备告你,告你个人。”
谭四海说:“告我?告我什么?你敢!”
孙涛说:“敢不敢,你应该知道。你是我安泰医院的死敌,这一次,我明确告诉你,我们一定要把你拉下马。”
谭四海打了一个激灵,“你们也没有这个能量!”
他嘴硬。
细想一下,刘牧樵的能量肯定不小,他们会不会真的单独搞我一个人?
“我这是单位行为,代表的是局里!不是个人行为!”他提醒孙涛。
“我不管是集体行为,还是个人行为,我们认准了你,就揪着你,死死咬住你不放。嘿嘿,刘牧樵此时已经去了上面。”
孙涛不是吓人,而是真的,有领导约见刘牧樵,就是要了解这个谭四海人的情况。
谭四海突然怕了。
他知道刘牧樵的能力,知道他有太多的资源,要扳倒他,真的不会是难事。
但是,他嘴硬,“好,我一不贪污,二不腐败,告我?嘿嘿,看谁先遭殃。”
谭四海突然发现,这副并不差的牌,越打越坏,他不得不走最后一步棋了,他要找分管药监的老杨的副手。
他也不追缴那3200万了,而是要司机开车去省府。
“有预约吗?”门卫拦住了。
“有的有的。”
谭四海很狡猾,你犹犹豫豫是进不了大门的,干脆很理直气壮说有预约,人家反而不会怀疑,放你进去。
谭四海直接就闯进去了。
见到了老杨的副手。
“你怎么来了?”领导一脸的不高兴。
“我要反映一个情况,安泰医院太猖獗了,制造假药,暴力抗法,把我打伤,还拒绝缴纳罚款。关键是,还有很多部门为他们撑腰!”
谭四海和这位领导关系还可以,他们曾经一起在全省搞过“百日药品安全”大行动,那一次,谭四海立了大功,打掉了7个制造假药的窝点,抓了130个贩卖假药的头头,还惩处了170家医院,380家药店,收缴非法所得19亿元,罚没收入32亿。
这位领导对谭四海感觉还不错,给他一个能干、雷厉风行、果断、铁面无私的印象。
这次行动之后,他们建立了一定的私人感情。他成了谭四海靠山。
他冷静地听完谭四海情况介绍,然后说:“既然这么多部门都不支持你,你就回去多想想,这是为什么,或者说,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什么问题,就譬如你这次检查他们,有没有不良动机?在局里面是不是得到了主要同志的支持,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代表了单位,该汇报的汇报了没有,该请示的请示了没有。当然,关键的是,你抓人家苏雅娟,这步棋走的太臭!”
谭四海有些懵。
刚才这些话,信息量很大,他在听自己汇报之前,应该是已经掌握情况了。
他得捋捋思路了。
他发现,好像自己不仅仅有一个对手,刘牧樵只是明里的对手,暗地里,还有对手。
李友琴。
刚才领导所说的,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其中显而易见的是李友琴参与其中了。
谭四海是火爆脾气,在省府还能忍得住,回到局里,几乎是冲到李友琴的办公室。
“嘭!”
一拳打在办公桌上,把李友琴吓了一跳。
李友琴住了几天院,现在回来上班了。躲着谭四海是什么意思?
“说!你是怎么和刘牧樵狼狈为奸的!”谭四海大声喝道。
他这一声吼,把附近办公室的人都惊骇了。
李友琴倒是冷静了,淡淡地说:“和刘牧樵狼狈为奸,这句话出在你的嘴里,我为你感到羞愧!”
李友琴站起,继续说:“我可以告诉你,老谭,你这次是找错了对手。本来我想提醒你一下,但是又一想,我提醒你,合适吗?我要是提醒你,你一定会误会,再说,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到我必须关照你的地步。我又想,站在一边看热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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