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已是单手提刀,一马当先的迎上了楚军,碰面之后,直接挥刀猛劈。
身后几十名秦军紧随其后。
见此情形,百夫长虽是心急如焚,可无可奈何,知道再不能耽搁,只能狠狠一咬牙,朝其他士兵挥手喝道:“撤!”
前面几十名将士暂时挡住了楚军的攻杀,后面百多人快速撤向了暗道口,将杂草扒开,掀开盖子,一一跳了进去。
见到这一幕,楚将怒目圆睁,厉声指挥道:“不要让他们跑了!迅速剿灭!”
随着他的命令,楚军前压之势更盛,卫庆压力骤增,秦军虽勇,可架不住人多,齐刺的长戟下,很快折损过半,开始边打边退。
一声声的惨嚎,身边的兄弟在一个个倒下。
“将军!”先前那名百夫长于暗道口焦急大喊。
卫庆快速扫了一眼,目测距离,挥刀劈死两名楚军后,一声大喝,带着仅剩的几人迅速掉头撤离。
短短几十步,转瞬即至,楚军穷追不舍。
暗道口处,十张短弩齐端,齐齐扣动扳机,弩箭劲射而来,数名楚军应声倒地。
“快走!”
最后的十名秦军再放弩箭,接着一人迅速收弓,急蹿而下。
接着是第二人。
暗道口就那么大,几根弩箭也根本挡不住楚军,很快,三名秦军下去之后,楚军已蜂拥杀来,七名弓弩手为了掩护大部队,牺牲于此。
不多时,楚将分开众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脚踢开一具尸体,看着面前的暗道口,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竟有暗道!给我追!”
随着他的命令,楚军开始放下长戟,腰别战刀,一个接着一个,跳入了暗道。
暗道中,秦军正一个挨着一个,猫腰快速前进。
不多时,后面已传来动静。
“快!”知道这是楚军追来了,秦军自然是又加快了动作。
暗道并不宽,仅容纳一人通行,而且并不是直线,又过片刻,一个拐角处,楚军刚刚冒头,已有弩箭射来,当场钉翻一人。
一人死在了前面,可尸体倒地,极大限制了空间,后面的楚军不由眉头大皱。
“快,挪开他,挪开他!”有人大叫。
“这,挪不开,这里太狭小……”
楚军每每快要追上,秦军尾巴上的弓弩手都会蹲一下,放两箭,照这么追下去,根本就不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一拐角,面前终于有了光线,当先的秦军心中大喜,连滚带爬,掉到了护城河底。
“快!快!”他下来之后,也是兴奋连连,不断朝里面叫着。
秦军开始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片刻之后,已是站满了河底。
眼下白天,远处的城防上,楚军士卒远远看着这一幕,不由莫名其妙,纷纷大眼瞪小眼。
卫庆跳下之后,又等了一会,直到最后一人出来,他才一挥手道:“快回营!”
此次偷袭,他带来的精锐兄弟,经血战之后,现在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等一帮人爬上护城河对岸后,追击的楚军也从暗道内跳了下来,多少有些迷茫的环顾四周。
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这条暗道,是直通城外的。
如今到了这里,再追的话,保准会遇到秦军大部队,一轮骑兵冲杀,你就得全军覆没。
楚军又不是傻子,得知了当下地点,哪里还敢再进一步。
另一边。
基于秦军军事情报的强大,在得知卫庆奇袭成功后,萧远亦果断下令,停止攻城。
今日作强攻之势,本就是为了吸引楚军注意力,现在敌军粮草已毁,他自然不愿再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
鸣金声起,城关外的秦军如潮水一般迅速后撤。
大战落幕。
一个时辰后,秦军大营。
萧远一回来,就连声问道:“卫庆呢?卫庆人呢!”
他的心都提了起来,卫庆,可是他亲封的八骁将,忠心耿耿,战功卓著,秦之良将。
众将互相看看,因没有见到卫庆,大家也都没敢说话。
萧远心又沉了一下。
正在这时,帐外脚步声传来,卫庆挑帘而入,单膝跪地,抱拳震声道:“大王!末将未辱使命,成功焚毁了楚军东仓大营!”
“好,好!”萧远连说两句好,见到卫庆,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不由连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不免激动道:“今见将军归来,本王无忧了。”
说着话,他亦上下整理了一下卫庆的衣服,忍不住问道:“可有战伤?”
“末将惶恐,大王勿忧。”
君王如此模样,卫庆受宠若惊,他刚毅的脸颊上,还有不少血渍,根本没来得及清洗。
“好,好,好。”萧远再次连说了几声好,继而正声说道:“襄阳一战,断绝楚军补给,将军功不可没!所部将士,更为破敌之先,一概论功行赏!”
“谢大王!”卫庆自是一喜,又要跪地。
萧远拉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大赞道:
“将军武力既弘,质忠性一,守执节义,每临战攻,无坚不陷,真乃孤之良将也!”
封建王朝下,一个将领,得君主如此夸赞,这可谓莫大的荣耀了,卫庆脸色红润,激动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帐中其他将领则是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与此同时,襄阳城内,东仓附近。
攻城战结束,秦军退去,韩州自然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眼下,数不清的楚军士卒正在提着一桶桶的清水,来回奔走灭火。
熊熊大火仍在燃烧,入目尽是火海。
当然,有一半已经被扑灭了,可地上除了漆黑的焦炭,再无一物。
韩州站在远处,眼中映射着火光,久久没有说话。
副将在其身边,那是一脸悲切,痛声说道:“韩帅!我军粮草,皆囤积于此,今遭大火焚毁,如何是好啊……”
“襄阳城坚,绝不可能挖通,那秦军所行的暗道究竟从何而来啊……”
“韩帅啊……”
他不住悲声大叫,急的不行,韩州闻言,深深闭了闭眼,语气苍凉:“呵呵,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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