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殷廉同样也没想到,白晨会如此果决的杀掉他。
舟山的手下同样没有想到,他们的总兵大人居然就这样被人杀了。
临死之前,舟山还张着嘴,似乎是在说,他不想死……
可是,白晨显然没有给他机会。
“总兵大人死了……总兵大人被杀了……”
那些士兵分寸大乱,可是却没有人敢接近白晨。
他们在仓惶的逃离殷家府邸,只留下遍地的尸体。
殷廉却是呆立在当场,颓丧的看着白晨,他能说什么?
他又敢说什么?
白晨伸了伸懒腰:“嗯,时候还早,再去补一觉。”
白晨走到殷廉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放心吧,你们殷家有曹cao的人,他们知道事情的经过。”
殷廉猛的抬起头,惊愕的看着白晨。
可是白晨却没有给他解释更多的东西,已经转身离去。
不过走了几步,白晨又停下脚步:“哦对了,找几个人,帮我把我的院子外面的那些尸体收拾一下,我不喜欢异味。”
虽然那些士兵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可是殷家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那个教书先生的杀人过程,可是有不少殷家的下人看到了。
那位先前还刁难过白晨的厨子,更是吓得魂不守舍。
被白晨和舟山这么一闹,殷家现在是鸡犬不宁。
殷廉带人打扫的时候,他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白晨到底杀了多少人。
从他的院子到前厅,一条血路铺过来。
根据下人收拾后计算的数字,殷廉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抖一抖。
一百八十三个……
等到殷廉收拾好后,他自己也是心力交瘁,不止是因为白晨杀了舟山,更因为白晨最后与他说的话。
殷家潜伏着曹cao的人,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他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件事?
拖着疲倦的身体,殷廉来到位于自己院子的密室内。
贺兰就躲在密室中修养,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好好的休息。
一看到殷廉到来,立刻就上前去。
“老爷,可是那舟山带人来了?我听到打杀的声音,难道舟山敢在殷家府内行凶?你放我出去,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件事我绝不拖累殷家。”
殷廉摇了摇头,疲倦的说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结束了?”贺兰不解的问道。
“那个教书先生把舟山杀了。”
“什么?”贺兰脸色剧变:“有谁看到了?可能阻止消息走漏?”
“消息走漏?我估计现在整个滨海城都知道这件事了,我们殷家可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居然敢把总兵大人杀了。”殷廉苦笑的说道。
“白先生不会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的舟山吧?”贺兰惊疑的问道。
“何止是众目睽睽,他是完全就大开杀戒,杀了舟山一百多个人,杀到舟山的面前。”
“这……这……”贺兰听的目瞪口呆:“他好大的胆子,他与那舟山有怨在先吗?”
“他是说,舟山的兵卒扰了他的清梦。”
“这……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因为被扰了清梦就大开杀戒的?”
“他先前杀到舟山面前的时候,还穿着睡衣。”殷廉苦笑的说道:“此人的戾气甚重,行事乖张,而且武功高的令人发指,舟山这次带了千人来,居然挡不住他的脚步,硬生生的被他杀到舟山的面前,实在是令人生畏。”
贺兰脸色微微一变:“他真能在这么多兵卒的阻拦下杀到舟山的面前?”
“如假包换,我是亲眼所见,当时我便站在舟山的身边。”
“此人的武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我先前是高估了自己,若是我真与他动起手来,怕是十个回合之内便要败阵。”
殷廉此刻回想先前的想法,本来还打算对白晨用强。
现如今这个想法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每每想起那可怖的杀人手段,殷廉便会不寒而栗。
若是没有这件事,自己对他用强激怒了他,怕是殷家上下都要血流成河。
“不过……此人在回去之前,又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却不知道是何意思。”
“什么话?”
“他说让我不用担心,殷家有曹cao的人,那个人会把事情的真相禀报曹cao。”
贺兰眼中露出讶色:“他真这么说了?”
“我在想,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难道他是曹cao的人?”殷廉迟疑的说道。
“恐怕他不是,若他是曹cao的人,如何会杀舟山?他可不知道舟山的真实身份。”
“我看他笃定曹cao不会找他麻烦,却不知道他是何来的自信?我想会不会是,曹cao已经知道了舟山图谋不轨,所以才派那姓白的来此。”
“我看不像,若是他真是曹cao的人,那便直接与老爷表明身份了,何须再遮遮掩掩?若是他想掩藏身份,更不会与老爷说家中有曹cao的人。”
“那你觉得,曹cao会不会真的不会怪罪我们殷家?”
“我看八成是真的,那姓白的与曹cao可能是旧识,所以才如此的笃定,若是老爷不放心,我便再去他那里探一探口风。”
“此事先不急,现在天色还早,你现在去找他,难保他不会又生怒大开杀戒,我们殷家可经不起他如此屠戮。”
虽然舟山依然担心曹cao的怪罪,可是舟山的死,倒是解了殷家的劫难,甚至是整个滨海城的劫数都在悄无声息中化解。
……
此刻的隆衫脸色惶恐,他再次来到了隐蔽处。
不多时,老伍就出现了,不过却没有如以前那样对暗号,而是对隆衫抱怨道:“隆衫,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又约见我?”
隆衫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自然。
“隆衫,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吧?”
隆衫抬起头看着老伍,发出微颤的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老伍好奇,到底什么事能把隆衫吓成这样。
隆衫可不是胆小鬼,他这个偏将的职务可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即便在殷家潜伏了十几年,他的武功也没拉下。
偶尔他们还会切磋一下,隆衫的招式依然悍勇无比,不比当初在战场上差。
可是看他此刻的样子,明显是受惊过度。
这让老伍更加好奇,隆衫到底见了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
隆衫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先前听你说起那姓白的如何如何的强悍,便想找他切磋,可是又没这胆子,便在他的院前蹉跎了半个晚上,而后那滨海总兵舟山带兵闯入殷家,随后我便见到了……见到了他杀人的样子。”
隆衫打了个冷颤:“你是没见过他是如何杀人的,当初闯入他房间的士兵,直接砸出房间,砸在墙壁上,只剩下血沫……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把人砸成那样子,就三刻钟的时间,他就杀了一百多个人,那些士兵在他的面前,就跟蝼蚁一样,就凭一对拳头,就把舟山的士兵杀的溃不成军。”
“什么?舟山死了?”
“是,死了,死在那人的手中。”
“我还在调查他,虽然丞相一直怀疑舟山不轨,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我才一直在滨海城,却不曾想他居然死在那姓白的手中。”
“那舟山毕竟是总兵,又是曹丞相的人,现如今该如何禀报上面?”
“如实禀报就是。”老伍叹了口气:“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上此等人物,可惜我当时没在场。”
“幸好你没在当场,你是不知道当时是何等惨烈,那人的凶残程度实乃我生平仅见。”
两人短暂交流后,又匆匆的分离,就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殷家上下依然没能平静,因为昨晚的那场杀戮闹的人心惶惶。
若非殷家下人都是签了卖身契,恐怕一天就要逃光所有人。
白晨的院子是最先被收拾好的,而且这些下人在收拾的时候,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生怕闹出一点动静,惊扰了住在里面的人。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位教书先生之所以大开杀戒,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了。
这个原因看似古怪,偏偏那些下人就是相信。
一直到日上三竿,白晨才满足的醒来。
白晨刚一打开房门,便听噗通一声,一个身影直接就跪在了白晨的面前。
此人不就是那厨子鲁一山么?
“先生,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昨日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与小人为难。”
鲁一山也是被吓到的人,在他听说昨天晚上,白晨杀了一百多个人的时候,他先是不信,一个教书先生能杀人?
可是很快的,越来越多的人如此说,而且每个人都是有板有眼的。
他就不得不相信了,甚至就连他儿子都说,他看到了当时的场面,的确是如传言中的那样,他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就跑过来向白晨赔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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