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即将进入保克海峡,晴,东北信风,距锡兰还有半天航程,补给充足,不停靠……”
李华梅一边写着航海日志,一边胡思乱想。
自从她接受了李丝雅的指示打入澳洲人内部,她就直航临高,到博铺找到一位熟悉的海军元老,表达了自己愿意加入临高方面的意愿。
虽然自己在海军“少壮派”中人气很高,但是她还没荒缪到认为自己立刻就进入澳洲人的团体。李华梅很清楚,自己这种“海底”不清的人,是要有相当长时间的“盘”――或者按照澳洲人的说法叫“审查”之后才能“入伙”。特别是澳洲人用人,最重“海底”。“人人起底,个个过关”是他们的一贯口号。
关于自己的身世、经历,她和姐姐一起精心准备了一套说辞――好在自己和姐姐的关系,在澳门知道的人很少,真正掌握内情的人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仆人,他们是宁死也不会泄露李家姐妹的秘密的,更不用担心他们会主动泄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博铺她没有受到太多的“盘底”,在写了一张纸的个人自述,再加填写申请书之后,她的申请就算是被接受了――不过对方表示,必须在三个月之后才能正式通知她申请是否能被通过。而在此之前,殖民和贸易部有一项前往果阿的紧急采购任务要请她去办。
自从她和澳洲人牵上线之后,李华梅一直独占着果阿的贸易专利。为元老院运来各种印度和欧洲商品。1632年她依然按照惯例取得了这一贸易专利证。
按照澳门的葡萄牙人一贯的果阿贸易航线,每年一二月,葡萄牙船只就会前往果阿,在果阿装上毛织品、衣料、印度花布、棉花和棉织品、水晶和玻璃器皿、时钟、葡萄酒等欧洲和印度商品,然后在四月返航,沿路途经马六甲、暹罗、帝汶、锡兰、缅甸等地区,一路做生意,用船上的货物在马六甲交换香料、檀香、沉香,在暹罗的鲨鱼皮和鹿皮等等。这样走走停停一路的买卖做下来,大概是六月到八月之间回到澳门。
不过李华梅的果阿贸易是直来直去的――她并不沿路进行贸易,澳洲人对商品的需求是种类少,但是数量大。对每年的交货数字都有严格的规定。特别是对某些他们需要的商品,都要求每年至少运来多少数字,否则下一年她的贸易专利就会无效。所以李华梅沿途一般不在沿途各港口做交易,而是一路直航,以求能够在一年内多次往返,将尽量多的货物运到临高。。
李华梅从临高出发前到博铺港殖民部办事处领取商品供销清单的时候意外见到了司凯德的女仆司蜜达。因为李华梅是元老院重要的商业伙伴,和殖民贸易部经常打交道,所以两人算是很熟。这次见司蜜达胖了很多,一脸幸福的笑容,穿着发式也变得邋里邋遢,已经明显鼓起的小腹明确的告诉众人她已经有了。
怀孕的女仆自然不能跟着首长四处跑,就被司凯德安排到博铺的殖民部办事处做点文字工作,而且海边空气也好一点,海产品也更新鲜一些――多吃鱼对孕妇有很大的好处。
接着司蜜达又叫来李千姬,三个女人一起吃饭聊天。李千姬是李海平的女仆,和司蜜达同期――女仆培训班第4期,她们的宿舍床号一个111,一个是113。原本关系就十分亲近。
由于元老们的恶趣味,在进行女仆登记的时候发现元老的女仆里有几十个李万机。于是办公厅明令禁止再使用这个名字。这些李万机之中有一个俊俏乖巧的最终就成了李海平的女仆,然后被改名为千姬――还有一些元老眼明手快改成了百姬、十姬和一姬的,其他人就只好和这个名字告别了。
李千姬跟去台湾后不久就发现怀了孕,于是也给打发回了临高。李海平是李华梅的首席粉丝,李千姬早就认识李华梅,作为一个受过严格后宫化训练的生活秘书,第一次见面干脆就直接把李华梅认作姐姐了。
现在两个孕妇一起住在李海平在博铺的海军营地军官宿舍里――里面很空,院子里有食堂、洗衣房、卫生室,还有勤务员打扫,什么都不用操心,办公厅还特地向海军基地打了招呼,元老院的未来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
现在李华梅也记不得三个女人坐在一起说了什么,总之唯一留下的感觉就是深深的彻底不能摆脱的不爽,不论哪个时代,女人的嫉妒心基本上和自己男人的受欢迎程度成正比,和自己孩子的数量成反比。
三年前李华梅第一次和澳洲人接触的时候觉得男人只是一种动物,现在自己转眼已经26了――这在本时空是不折不扣的大龄剩女了。从镜子里看自己:脸蛋变圆润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当年被自己迷的团团转的澳洲蠢男人现在已经成了称霸中国海的大人物。
更糟糕的是,一帮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小孩,居然要把孩子生在自己前面了。自己呢,比更糟糕还糟糕的是,自己的审美趣味不知不觉的也变成了细皮嫩肉,微胖,身材高大,满脸天真并且自信的笑容,头发不长……
这日子没法过了,妈的,好想有孩子啊……愤愤的合上日志本,收起蘸水笔和墨水,戴上草帽和蒙德送的墨镜,挎上弯刀,紧了紧腰带,走出船长室。
“小姐,西北边那条船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多长时间了?”
“昨天也看见过,晚上没看见灯光,今天又出现了”
“那条长船?”
“对,今早上又离远了一点,正在靠近,如果各走各的,它应该早就超过我们了”
“嗯,右舵三,往远海走一走,如果跟上来就准备战斗,让大家赶快吃点东西,甭管熟没熟,然后把火熄了”
“是”
……
“小姐,那船跟上来了!”
“准备战斗!敲钟!左舵五,满帆!……阿邱,带你的人把锚链挂在船舷上!……卡洛斯,带你的人去打水撒沙子!……毛大,带你的人……”
“奶奶的,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打起老娘的主意了!”她咒骂了一声,……老……娘?……唉!
杭州号是一条150吨的小型双桅纵帆船,对方的船看起来有三四百吨的模样,三桅,船体修长,跟英国人船类似――应该是一种北欧式船型。这种船的速度比自己的船要快不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驾驶,反正要抢劫是错不了的。
海上开片这种事李华梅并不惧怕任何人――除了澳洲人那种会冒烟的大船,好在那些大冒烟船的船长都是自己的崇拜者,自己身上的行头有不少是这些人送的。
一边想着,李华梅一边摘下太阳镜收好,又把眼镜盒放进一个铁皮匣子里,不管怎么样,这样眼镜一定不能丢了,从铁皮匣子里拿出李海平送的两支德林格手枪装好子弹和火帽插在腰上。从墙上摘下殖民部司凯德送的巴顿剑多利,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八盾”,据说日本人把他们的最厉害的武士叫平八郎,可是日本人不用这种直剑,多利又是怎么回事?司凯德说:送给李小姐的话就是“多利-八盾”了……
回到尾楼上,敌船已经只有四五链了
“大炮装铁球弹,小炮装链弹,听我口令,准备转舵,准备敲战鼓……”
“哎……小的们!你们给我仔细的瞭望是哪家蠢货来送死的!第一个看清旗号的有赏!”李华梅头一脚踩在栏杆上鼓舞士气,一手拿着剑,曲线毕露,英姿飒爽,红色头巾就像一团火焰随风飘扬,这也是船员最巴不得看到的景色。
“赏什么?”
“是啊,赏什么?”
“小姐亲一下!”
“亲我那玩意一下!”
“砰”的一声,说话的水手双腿之间的甲板上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来。
“要亲可以,”李华梅吹了下枪口,“晚上切了下酒……”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其实老船员也都有点纳闷,杭州号上悬挂着葡萄牙和澳宋两面旗,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自然不会攻击本国船,英国人正常来说也不会攻击打北极星旗的船,荷兰人过去说不好,但是现在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干,除非他们的东印度公司不想要香港的贸易了――这生意现在赚钱赚到葡萄牙人眼红的地步了。
“小姐,看,敌舰升旗了”
“这什么旗?”
“好像是丹麦,他们的东印度公司离这好像也就是100多里格。”
“好像丹麦和陛下议和了吧?”
“红毛子叫他们什么精海盗,说是自古就是海盗民族”
“自古以来就好使的话,还要大炮干什么!管它是白骨精还是狐狸精,送上门来就是咱的肥羊。”
“管他娘的蛋!准备开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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