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五随后获得了他的海军生涯中的第一个正式任命。被任命为“榆特04”号特务艇的船长。榆特04号是艘70吨级双桅广船,原由诸彩老的残部投奔时候带来,经过改造之后被用作特务艇。
海军在本时空得到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17世纪的中国帆船,特别是收容了诸彩老残部和其他小股的海盗残兵败将之后,整个临高海军的船只数量增加了许多,许多吨位较小的船只经过适当的针对性改装之后一律被归入了“特务艇”的行列,用来承担各种杂役性任务,甚至用来捕鱼――捕鱼也是海上力量部的重要的任务之一。
“你马上回船去办理交接手续。给你三天假期――从明天算起。假期结束后去造船厂接收装备、人员和弹药。做好出航准备。”陈海阳直接给他下达了命令。
阮小五拿着文件袋腾云驾雾般的从舱室里出来,脑袋里晕乎乎的,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刚刚换上的军官肩章。摸了摸腰里的军官佩剑,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委派令,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从心头涌起。他先已经是海军军官了,而且还成了一艘海军战舰的船长――比起少尉军衔,船长的职务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更重。
得马上告诉自己的兄弟们,大伙好好庆祝一下。阮小五想到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和兄弟们聚一次了――兄弟三个都在海军服役,却在不同的单位,除了偶然能在码头相遇之外,几乎没时间见面。
然而他刚一出来舱室,就又遇到了刚才拍照的大胸脯的洋女人,操着怪腔怪调的“新话”,非要他再摆几个姿势拍几张照片。阮小五只好配合着做了几个僵硬的姿势。女人看起来似乎很不满意,不断的要他“轻松些,自然点”。
好不容易拍完了照片,洋女人又要求“采访”。阮小五不知道什么叫采访,女人解释说就是问他几个问题。阮小五马上说要问题的话得首长批准才能回答,不然闹不好会泄密。
“不会泄密。我是临高时报的记者。我有采访的授权。”说着她从胸口掏出一张纸片。
阮小五迟疑了下才接过这张热乎乎的纸片,这是一封《临高时报》介绍信,盖着公章。后面有陈海阳的批示:“同意”和一个海军的蓝色锚章。
“好吧,你问吧。”阮小五说。
“不要紧张,放松点。”潘潘说着掏出个笔记本,“我就问点日常话题。”
采访持续了三十分钟,问了许多对阮小五来说莫名其妙的问题,包括他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颜色,对当兵杀人有怎样的看法……阮小五想不出这些问题对报纸有什么用处。问到他的身世,怎么加入海军的时候,阮小五的眼睛红了。
阮小五的家族惨史,对任何一个时代的中国人来说不算什么如何的新鲜――即使是来自21世纪的中国人――这样的故事一代一代的发生过无数,但是潘潘这样的人来说,还是很有震撼性效果的。
“……要不是澳洲首长救了我们兄弟,我们一家子早就死绝了,连尸体都被野狗吃了。”阮小五的神情有点激动,“不光是救了我们的命,还给吃给喝,给衣服穿,教读书认字,现在我又当了海军军官,这样的恩情就算是以死相报也是报答不了。”
潘潘的表情有点复杂,她不认为阮小五的话里有虚假的成分,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绝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她在内心深处又对这样的感激存在着疑惑,在她看来,这种感激会破坏人的独立思考能力,使其成为一个穿越集团的盲从者。
潘潘虽然为了爱情和冒险跟随了丁丁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个时空,但她毕竟是在崇尚个人自由的欧美社会中成长起来的,从里到外都浸染了这种概念,对穿越集团的种种作为,也包括丁丁不时在她面前暴露出来的言行,她心里常常有种危险的预感――这个即将由现代人靠着作弊手段准备建立起来的新世界并不是她想像的那样。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吗?”潘潘问。
阮小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觉得这话很奇怪。要说做什么的话,当然是当大财主天天被人伺候吃喝玩乐最好了。但是象他这样的贫苦渔民家的孩子小时候不饿死长大了不淹死就算是上上大吉了,现在自己能有这样的处境,简直和再世为人没什么两样,还有什么真正自己想做得?要说想做得,当然是当中尉、上尉这么一直当上去,再讨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不过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暂时没有了。”他说。
采访结束之后,潘潘又拍了几张照片,她还想拍摄几张阮小五兄弟们在一起的合影。阮小五表示这得晚上他们兄弟聚会的时候才行。现在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在哪里。
阮小五回到到临运7号上,知道他晋升消息的士官生和水兵们都过来祝贺了,和他同样是二期出身的士官生们羡慕的看着他肩上的少尉肩章和军官佩剑。钱长水也说了许多热络的话,
“你小子算是出息啦。”钱长水说,“你现在还没办离船,今天午饭加菜算是为你庆祝――你总是我们临运7号上出来得人。”
于是中午就给全船水手加发了朗姆酒和炸鱼排。船长在艉楼船长舱室里宴请全体士官生聚餐欢送阮小五,桌子上餐具齐全,每个人的脖子上挂着装模作样的细白布餐巾。勤务兵袖口上搭着雪白的毛巾伺候吃饭。
“当了军官有一点不好,你以后吃饭得自己掏钱了。”钱长水第十次把从领口滑下来的餐巾塞回脖子里上去。因为是欢送宴会,钱长水自掏腰包,关照舰务长到博铺的海军食堂里多买了一些食品。
军官吃饭是要缴纳伙食费的,到了基地如果想吃得好些,海军食堂也能力所能及的供应,但是一概要付钱。阮小五过去和水兵一样,吃得是装在铁皮饭盒里的份饭,享受的是吃饭不要钱的供给制伙食。就内容来说,伙食水平已经远远超越了本时空的大部分平民百姓,也超过了澳洲人手下的大部分职工,但是和军官的伙食一比较,差距还真是不小。
士官生和水兵的伙食以米饭和干炒米线为主,配菜不过是鱼虾贝类加上一点蔬菜或者酱菜,外加大锅的豆腐海带汤之类。船长的餐桌上就不相同了,虽然配菜也主要是在海产品上,但是做法就讲究些,种类也比较多,这次钱长水还特意关照勤务兵买来了鸡肉。
桌子上还有果子酒――这是首长们喝得酒,最近才少量配发给军官食堂出售。趁此机会他喝了一杯果子酒,觉得这玩意甜甜酸酸得,很容易入口,但是酒味不浓。桌子上的伙食是分食制的,每道菜肴端上来之后由勤务兵分到各人的盘子里再吃。
因为是宴请,午饭比平时要丰盛一些:有三道菜肴一道汤,主食是虾仁贻贝番茄酱炒米线。最后端来了茶。
阮小五按照海军士官培训班里学来得海军礼仪喝着又苦又香的茶--心里不由得对自己能够跨入军官的队伍感到庆幸――这样的日子真是做梦都没想过。
钱长水和士官生们在餐桌上说了很多恭维话,现阶段海军的土著军官人数还很有限,一个少尉的含金量非常高,何况他第一个任命就当了船长。钱长水原来没觉得这瘦小的士官生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反倒为他觉得很自豪了――毕竟是他船上出来的人。
应酬完毕,阮小五赶紧告辞下船回到岸上的营房,放下行李就出去找自己的兄弟了。
阮小五的兄弟阮小二和阮小七。阮小二到了海军之后因为炮术出众,最后没上船,成了海岸要塞炮兵的一员,一直驻扎在博铺烽火台上,现在已经当上了炮长。
至于阮小七,他的炮术一点不比两个哥哥逊色,但是年龄小了点,只有十三岁。到了海军之后很快也送到军政学校海军士官生班就读了――不过他读得是幼年班,除了军事训练之外,还着重于文化课的学习。学制也比普通班要长得多。
阮小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哥哥和弟弟找到。阮小二正好晚上不当班,可以请假外出几个小时,阮小七也在军政学校里请了假。
兄弟三人一起走进了东门市的合作社酒楼。他们已经在服役期间练就了一身干练挺拔的军人气质,一走进酒楼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海军上士、海军少尉和海军士官生,兄弟三人三种不同的肩章和袖条相映成辉,加上阮小五的军官佩剑,简直成了酒楼众人的焦点。阮家三兄弟在众人的注视中即兴奋又骄傲还有点不好意思。酒楼的伙计察言观色把他们让进了包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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