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飞奔着回了郑氏处,就跟有狗撵的似的。
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地窜回了郑氏处,正要再摸摸软乎乎的小团子,阿元就听见屋里传来了她六舅舅那得意的笑声,一进去,就见六舅舅一张俊俏的脸上眉飞色舞的,抱着儿子简直意气风发,还跟蒋夫人显摆得不行,满屋里竟仿佛就他是个人才了,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就叫公主殿下气儿不顺了,眼珠子一转,阿元也不进去,只偷偷地溜出来往前院走,碰巧就见着了英国公,便顿足,给英国公施礼道,“给舅舅请安。”
“这是要做什么去?”英国公实在喜欢这个讨喜的外甥女儿,便含笑问道。
还不是跟你“偶遇”么。
阿元笑眯眯地,憋着自己的坏水,只红着小脸儿说道,“想见见阿容。”
不知道这俩刚见过的英国公理解地点了点头,见这外甥女儿欲言又止的,便笑道,“我瞧着你似乎还有些心里话?说出来就是,舅舅与你做主。”说完,还摸了摸这熊孩子的小脑袋瓜表达了一下做舅舅的支持。
公主殿下被感动坏了,嘴上哽咽了一下,用孺慕的目光看着心里爽的舅舅,之后,便小声说道,“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今儿瞧见六舅舅,竟憔悴的叫我心疼了,知道舅舅叫六舅舅节食是为了他好,从前父王也是这样对我的,如今不就有了好处么?”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见喜欢拍换她皇伯父马屁的舅舅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阿元觉得功力不到家,便继续说道,“今儿是表弟满月呢,怎么说,舅舅今日也不能太刻薄六舅舅,且放过这一日,明日再节食呀?”
一张小脸儿特别地白莲花!
“难为你一心想着你舅舅。”英国公感动了,见阿元目光殷切,带着诚挚的期待,便点头道,“便余他一日就是。”说起来,看着弟弟瘦了,英国公也是很心疼的,眼下有了阿元的台阶下,便点了头,一边心里想着回头给弟弟做几个大肉大油的菜出来解馋,一边对阿元温和地说道,“你舅舅,平日里不要你太过担心,只是你在宫里也要谨慎些,莫要叫谁生出嫉妒来,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在明,小人只怕背地里出些什么,你是要吃亏的。”
“宫中还好。”阿元咳了一声,便含糊地说道,“皇伯父前儿召见了直隶总督,我瞧着皇伯父对他还算平和……”
“嗯。”英国公微微挑眉,轻飘飘地应了。
这么说,可见直隶总督这是做出什么投诚的事情,叫圣人欢喜了。
如此,对这位可能入阁的家伙,就要换个态度了。
明天就跟这未来的阁臣“偶遇”一下好了。
阿元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跟啥都没说似的,对着若有所思的英国公笑了笑,自己发了这坏水儿,觉得今儿晚上不出意外六舅舅只怕要乐极生悲,便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阿元等人走了,郑氏的屋里只剩了郑家的女眷还舍不得走,郑氏见自家的母亲抱着儿子不撒手,便小声说道,“从前,叫母亲担心了。”左做一个闺女右一个闺女的,母亲真是为她操碎了心。
换了是别人家,只怕要给她夫君纳不知多少妾了。
“如今,你才叫在府里立住了,以后若是能再生个儿子才保险呢。”郑家三太太便殷殷地说道,“你们年轻,多生几个,国公府人丁兴旺,自然有你的好处。”
“知道了。”郑氏红着脸应了,这才对着身边一直含笑的中年妇人疑惑地问道,“嫂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府里头有什么事儿不成?”
“老爷子想着给琳哥儿定亲事,我心里难免有些念想。”这中年妇人就是阿元师兄郑琳的母亲,从前阿元与郑琳一道读书,看起来彼此也十分友爱,一同在郑阁老面前,瞧着跟金童玉女似的。郑琳颇为喜爱阿元,素日里常与母亲说道读书时阿元又如何如何,将郑阁老气得眼睛发黑什么的,眼见儿子眼里藏不住的欢喜,这妇人不是个膈瑟的性子,本就喜欢阿元的单纯可爱,况肃王府是朝中有数的实权王府,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郑家,她都想着若是能有缘分,真是老天开眼。
虽然前头郑家大房闹出许多的事情来,然而郑家因郑阁老的荣光,也是数得着的人家,这妇人心里就存着希冀,因此一心敦促郑琳读书,心知,只要郑琳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科举,这样的人才,只怕肃王府都要侧目,到时候若是求情,有一同读书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知道郑琳不是个淘气的,这婚事总是有几分希望。
就因为这个,她连儿子房里的丫头都盯得很紧,恐生出淘气的来,叫肃王府因此不喜。
没想到郑琳还未科举,圣人的旨意就跟一盆冷水似的泼下来,直接将她给打蒙了。
荣寿公主,赐婚给了城阳伯府的大少爷。
眼见儿子的目中露出了失意,这妇人心里哪里好受呢?然而如今,也只能叹一声天意弄人了。
郑阁老目光如炬,自然瞧得出来的,不过他虽然刚直,却不迂腐,本觉得若是两个小的能有缘分这是好事。然而眼下心事成空,郑阁老却不愿再叫郑琳因此生出纠缠来,急着给他订亲,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也与这妇人说不许她在外头露出什么风声,传出什么与人不利的传闻来。
“琳哥儿人物是咱们家头一份儿,一定不能马虎了。”郑琳长成,已是一个模样俊秀,风度翩翩的少年人,一身的书卷气,又不似郑阁老一张黑脸,与人总是笑若春风,叫心中欢喜,因此郑氏想了想,便叮嘱道,“嫂子精心些,实在不行,我求我嫂子去。”这里头的嫂子,就是在京中很吃得开的英国公夫人了。
“到时只怕要劳烦你去请国公夫人了。”这妇人强作笑意,到底点头应了。
说了一席话,郑家的女眷便也走了,眼见屋里都没人了,帘子哗啦啦地一挑,一个颇为猴急的青年便窜了进来,正是亟不可待的齐坚。搓着手到了郑氏的身边,六舅舅果然就见媳妇儿对着自己一笑,之后就有几碟子点心从桌底下端了上来,闻了闻久违的甜香,齐坚不由泪流满面,抓着媳妇的小手儿叹息道,“也只你想着我了。”说完,飞快地将一块白糖糕塞进了嘴里飞快咀嚼,一边往嘴里灌甜滋滋的八宝茶。
郑氏眼见他喜欢,便露出了欢喜来,只看着他吃,心里开心的不行。
狼吞虎咽地吃了许多的点心,满足了的齐坚便叹息道,“我就说,三哥实在是烦,年纪一把了,还管这么多的闲事,你有发现没有,这几年,他越发地墨迹了。
英国公的闲话不是那么好讲的,郑氏的胆子还没有齐坚那么肥,嘴角抽了抽,还是没说话。
“我说,你说这是不是阿元曾说过的什么更,更……”
“更年期?”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不过想到阿元说这话时坏笑的脸,郑氏本能地觉得这不是啥好话。
“就是更年期!”齐坚在自己的屋里,越发地作死了,此时拍着桌子笑得浑身抽搐,抹着眼泪打着嗝儿笑道,“活脱脱的,实在是贴切极了。”
郑氏觉得声音大了不大妥当,正要叫夫君小点儿声,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笑得嚣张极了的六舅舅听到这熟悉的咳嗽,顿时僵硬了。
郑氏只觉得腿软,哆哆嗦嗦地下地,缓缓打开了房门,就见外头,“被”更年期的英国公含笑而立,特别地笑里藏刀。
“三,三哥……”
“偷吃……”被外甥女儿劝了,心里软了的英国公,本是想要亲自来请弟弟去自己院里吃饭,一起吃许多肥嘟嘟的肉给弟弟补补,没想到一片好心喂了狗,才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个,只觉得心里头的火儿一拱一拱的,见着里头弟弟嘴边的点心沫都没掉,面无人色地看着自己,却突然觉得有趣极了,只摆出了冷淡来,对着弟弟勾了勾手指头。
威风八面的六舅舅一溜儿地滚到了自家三哥的面前,可怜巴巴的抱大腿,仰头熟练地告罪道,“三哥弟弟错了!呜呜……”当年,熊孩子出身的六舅舅,业务简直不要太熟练。
英国公低头,对上了一双含泪的,可怜巴巴的眼睛,不由转头抵着嘴唇咳了一声,这才淡淡地说道,“更年期。”
抱着他大腿的那熊青年,哭得更伤心了。
“乖,三哥叫你知道知道规矩。”眼见一只小竹板出现在了英国公的手里,郑氏不忍目睹地转过了头去。
一声惨叫,划破了英国公府宁静的夜晚,特别地凄惨。
远远地,英国公夫人在自己的屋里木然翻了一个身,喃喃道,“非要作死……”
不提英国公府的惨案,就说过了几日,就是肃王妃宴请几家亲近的女眷。阿元翘首以盼,就见早早儿的,果然就是沈夫人带着阿栾与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过来。早就守在外头的肃王妃喜笑颜开地将沈夫人迎进门来,撅着嘴依偎在沈夫人的身边,小声说道,“可想……你了。”
“我明白,你这些年,你在宫里与德妃亲近,也是为了我的缘故。”沈夫人笑起来,摸了摸肃王妃的脸,轻声道,“当年,到底结下了善缘。”
肃王妃飞快地往她的手心拱了拱,那做派简直跟自家闺女一模一样的。
要不怎么说这是亲生的呢。
眼见她还跟小姑娘似的,沈夫人就知道她这些年被肃王保护得很好,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无奈地说道,“怎么这么黏人呢?”
一旁看着肃王妃往人家沈夫人怀里钻的阿元仰头望天,她觉得没准儿过几天,沈大将军就要跟她爹肃王也喝几杯酒了,好好儿“谈谈”了。
“这位姐姐是?”心里给苦逼肃王点了一根蜡,没良心的熊孩子目光落在一旁,用含笑的眼神看着肃王妃与沈夫人的端静的少女,竟觉得这位姑娘可亲极了,便抚掌笑道,“一定是沈家姐姐了。”
“过来叫我见见。”眼见这位沈家小姐模样端庄,自有一种尊重,然而面目柔和可亲,叫人观之如沐春风,一双眼睛中带着善意,肃王妃只觉得见到了当年的沈夫人,顿时喜欢上了,拉着这小姐到了自己的身边,上下看了,急忙使人送上表礼来,这才对沈夫人小声说道,“这孩子招人喜欢,我心里爱呢。”她说这话,只叫沈夫人的目光闪了闪,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这是珍儿。”沈夫人便叫这位沈珍郑重施礼,显然是从肃王妃的话里猜出了什么。
沈珍的脸上微微地红了,端正行礼后,这才避到了一旁,看见阿元对着自己笑,不由也回了一个一样的笑容来。
临来前,母亲就与她隐约地说过,她父亲沈望与肃王当年情同兄弟,且肃王与她母亲有恩,这一次肃王意欲结亲,这一次过来,一个是叫她在京中小姐的面前露脸,日后好在京中走动,一个,就是为了叫肃王妃相看了。想到母亲说起,肃王妃所出四子皆是磊落之人,沈珍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来。
她并不期待日后的夫君是个呼风唤雨的人,只要是个人品端正,心胸开阔,有承担的人,就足够了。
肃王妃越看这样端庄的沈珍越喜欢,心里正不知是该将这样的好姑娘给了凤玉还是凤阙,因此竟有些苦恼了。
这两兄弟,该不会为这么一个姑娘打起来吧?
肃王妃的忧虑完全没有必要,盖因等一会儿,几家女眷都到了,前头贵妇们一桌儿,后头小姐们一桌儿坐了,外头女乐响起来,就见凤玉兄弟远远地过来,因前头都是上了年纪的贵妇,小姐们在园子外头竖起的大屏风后头,这两兄弟过来也并不无礼,斯见过,肃王妃便指着面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定的凤玉与憨厚笑着的凤阙与沈夫人笑道,“这就是我家那两个小的了。”
说完,还凑到沈夫人的耳边小声说道,“喜欢哪一个,就与我说,谁珍儿挑皆是。”
“哪里能这样无礼。”沈夫人便摇头笑道,“儿女之间都是缘分,咱们莫要管这些。况且,”她顿了顿,方才低声道,“他们在京中,若是已有喜欢的姑娘,莫要因为珍儿败坏了。”
“我明白的。”肃王妃应了,这才见不说话的凤玉似乎在想什么,便好奇地问道,“怎么竟这样的神色?”
“外头有女眷的马车惊了,三哥上去扶住,只怕是如今还没回过神儿来呢。”凤阙大大咧咧的,直言与母亲说了,见着后头又有两个女孩儿过来,便一指道,“就是表妹。”来的人真是蒋舒宁与蒋舒兰,此时娇艳的脸上都还有些惊魂不定,显然刚才吓得不轻,蒋舒宁倒还好些,蒋舒兰本就是个胆小的人,此时只忍着心里的害怕,郑重地给凤玉凤阙俯身道谢,小声说道,“不是二位国公爷,我与姐姐不知会如何了。”
凤玉梗了一下,看着眼角还带着泪痕的蒋舒兰,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都是自家的姐妹。”凤阙豪气地一挥手,见凤玉不说话,与这年纪相仿的哥哥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便推了他一把问道,“三哥合计什么呢?”
“马没事儿吧?”凤玉嘴动了半天,磕磕巴巴地问道。
听听,还叫人话么!
感情表妹们差点叫疯马送去见祖宗,这表哥还在心疼马呢,统没想过问问表妹们是个什么心理活动。
向来不让人的蒋舒宁鼻子都气歪了,正要跳起来给这表哥一句好听的,却听见自家堂妹正用认真的表情想了想,之后,便安慰般地与担忧马匹的凤玉认真地说道,“表兄莫要担心,它没事儿,我已经瞧过了。”说完,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么火星的对话,还能对接得这么没有压力,阿元听得在屏风后头噗嗤就笑出来了,探着脑袋看过去,就见蒋舒兰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正特别地认真,她的那位好三哥此时看着她,耳根子都红透了,明显是有些状况的,心里正欢喜兄长们开窍了,阿元又一想到蒋舒兰已经定亲,脸上就一变,急忙出来拉住了这两个女孩儿的手,这才与蒋舒兰笑道,“我这兄长憨直,表姐别见怪。”
若是凤玉真的看中了蒋舒兰,阿元觉得,虽然这是自己的亲哥,不过已经有人家儿的女孩儿,她也不能叫这哥哥与人家生出什么,败坏了人家的名节。
蒋舒兰更看重阿元些,此时便点头,避开了凤玉与凤阙,低着头走了。
凤玉有心回头去看她,只是到底是在许多人的面前,他还是明白规矩的。
阿元偷眼,见蒋舒兰并未将凤玉方才种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报的想法,显然是个规矩女孩儿,便在心里放心,只是心中到底可惜。
若是蒋舒兰没有定亲,她倒是喜欢凤玉能得偿心愿的。
到底是无缘罢了。
想到这儿,阿元便停下,只在京中这几家女孩儿的面前将沈珍郑重介绍,因她难得这样亲近谁家的小姐,况沈将军这一次回来只怕就要封爵的消息满京城都在传,几家的小姐便对沈珍高看一眼,况沈珍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说起话来温柔和气,也不与旁人争锋,不大一会儿便与京中的这几家女孩儿亲近了起来,眼见她如鱼得水,阿元便松了一口气,又细细地问了蒋舒宁姐妹方才可有受伤受惊,这才罢了,偷偷地溜出来去寻阿栾。
果然,阿栾正在不远处的院子里等她,想到沈拓的醋性大得很,阿元心里腹诽,却还是规矩了起来,只与阿栾在园子里赏玩,不大一会儿,便有些忍不住地问道,“这几天,没有宫里的谁谁谁上门叨扰吧?”九公主看中了沈拓,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一个明白道理的。
“宫里传了一封书信,不过叫我撇在一旁了。”阿栾便淡淡地一笑,见阿元脸上露出了气愤的模样,便安慰道,“这算什么呢?他与旁人无心,何必因这些叫自己不快活?”
阿栾的豁达叫公主殿下汗颜了一下。
要是换了阿元,不宰了敢挖自己墙角的小三才怪呢,不过想到阿栾的心性更似男儿,骨子里有一种疏朗与开阔,阿元便看开了些,只是却还是与阿栾说道,“她再敢传信什么的,便告诉我,我收拾她!”好好儿的公主,就算不得宠,却也是天家富贵了,竟巴望着别人的夫君,这是要做什么呢?阿元是最看不起这样觉得自己比人家妻子好,就想要抢人家夫君的人的,从前不过是对与自己一样是穿越女的九公主容忍,眼下却实在是生出了厌恶来。
更何况,沈拓还其实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要跟美人儿九公主生出什么来,这样上杆子真的可以么?
“有殿下在,我还担心什么呢?”阿栾狭长的目中有笑意闪过,见阿元抱着自己的手臂气鼓鼓的,便故意拍了这熊孩子一个小小的马屁。
公主殿下浑身炸起的毛儿果然被撸顺了,此时脸上要笑却拼命地忍住,鼓着包子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严肃点儿!”说完四处瞅了瞅,见沈拓没在,壮着自己的老鼠胆就往阿栾的身上拱,一边便笑嘻嘻地说道,“知道你不放在心上的,只是我心里过不去罢了。”顿了顿,便好奇地问道,“我隐隐约约地听说沈将军过阵子还要出京,你也要随军么?”若是阿栾也一起走,阿元觉得这就是又要分别了。
“只父亲出京,我与夫君留在京中任职。”阿栾犹豫了片刻,便低声道。
她是知道沈夫人的身份的,从她嫁入府中,沈家便没有隐瞒她此事,对于愿意为了婆婆远走边关的公公,阿栾还是很尊敬的,然而却也知道,因这个,圣人多少忌讳沈家,如今只命沈望出京,却将一家子都留在京中,看着是荣宠至极,可是这其中的防备,却也是显而易见的。况且,圣人并没有隐瞒这种心思,用沈夫人的话来说,留沈家上下一条命,圣人就已经很仁慈。
况留在京中,不用奔波,这一次,她也能有空暇给沈家生育子嗣了。
见阿元抿着至极的嘴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阿栾也觉得心里有一种欢喜来,摸了摸阿元白嫩的小脸儿就笑了,只笑了一会儿,却目光一厉,向着园子里一处假山后头看去,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锦衣少年磨磨蹭蹭地出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在烦恼什么,之后,对着阿元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阿元却看着这个苦命的三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怜悯来。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可怜三哥,不过剧透一下,三哥的媳妇儿不是蒋舒兰姑娘呀嘿嘿……彼此都有很不错的姻缘哟~~
感谢一下demeter亲的地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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