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季安宁只打了一碗米汤。
因为嗓子的缘故,高媛他们也不多客套让季安宁都吃一些,高媛就坐在季安宁的对面。
她突然抬眸:“对了,安宁,我家里有一些胖大海,对嗓子很有效的,我要不派人给你送过来些。”
“明天就要合唱比赛了,媛媛,就是现在派人送来,也来不及了吧。”冯雅唏嘘打断高媛的话。
要是高媛真有心送胖大海,季安宁刚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才说,哪里还来得及。
冯雅似笑非笑的看了高媛一眼,说的好像自己多大公无私一般。
高媛眉头上挑,不急也不怒的出声:“小雅,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来不及了,总比没有强吧。”
季安宁还没说话,高媛和冯雅就已经快要吵起来了,季安宁连忙打断他们二人道:“高媛,不要紧,不用麻烦了。”
季安宁就打了一碗米汤,她很快就喝完了。
“你们慢慢吃,我得去医务所一趟。”季安宁不紧不慢的开口。
若是平时季安宁说自己要去医务所,高媛和冯雅早就不安分的开口要跟着她一起去了。
但现在萧山不在医务所,她们也就点点头,任季安宁离开了。
季安宁去医务所倒不是去看自己的状况,而是想看看余兰兰。
她想,余兰兰这个时候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是她,她做了那么多,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季安宁神色淡然,洗了饭缸之后,就往医务所去了。
她还没到医务所,便先碰上了赵环。
赵环认识季安宁,瞧她是往医务所的方向去,愣了一下:“你身体有不适的症状?”
赵环之前给季安宁做过检查,她吸入的浓烟并不多,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以免特殊的情况发生,赵环认真的看着季安宁。
“我没事,是去看看余兰兰,她怎么样了?”
赵环听季安宁的声音似乎有所恢复,她暗下点头。
赵环匆匆在食堂吃了口饭,急着回医务所,也是因为余兰兰的原因。
她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伤口又烧灼疼痛的厉害,每次醒来闹腾的医务所都不得安稳。
赵环摇头:“她的情况虽然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情绪还没有稳定,毕竟她胳膊烧伤程度严重,一时之间肯定接受不了,之前醒来一次情绪还好,可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都靠镇定剂压着呢。”
赵环哪里知道,现在余兰兰情绪强烈不稳定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了季安宁根本没有烧伤,而她一心算计季安宁,却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这才是余兰兰情绪不稳定的重要原因。
季安宁若有所思的点头,说话间,已经跟着赵环进了医务所。
临进门前,赵环继而出声道:“你要是来看她,她可能还没有醒来呢。”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季安宁跟着赵环进了里间,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余兰兰。
她双目紧闭,唇色发白,脸色憔悴,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瞧得出,她失去了精气神。
她还睡着并没有醒过来。
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血红一片,季安宁就站在她的床边。
此时,并没有其他人来看余兰兰,她的男人朱刚还在食堂,本来就有些冷寂的病房,现在更显得尤为冷清。
季安宁将将靠近过去,病床上的余兰兰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手臂传来的痛感让她的面部表情抽搐起来。
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视线模糊了几次,才发现自己床边还站着一个人,胳膊传来的痛感让余兰兰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视线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等她看清楚站在她床边的人时,整个人几乎是反弹性的半撑起了身子。
“啊……”可胳膊上传来的感觉让她又不得不规矩的躺着。
余兰兰咬牙切齿的出声:“季安宁!”
余兰兰看着季安宁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眼前,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脸!
季安宁看余兰兰情绪已经激动起来,不可置否的挑了一下眉头,余兰兰不是一向擅长演戏吗?季安宁冲着她温柔一笑,安抚道:“兰兰,你别乱动,要是碰了伤口就不好了,这伤口……我瞧着都疼…你要坚强起来…”
这番话季安宁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犯恶。
可更犯恶心难受的不是她,而是余兰兰。
余兰兰一双眼睛慕然猩红,她另一只胳膊吊着点滴,限制了她的动作,而胳膊的烧灼几乎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不过还有一点,那就是季安宁的声音。
明天就是合唱比赛,季安宁的声音毁了!
余兰兰紧咬牙关,忍着痛苦:“安宁,你明天不是还要合唱比赛吗?”
季安宁最想不通的是余兰兰费尽心思想要毁了她合唱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不过是个临时文艺兵,等这次合唱结束之后,就和文工团没有什么牵扯了。
难不成余兰兰以为如果这次文工团的合唱成功,她会被调成正式文艺兵吗?
季安宁的唇角微抽,嗓音低沉:“这倒没什么要紧的,不会影响的。”
无关紧要的一句不会影响,就足以让余兰兰崩溃。
本来面色憔悴的余兰兰,瞬间苍白,她双目充血般狠狠的瞪着季安宁:“你……”
余兰兰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样,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可季安宁却依旧光鲜亮丽的站在那里,笑的明媚。
余兰兰紧咬下唇,心里的不甘怨恨绞痛,早已经超过她胳膊烧伤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没有说话,慢慢的躺了下来,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想着如何绝地反击。
她不会,也不可能就任季安宁这么爽快!
余兰兰不说话,季安宁轻轻挑眉。
“兰兰,你就好好养伤吧,文工团那边有彩排,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她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管余兰兰的回应,动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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