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民心头一动,不过却又不动声色的说道:“是啊,兰华集团的人已经來市委市政府静坐示威过好几次了,我们拿着也头疼,可却一直都沒有什么好办法,怎么,你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姜云辉就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以其一直这么耗着,倒不如学习人家招商引资的办法,引入别的企业來注资和接手,使得兰华集团重新焕发新的活力,这样,不仅能够解决人员就业的问題,也能够让兰华集团重新成为我们湖岭的利税大户,我咱们湖岭作出贡献,”
“呵呵,主意是不错,可会有人愿意來接手兰华集团的这个烂摊子吗,你要知道,兰华集团现在的名声已经完全臭掉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乐安民自然知道,姜云辉从來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必定有了全盘打算,不过为了想要多探一些口风,他还是颇为摇头的说道,似乎对此并不抱有什么信心。
“咱们看來是烂摊子,可或许在一些生意人看來,就是无限的商机,挖掘不尽的宝山,”姜云辉就笑着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知道有两拨人都对兰华集团有兴趣,愿意來湖岭实地看看,”
“哦,那可是好事啊,”乐安民笑了笑,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装着不经意的问道:“你刚才去明德市长那里,也是和他说这件事吧,”
“是啊,这毕竟是政务上的事,我不大好介入,因此就去给赵市长说一声,也好让他们政府那边尽快跟进,”姜云辉自然知道乐安民在担心什么,不过却装着不知情似的笑着说道。
听姜云辉直言不讳的这么一说,乐安民多少就有些放心了,不过还是面带不甘道:“谁说政务工作咱们党委就不能介入啦,政务工作不也要接受党委的领导吗,云辉书记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揽权,可以后再要碰到这种事,也用不着什么都推给市政府那边,咱们市委也可以多替他们把把关不是,”
显然,姜云辉虽然直言相告了,可他还是颇为不满,虽然按理说党委管党务,政府管政务,但像这种摆明了出政绩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让赵明德专美于前,在自己手上,党委不仅能管党务,还能出政绩,岂不更好。
同时,他也在用这种方式來向姜云辉表达不满,暗示姜云辉,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应该先向自己汇报,毕竟自己才是湖岭的一把手。
“那正好不过,”姜云辉就笑着说道:“我刚才不是说有两家企业对兰华集团感兴趣吗,刚才去给赵市长汇报的时候只有一家,是省里郑部长介绍的,接到乐书记电话之前,正好又有另一家企业给我打了电话,要不这家乐书记就多把把关,”
“郑部长,”乐安民眉头微微一蹙,就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这第二家是做什么的,”
显然,他对于姜云辉沒有把第一家企业的情况及时向自己汇报,拱手让给了赵明德而耿耿于怀,能让郑部长亲自打电话过來的來头能小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当真是浪费了,姜云辉即便现在亡羊补牢,把第二家企业给自己,又能比得上第一家吗。
他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來气,可当着姜云辉的面又不好发作,毕竟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把姜云辉推到赵明德那里去。
姜云辉笑着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二家企业是做什么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首都來的,据说來头很大,”
“首都來的,”乐安民闻言眼前不由就是一亮,放下手中的杯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是谁和你联系的,他们有沒有说什么时候來,”
“是我妻子的表姐、也就是雅信地产的卫彤介绍的,乐书记你也认识,”姜云辉笑着说道:“对方三个人,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就会抵达湖岭,如果乐书记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去机场接机,”
“哈哈,那是一定的,别人大老远的从首都专程过來,我们当然要尽好地主之谊,”听到是卫彤介绍的,乐安民顿时就放下心來,卫家那可是四九城里了不得的豪门人家,來往的就沒有泛泛之辈,既然是她介绍來的,多半都沒错,即便谈不成兰华集团的事,可多结交点这些大有來头的公子哥,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行,”姜云辉拿过纸笔写了几笔后递给乐安民说道:“这是对方的联系电话和明天抵达湖岭的时间和航班,就劳烦乐书记了,”
乐安民接过來一看,心头猛的一跳,别的人他或许还不怎么了解,可作为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路翔宇,大名他却早就如雷贯耳了,虽然路家家教很严,可中组部路部长家的公子,又有谁敢不高看几分。
毫不夸张的说,真想要和路翔宇拉点关系的,那可是大有人在,却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凑得上去的。
乐安民就满腹生疑的瞥了姜云辉一眼,他不相信卫彤在给姜云辉说的时候会沒有交代路翔宇的背景,可倘若姜云辉了然于心,又怎么会舍得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拱手让给自己,他难道就不想借此机会和这些大有來头的公子哥來一个“亲密接触”,还是说他对于这种机会根本就不屑一顾。
可姜云辉却笑吟吟的喝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乐安民不禁就颇有感慨,看來姜云辉水很深啊,好在自己沒有执意和他过不去,否则什么时候掉坑里的都不知道。
想了想,乐安民又笑着说道:“云辉书记啊,这事我來出面是沒问題,不过既然事因你而起,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啊,我看这事还要以你为主,我从旁协助就好了,”
姜云辉就叫苦不迭道:“乐书记啊,你就饶了我吧,我手上的事一大堆,忙得是不可开交,加之前段时间看守所那里又出了事,还要好好整顿,哪里还顾得过來这些事,这事啊,还是得劳烦乐书记才行,”
“呵呵,能者多劳嘛,像云辉书记这样的能干的人,就应该要多承担一些责任,”乐安民笑了笑,又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然云辉书记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中途要有什么事,云辉书记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这个是自然,”姜云辉笑吟吟的答应道:“只要是为了湖岭,真要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自当义不容辞,”
“呵呵,我就知道云辉书记是个通晓大义之人,”乐安民心情大好,喝了一口热茶之后,又轻叹一口气,脸上出现些忿然之色道:“云辉书记啊,上次看守所这件事,我一直都替你开脱,不过李维刚揪着不放,赵明德又落井下石,因此我也实在是沒有办法……”
“呵呵,乐书记的好意我知道,”姜云辉笑着说道:“出了问題,自然应当受到惩处,只是单单一个记过,我觉得已经很轻了,乐书记用不着为此而介怀,”
“你能这样想就好,”乐安民笑着说道:“我还真怕你对此会心生芥蒂呢,看來是我多心了,”说罢眉头一蹙,又说道:“李勋的案子你现在究竟是如何考虑的,也不是我怕事啊,只不过这实在是个大麻烦,还是尽早送走了好,免得惹一身的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姜云辉早有打算,不过却说道:“呵呵,有劳乐书记了,我心中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乐安民也不过就这么随口一说,至于姜云辉想要自找麻烦,和他倒也沒有半点关系。
靠在沙发靠背上点起一支烟,乐安民又不无担心的说道:“云辉书记啊,韩城的事你听说了沒有,那些流言蜚语现在是愈演愈烈了,就连省里王部长都亲自打來电话询问,你说咱们提名他上这个市委宣传部部长,会不会出什么问題,”
“呵呵,哪一次人事任免之前不是谣言满天飞的,”姜云辉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提名韩城是我们常委一致决议的意见,又不是谁独断专行搞出來的,即便出了问題也不是哪个的责任,再说了,提名在我们,任不任命却是省里的事,我们也不能左右省里的意见不是,韩城能够出任固然好,如果不能,也并非我们之过,能不能上,就要看韩城他自己的造化了,”
“唉,希望如此吧,”乐安民却似乎沒有姜云辉那么轻松,谁都知道他和姜云辉在常委会上力挺韩城,如果最后省里的任命书下來,不是韩城上,那对他來说,无疑就是被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在湖岭的威信也将会锐减。
而姜云辉只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即便到时候韩城不上,所受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又闲聊了几句,姜云辉就起身告辞了,同样的,乐安民也亲自将姜云辉送出了办公室门口,其热情程度丝毫不逊于赵明德。
乐安民门口等着汇报工作的人员看到这一幕,不由是瞠目结舌,要知道,乐安民和赵明德,那可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可姜云辉却能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也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够爬上如今的位子,甚至隐隐有湖岭第三人的架势。
而姜云辉出去之后,乐安民看着桌上摆放着的那张纸,心不由就砰砰跳动起來,甚至伸出的手都不禁微微颤抖,就仿佛他即将要拿到的,不只是一张纸条,更是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法宝。
过了好久,他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怀着朝圣一般虔诚的心拨通了这个号码,听到里面传來有人的声音,就立马带着满脸的媚笑道:“请问是路公子吗……”不知不觉间,就连身子都半弯了下去。
PS:马上就元旦了,祝愿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新年行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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