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青、黄、紫……
金盏大王有无数次的想杀人,可是身上的颜色实在让他提不起心力。
他现在已经不敢奢求人的皮肤,看尽诸般颜色,他发现还是金色更合他,反正金盏大王的名号谁都知道,也还算威风,要是换成红盏大王,绿盏大王什么的,觉得,还不如去死一死呢。
可是……
从炉中出来变身后,看到像黑碳一样的手,他整个人都是抖的。
这一次,他又要变成黑盏大王了吗?
一面水镜打出来,要不是眼白太明显,连眼睛在哪,他可能都找不到。
“梅枝——”
大吼的声音,惊得峰上小弟子们有多远跑多远。
梅枝掏掏耳朵,“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她有眼睛,她早看到了,金盏又成了黑碳人呗!
“这次试验还算成功!”
“成功个屁!”金盏都想喷她一口血。
“怎么不算成功?”
梅枝双眉微竖,“黑怎么了?你是男人又不是女人,要那么白干什么?”
“你你……”
金盏须发皆张,要不是怕喷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让这混蛋将来骂他是黑了心肝的,他一定喷她一头一脸。
“我再调调,把你的黑抽掉一点儿。”
梅枝围着他转了两圈,还不怕死地翻了翻他的耳朵和眼皮,“其实我觉得,那次土黄也不错,你非要跟我反着来,这一次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不然,再变成五彩或者七色的,可也怨不着我了。”
不怨她?
啊啊啊……
金盏正要爆了,跟她拼命的时候,刘雨急促的脚步声适时地传来。
“大哥!”
金盏要伸出去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小妹怎么就是这个黑了心肝的梅枝师侄?
逍遥那么多人,他怎么就落到她手里了?
“刘雨,你来得正好,劝劝他,不要乱来,我再检查一下颜色,看看能不能把黑再抽掉一些。”
“……啊……噢……”
虽然早就见多不怪,很有心里准备了,可是曾经威风凛凛的金盏大王,现在成了黑不溜秋的黑碳,还是让刘雨无奈又心疼,“大哥,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放宽心。”
她真是怕了他们。
一边怕大哥哪天控制不住,愤怒之下杀了师伯,一边又非常可怜和同情老是变颜色的大哥。
她知道,他要不是因为她和卢悦,早因为身上的颜色,跟梅枝师伯干起来了。
但是师伯是老狐狸,哪那么好斗?
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苏师姐他们可是给了她好几张保命符箓呢。
“不宽心又能怎么办?”
金盏知道,他不能动梅枝,这一身皮,能不能变得更好,他就只能指着梅枝。
“金戈那小子呢?还在练刀吗?”
他现在一肚子火,不出出,感觉要憋死了。
“噢……!”刘雨拉长了音调,“他刚刚走。”
“我让他走了吗?”
金盏咆哮着冲出去。
看兄长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刘雨忍不住揉额,“师伯,你经点心吧!怎么又黑得那么正?”
要是淡一点,就好了。
男人黑点,不算大问题。
可是这一次,大哥的黑色太正了,正得她想昧着良心都不行。
“什么叫我不经心?”
梅枝也炸了,她堂堂炼丹师,天天跟破金盏在这玩颜色,当她愿意呢?
“有本事你来。”
“……”
她哪有本事?
刘雨好想叹气,“师伯,我就是怕,您再这么弄下去,有一天,金盏大哥受不了,真跟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嘁!我怕他?”
说不怕还是有点怕的,不过,大家在一起混了这么久,梅枝也摸到了金盏的脾气,别看他叫得凶,可是做为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器灵,真正气疯的可能性还是非常低的。
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不想帮他弄好。
只是他化身成人后,跟刀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这才让她把握不住。
这一点,金盏自己也知道,根本不能完全怪她。
“我知道您不怕他,可是我怕!”刘雨苦兮兮,“金戈也怕!”不同于她,只是担心担心,金戈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咳……,回头你给他送点伤药。”
梅枝也有些不好意思,金戈这名字完全被泡泡取坏了,“见到泡泡的时候,跟他说一说金盏,让他稍为悠着点。”
“怎么悠啊?对李道玟、金戈他们来说,泡泡绝对就是后师父。”刘雨非常直接,“看到大哥收拾他们,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敢把这话说给泡泡听吗?”
梅枝一边调整早就配好的药液,一边骂蠢师侄,“都照你这样想,当年的逍遥门,除了须磨那个不管事的勉强算是亲师父,我和申生他们是不是都算后师父?”
他们算是卢悦三人的好师伯亲师伯,可是对苏淡水、谨山、方成绪、夏瑜他们而言,还真能当一个‘后’字。
“泡泡……哪能跟您和师伯们比?”
刘雨吓了一跳,“他表现得太明显了,每次都……”
“嗬!他也就骗骗你!”
梅枝摇头,“刘雨啊,别看你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好像很厉害,可是本性还是太老实,你也不想想,他对李道玟他们管得严,你们是不是都看不过去?”
“呃……”刘雨微张了嘴巴。
“那个小人精什么时候干过亏本的生意?”
梅枝点点刘雨的脑袋,“卢悦只管收不管教,是因为她常年在外,再加上残剑峰的特性,我们一大家子,一定会帮她管。
可是泡泡的徒弟呢?
他又不能完全算残剑峰的人,如果他对徒弟上心了,你以为谁会帮他管?”
“……”
她果然是蠢的吗?刘雨陷入自我怀疑中。
“上次云梦山大比,李道玟几个人,拿的名次都高吧?”
梅枝露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可是,你说,他们完全发挥水平了吗?”
“没!为了跟大家保持一致,都留手了。”刘雨偶尔也会指点指点他们,甚至陪过招,当然知道,李道玟、连惠几人的水平,不止大比上的水平。
“这不就结了。”
梅枝笑,“你看现在又有金盏帮他调教徒弟,金盏是谁?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什么叫刀吗?我要是泡泡,我肯定更要当一个你们都看不过眼的后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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