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和李逸风是第三天回古寨县的,到五原排查孟庆超和张素文,虽然知道可能是个一无所获的结果,可真的一无所获返回后,还是让两人很是失落。
别指望这两位还专业敬业啊,李逸风抽空去会了会欧燕子,余罪也趁机去看了看安嘉璐,不过心有所系的时候,花前月下的氛围淡了许多,更何况两朵警花,对于这两根毒草,都是可望还未能及的。
“所长,下面咋办?”李逸风点着烟,两支,一支塞到开车的余罪嘴里,余罪把握着方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李逸风不悦了,直斥着:“喂,所长,你思考一路了,又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我在想妞呢,没想案子。昨天我和安安去游乐城玩了一圈,滑旱冰、坐飞车,门票加上饭钱,快半个月工资了,这泡妞,比办案成本还高。”余罪笑着道,倒不是真的肉痛,而是还沉浸在和美女一起的消闲时光里,不得不承认,成本高当然享受好了。
“哎呀,所长,您老还是个数着工资过的人啊?至于嘛。”李逸风不入眼了。
“说说,你和燕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小子真捡着便宜了,本来我把燕子介绍给李二冬的,让你孙子拾了个现成。”余罪道,半开玩笑的口吻。
“嘿嘿,程度嘛,要说开心,还是有滴;可还达不到开房程度啊。”李逸风得瑟地道,勾搭个警花,相比曾经追求村官似乎给他更多成就感一样。
“这缘份和命呀,都一个鸟样,你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就像你不知道自己将来和什么样的妞滚床单一样。”余罪驾着车,调侃地道着,现在相比曾经沉稳多了,几桩案子,像几种生活体验一样,让他的感触在不知不觉中也增加了好多。
“这还不知道,我喜欢瓜子脸型,性格开朗滴……不过所长,我觉得您那够呛啊。”李逸风担心地道。
“什么意思?”余罪问。
“这还不明白?安安多漂亮啊,家世又好,性格又好……你们俩也就因为是同学能凑一块,不过发展下去我觉得困难。”李逸风分析道。
“为什么会困难呢?”余罪问。
“您看您,长得又不咋地,人品也不咋地,钱吧只够人家零花、房吧只有间阁楼还是公房……关键是,就您这样的,还脚踩两只船,我看呀,你俩迟早得黄。”李逸风相当睿智的判断道。
余罪仰头笑了笑,不置可否,这评价只当是表扬了,贱笑了几声,他转着话题道着:“有必要在乎那么多身外之事吗?活得高兴就成,活得潇洒就好,简单个例子啊,看咱们指导员,熬了一辈子,给羊头崖乡老百姓办了一辈子实事,你见他真正高兴过吗?还有我爸,我们爷俩穷怕了,他这十几年是拼了命的搂钱,我估计存了不少钱了,到现在舍不得给自己卖身新衣服穿,啧,我看着我爸都心疼……相比而言,我觉得老马现在活明白了,过得潇洒,他就干自己想干的事,不管谁去请教他,他喜欢的教你两句,不喜欢了,不管他那级领导来了,我就一个字:不!”
“那倒是,不过所长这没有可比性呀,马老是已经不需要生理需求的年纪了,所以他一味追求精神享受……你不行呀,排查个嫌疑人还得瞅空看看安安去。”李逸风道。
话虽不中听,可实打实能证明余罪离马秋林的层次还有好远。这回余罪不蛋定了,白了属下一眼,本色依旧地呲牙训着属下:“你懂个屁,勾搭美女本身就是一种智商挑战以及精神享受。”
啊!?李逸风被震惊了,凛然受教,马上虚心请教,余罪严肃地又莞尔一笑转回来了,补充道:“也没什么,最终还是为了生理需求,就像情圣和淫棍一样,其实本质上是没区别的。”
“靠!”李逸风竖着好大的一根中指,被戏闹了。
一路回归古寨县,直驶县刑警大队,李呆和李拴羊闻讯已经也回来了,下车碰了个照面,李逸风把省城带来的两条烟拆了,两乡警没出息地滋吧滋吧抽上了,乐滋滋往怀里揣,直到县大队给留的一间空办公室里,刚上上楼袁亮追着来了,大致一问情况,稍有失落之意。
余罪却是心系着这里的进展了,他问着李呆,李呆掏了纸数着:“武小磊他妈,一共姊妹四个,还有一男的,五人;他爸有兄弟姊妹三个,表姐妹兄弟有,我看……六个。堂姐妹兄弟,我看,四个……加上姨夫、姑夫、舅妈、婶婶一类,一共三十四个人……”
“啊?这么多?”李逸风吓了一跳,光直系亲属里这么多,这得查到驴年马月。
“这家在县城说起来也是名门。”袁亮道着,进屋摁开了饮水机,看着余罪道着:“武向前在县农机局当过局长,他有个妹妹武雪梅,在山大是教授,弟弟武清虽然去世,可生前也是个县团级干部;他妻子李惠兰这几个兄弟姊妹,就一个弟弟现在在省城市环保局当过副局长,已经退休……她是老大,几个妹妹嫁得都不错,而且还都在世……”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余罪不啻于雪上加霜,本来就难,现在看来,要难上加难了,他看着长长的一列社会关系,下意识地皱皱眉头。
袁亮也看出来了,这是标准的刑侦思维,嫌疑人在犯案后,出逃之前要找的,肯定是关系最近的人,警察想抓到他,自然要从他亲近的人里面找到蛛丝马迹。可他更清楚,潜逃十八年的嫌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小蒜,你呢?拍到什么没有?”余罪道。
“拍了好多。”李拴羊掏着数码相机递给余罪,语速很快的叙述着,几点出门、几点回家、几点吃午饭,一堆流水账目,听得余罪打断了,他为难地看了看袁队长,颓然道着:
“哎……看来得从头开始了啊,这么多人,这可咋办涅?”
所长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李逸风和两个乡警自然是跟着所长发呆,袁亮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当然,如果有线索,让他帮忙是没问题了,可没线索的情况下,他也无能为力。余罪叹着气又一直身:“袁队,那您忙您的吧,别管我们了,真不行的话,我们就悄悄自个回乡下了,不麻烦您了。”
李逸风刚要反对,不料看到了余罪在挤鼓眼,他按捺住好奇,送走了袁队长,回头时,余罪示意关上门,一关好,余罪一直身子,神神秘秘道着:“呆头,刘继祖那儿,你摸清地方了没有?”
“那有啥摸的,火锅店就开在杏园路上,体貌特征太好认了,长得跟头猪样。”李呆道。
余罪笑了笑,李逸风问上了,刘继祖就在县城,为什么不先查他,反而去省城查那两位。余罪一撇嘴道着:“先去省城,放松放松呗。”
“你放松了,我老紧张了,连妞都没泡好。”李逸风气得直竖中指,不过看余罪的表情,马上省得不对了,奇怪地问着:“所长你这表情,咦?难道这个刘继祖有关?”
“他有个小疑点,不知道算不算。注意,仅限于你们知道啊。”
余罪道,这一说倒把几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四个脑袋一凑,余罪掏着烟盒,抽几根烟,摸拟着当时的现场,先是刘继祖喝得晕三倒四去拐角撒尿,然后是撒到了陈建霆相跟的女友脚上,再然后挨打了,张素文和孟庆超冲上帮忙了,结果也被揍了,陈建霆恶名在外,两人不怎么敢回手,连武小磊也被扇了几个耳光,气急之下,他在陈建霆转身走的时候持刀追上来。
关键就在这个,余罪把几根烟表示的嫌疑人方向定位之后开问了:“正常人看到杀人,第一反应是什么?”
“吓坏了。”
“尖叫。”
“吓跑了。”
三位乡警想当然地说道。
“那杀人的呢?”余罪又问。
“吓傻了。”李逸风道,杀人的武小磊当时年方十八。
“好,吓傻了……既然吓傻了,怎么可能跑了?那时候警务虽然滞后,可当时交通同样滞后,跑什么地方了?第一个落脚点在什么地方?县刑警队案发后四十分钟封锁了交通要道,当天就上报出了通缉令,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怎么溜的?”余罪问。
“这谁知道?”李逸风道,难住了。
“好,这个问题放下。”余罪话锋一转,看现场正好四个人,他模拟着道:“比如呆头和蒜头是其他两个小伙伴,你们俩在这位置;比如李逸风是最初挨打的刘继祖,离陈建霆被杀的位置最近……当时情况下,比如我是嫌疑人,我持刀杀人,离我最近的,看得最清的……是你!你会有什么反应……在杀人后的一刹那,第一时间肯定吓傻了。快说,你什么反应。就咱们的关系。”
“拉着你快跑。”李逸风脱口而出,马上喜上眉梢,直道着:“离武小磊最近的刘继祖,很可能警示了他,很可能案发后和他在一起,甚至协助他逃跑。”
“可你看看他的询问笔录。他是案发八个小时后才被传到刑警队的,在此之前当时的刑警队已经查到他家,他不在家……据他所说,他吓坏了,躲在桥墩下呆了几个小时不敢回家……这个交待勉强,不过无法证实。”余罪笑着道。
“那意思,查他?”李逸风问。
“对。”余罪道。
“不早说,干嘛先去省城跑一趟。”李逸风有点不悦了。
“到省城的目的是确认一下,那俩确实无关……两个一个活得比一个苦逼,基本被咱们警察毁了正常生活。可恰恰相反的是,这个刘继祖反而过得很滋润,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他可是个穷逼出身。”余罪道。
李逸风看案卷,李呆也开始思考,直道着:“太武断了吧?兴许人家脑子活泛,做生意挣了钱呗。”
“是啊,要是脑子不活泛的,都没有成为嫌疑人的可能,早被警察诈出来了。”余罪道。
“哎,有道理。”李拴羊道。
“那好,这个好查,开饭店的……哎,要不叫上董韶军,再给他下一家伙?”李逸风兴趣来了。
余罪笑了笑,摆摆手,同样的事可不能再干两次了,再说恐怕也请不到董韶军了,那种钓鱼执法的事说破天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笑着把几位手下招起来,安排着。
不难,中午一块去川味火锅楼吃饭,当然,不告诉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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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祖,三十七岁,民族,汉。
职业:川味楼火锅城老板。
当这个被李呆形容成一头猪的嫌疑人出现在几位小警的视线中时,都笑了,形容的简直太准确了,这哥们两腮肥肉走路直颤,肚子鼓到低头绝对看不到脚尖的水平,就站在门口,逢人就是一脸谄笑,小县城看样子大多数是熟客,见面称呼的那叫一个亲切。
“狗少,你经常逛饭店,知道这个胖子不知道?”余罪边吃边问着。
“不注意,谁顾得注意他呀,看……注意那位。”狗少的眼睛瞟着,一脸淫笑。
三人跟着瞟,其实已经见过了,就是坐在柜台后的少妇,挽了个发髻,肤色很白,小样很恬静,一看就是人妻系列的极品,狗少小声介绍着这是刘继祖老婆,典型被猪拱的好白菜,惹得一干乡警吃吃偷笑。
断续介绍着,狗少说了,这家饭店不大不小,可名气还是不错滴,开了九年了,坊间传说刘继祖住过厨师班,然后省城当大师傅的时候,勾搭了个服务员,再然后就回乡开夫妻店了。小媳妇长得着实不赖,就狗少都没少来调戏过,不过川妹子着实够辣,别看人长得恬静,真说起来凶了。
为了证明一下子,狗少笑着回头吼着:“嗨,老板娘,几天没见,你又白了啊,咋这个水灵呐?”
“是么?那你才来撒?好久都没的见你来啦。”老板娘应声,一笑起来甜甜的,看得李呆直流口水。
“那晚上我来啊,你给我留门啊。”狗少调戏道。众人哈哈大笑,那老板娘脸不红不臊直嚷着:“好啊,我先把老公打发回娘家,你一定来啊。”
一说又笑,余罪注意到了,门口的刘继祖也笑着打哈哈,看样子有点惧内,而且肯定也不敢惹狗少这号货色,恬着脸,回后厨去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了,狗少得意地说着,这小娘们要不年纪稍大了点,他绝对能勾搭上。而且呀,据他观察,这两口子绝对属于欲求不满的一类,小娘们在外头有相好,前些年就听说,这小少妇和城建局一位小科长不清不白,还闹过离婚,后来对方老婆打上门,闹得沸沸扬扬好一阵子。再后也邪了,不知道是小娘子回心转意,还是刘继祖比较怂蛋,反正是又凑合一家过了。
四个人边说边吃,李逸风说来说去,不离这些狗屁倒灶的家长里短,李呆和李拴羊算是听得入迷了,李呆多看了几眼老板娘,回头艳羡地和李逸风说着:“哎,风少,我咋觉得这老板娘不错涅?”
“就是,和风少您简直是郎才女貌一对呀?”李拴羊也恭维着。听得余罪噗声喷笑了。
李逸风没想到讲了半天出副作用了,他不中意地看着俩乡警斥着:“真尼马没见过世面,少妇其实没那么好……看着前凸后翘,一脱光了,尼马逼松奶垂,木耳漆黑,一下子就没胃口了。”
余罪眼神一凛,这话有点深度了。李呆愣着好奇地问李逸风:“你看过谁家老婆?”
“啥是木耳?”李拴羊也好奇问。
噗地把余罪喷笑了钻在桌下直咳嗽,荤素不忌的李逸风反而面红耳赤了,看来和纯朴的乡警解释一下这些颇有深度的话题,还是有相当难度的。他不说了,催着吃,那两位却是边吃边往老板娘的方向瞧,那晃悠悠的前胸,似乎不像李逸风说得这么差嘛。
“呵呵……以后不要和他们讨论这些有深度的问题啊。”余罪好容易止住了笑,李逸风斥了两货一句,问着余罪道着:“所长,咋闹?正常问,我觉得不好下手啊。”
肯定不好下手,屁大点的小县城,人头人面都太熟了,一个不慎就是满城风雨,就狗少也顾及这等影响,余罪想了想,抬头时,那贼兮兮的眼光又看到了刘继祖从厨房里出来,领着两个服务员,往楼上了一个包间送菜,夫妻俩在吧台照了个面,却是那么平平淡淡,既不觉得亲蜜无间,也不觉得形同陌路。
对,这是结婚很久了的那种感觉,没有激情之后的那种感觉。
“所长……”李呆要问什么。
“别打扰,所长在思考。”李逸风打断了。
“所长玩硬币才是思考。”李拴羊也知道余罪的毛病了。
“扯,看别人老婆的时候,思考来得更快。”李逸风道,一说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余罪笑着收回了眼神,又拿起了筷子,此时李逸风看余罪眉开眼笑,他知道有希望了,小声问着:“所长,您有办法了?”
“当然有,只要打破他们这个平静生活,说不定就能收到效果。”余罪道,他现在也发现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执法者的思维和眼光,他看到的,都是每个不同的人可能存在的阴暗地方。
“怎么办?您说。”李逸风请教上了。
“想办法勾引他老婆,怎么样?”余罪筷子点点,方向正是那千娇百媚的小老板娘。
李逸风一怔,两乡警一噎,都看了风少,遇到正场李逸风可退缩了,为难地道着:“哥哎,不行呀,我在县里名声不好。”
一说余罪笑了,李呆却是怂甬着:“别呀,风少,所长没你帅,干这事不如你呀?”
“哟,这话我爱听。”李逸风乐了,直给李呆点烟。
三货得瑟着,思路又到勾引老板娘身上了,要说这个办法,还是挺合脾胃的,就是不知道该谁去。半晌余罪放下筷子,一勾手指,给三个乡警小声嘀咕上了,不一会儿几个都是神神秘秘、贱笑一脸,看这样子,这个娇媚的小娘子,逃不出魔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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