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抬起头,刚好看到面前的墙壁上,竟然用红色的血歪歪扭扭写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他心里勐地往下一沉,转身准备逃出这间不对劲的牢房,就在他转身自己,一根锋利的树枝从后面扎过来,直接扎进了他的左边眼球。
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飞溅出去!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响。
巨大的疼痛席卷了全身,他捂着血流成河的眼睛,鬼哭狼嚎着跌跌撞撞往外冲。
那个人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然后扯下他腰间的钥匙,冲出了牢房。
此时,隔壁牢房,对面牢房,以及这一片区域里的其他牢房里的囚犯们,一个个就像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野猫那样,全都躁动起来。
他们用力拍打着铁窗,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前面休息区的另外一个狱吏的关注。
“嚷什么嚷?给老子闭嘴!”
他腰间挂着一把刀,他抽出刀一路恐吓着过来。
所到之处,大家伙儿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看到装饭菜的木桶放在门口地上,铁瓢也掉在地上,却不见他同伴的身影。
这个后来的狱吏大声喊了几句同伴的名字。
却得不到回应。
他双手握着刀,用力吞了吞口水往前走,然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牢房门并跳了进去。
进去时候,他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满脸的血,眼珠子里插着一根树枝,脖子的地方也插了一根!
“吴老二?吴老二!”
这个狱吏一眼认出地上这个受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自己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伴吴老二。
吴老二躺在地上,对他的呼喊没有反应。
这个狱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吴老二的鼻子,然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跌坐在地。
因为他发现吴老二已经断气了!
一种恐惧的感觉从他后背冒出来,他下意识去拔腰间的刀,结果,却拔了个空。
有人已经早一步将刀拔了出来。
他转过身,还没看清楚拔刀的人是谁,自己的刀便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牢房里,在干掉了两个狱吏之后,该人抬手抹了把飞溅到脸上的血,然后倒提着刀出了牢房。
此时,这附近一间间牢房里,先前的躁动和喧闹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这人像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侧牢房的铁门,“愿意追随我的,出列!”
先前还安静的牢房,突然再次躁动起来。
“我我我!”
“放我出去,我给你卖命!”
“带我走,叫我做啥都行!”
“我跟你,杀人放火我在行!”
“……”
“好,好,都很好!”
这人发出夜枭般桀桀的笑声,然后从就近的地方开始,一间一间牢房打开了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真的犹如放出了勐虎和困兽,他一路往前,身后跟着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
望海县,清水镇,医馆,医馆里。
距离杨华明来医馆已经第六天了。
经过六天的治疗和修复,杨华明虽然心灵方面还有一些创伤,但是身体那块的创伤基本是恢复了。
至于心灵方面的创伤吗,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恢复的,这玩意儿需要时间。
用杨华明的话来说:“我只要想到永仙那个小畜生现在关在大牢里见不得天日,我就解气。
真正让我走出阴影,估计得等永仙绳之以法,我才能彻底落下心!”
旁边,菊儿手里举着一只苹果,正在削皮,削完了就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牙签给插着,送到杨华明的嘴边。
“爹,吃一块。”菊儿说。
杨华明吃了一口,看了眼身旁的二闺女,感觉很欣慰。
闺女在身边,好啊,贴心。
然后,康小子也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食盒。
“爹,我给你熬了汤,喝点汤。”
“哎哟,你个大老爷们啥时候学会熬汤的?你这熬的汤能喝吗?”杨华明笑眯眯问。
康小子笑呵呵的,还没出声,一旁也在吃苹果的刘氏抢先道:“你要不敢喝你就别喝,都给我,我来喝,我不怕!”
然后,刘氏起身过来,“来,我看看咱康小子都学会熬啥汤了。”
康小子笑着说:“鲫鱼豆腐汤,上回我看大姐熬过,就学着熬了,瓦市买了两条鲫鱼,两块豆腐。”
“另外还放了两只荷包蛋进去,边吃边喝嘛……”
“哎呀呀,且不说味道咋样,光是听你这么一说,我都觉着要流哈喇子啦!”刘氏笑着道。
然后找来一只大碗,给杨华明倒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放了几块豆腐和一只荷包蛋在碗里。
杨华明此时也在菊儿的搀扶下坐起身,接过碗,满脸感慨。
有儿有女真好,从前自己活蹦乱跳的时候不觉得有啥,这会子躺在床上了,就能感受得到这种被照顾的好处了。
“等喝完汤,把东西收拾收拾,今个咱就回家去吧!”杨华明吹了一口汤,很香,也很烫,他抬起头跟刘氏那商量。
刘氏已经抱着食盒,在那里用长柄勺子舀里面汤喝了,听到杨华明的提议,刘氏头也不抬的说:“行啊,横竖你也待了六天了,差不多了!”
“哎呀,这汤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下,菊儿,你来几口不?”刘氏把食盒送到菊儿面前。
菊儿摇头:“我从不喝鱼汤。”
“那康小子喝?”刘氏又往康小子面前送。
康小子也摇头:“我也不想喝,给爹喝吧!”
杨华明也说:“我一大碗,喝不下!”
“实在不行,你去问问隔壁那屋的大白要不要喝点?”杨华明提议。
康小子和菊儿也都点头。
刘氏直接就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了。
“给他个啥呀,红梅天天让人从铺子里给他送补品过来,也没见他分你这个四舅一碗,咋到了你这,喝口鱼汤还要惦记着他?拉倒吧啊!”刘氏说。
杨华明道:“不是他不送,人是送了的,是我没要他的。”
刘氏撇撇嘴,“那不就结了么,你不要,那就还是没喝他的东西。”
“既然你没喝,那咱的东西也犯不着给他喝啊,我还没喝饱呢,我饿着,我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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