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明目瞪口呆。
刘氏赶紧站起身把三丫头拉到一旁,抬手拍着三丫头有些发烫的脸:“你这傻丫头发啥疯呢?男人们喝酒你凑啥热闹?那么烈的酒是你这种姑娘家能喝的么?待会烧坏了肠胃可咋整啊?”
杨若晴暂按住震惊,也对三丫头表达了关心:“三丫头,你还好吧?赶紧坐下来吃些饭菜压压。”
三丫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角余光掠过刘雪云,发现刘雪云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她的脸更红了。
“我没事儿,就是嗓子里火辣辣的,看来这酒还真不是一个好喝的东西啊,呵呵……”三丫头笑了笑道,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酒味儿。
“啥都别说了,赶紧的坐下来吃饭。”刘氏拉着三丫头坐下来你,给她夹了满碗的菜。
这边,杨华明见识到了自家闺女护救命恩人的决心,也不好再强劝刘雪云喝酒。
加之杨若晴和骆风棠也都出声让大家伙儿吃饭,杨华明只得收了酒坛子。
刘雪云对杨华明道:“四叔,下回有机会我们再接着喝,今日点到为止非常好。”
杨华明笑呵呵点头,“好,那你多在长坪村待些时日,咱回头再喝!”
……
“今个三丫头的举动,可真是出人预料啊!”
后院寝房里,杨若晴站在洗漱台前,十根手指在沾满了泡沫的脸上来回揉搓着,边跟旁边依着门框看她洗脸的骆风棠说话。
“那么大一碗烧酒,那丫头一口气喝下去了,完事后连咳都不咳一声,好酒量!”她接着道。
骆风棠笑了笑,“我在军营的时候听他们说,酒桌上都是男人在喝酒,真实的情况是女人的酒量其实比男人要大。”
杨若晴笑了。
“别笑,仔细泡沫进到嘴里去了。”骆风棠提醒。
他就喜欢看媳妇洗脸,讲究,也有意思。
往手掌心里挤蚕豆粒那么大的一朵东西,沾着水满脸揉开竟然就能揉成满脸的泡沫来。
杨若晴赶紧俯下身去用手鞠了几捧水把脸上的泡沫冲喜干净,接过骆风棠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擦脸。
“你方才说的那话,我赞同。”她道。
“很多女人的酒量,自己都没摸到上限在哪。在京城的时候,我也去参加过好几回贵妇们的聚会,吃吃喝喝,那酒,可是货真价实的烈酒,压根就不跟你来果酒花酒那些虚的。”
“那些端庄雍容的夫人们,优雅的一盅一盅的吃酒,抽出帕子来擦拭嘴角,几壶酒下肚都别指望能从她们嘴里套出半句真话,厉害着呢!”杨若晴道。
骆风棠点头,“确实如此。”
他打量着杨若晴:“我的酒量,也远不如你。”
杨若晴挑眉:“嘿嘿,我也是高手。”
骆风棠微微皱眉,“这方面的高手,我可不赞同,答应我,你不可以随便沾酒。偶尔喝点果酒花酒补气养颜可以,但烧酒不准碰,对你们女人身子不好。”
杨若晴听他这语气,这是要借着今个三丫头的事情来教育她了,不赶紧撒娇,骆将军恐怕要化身骆政委,给她狠狠的上一回思想教育课了。
于是她赶紧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把身体贴到他身上撒娇。
“嗯嗯嗯,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你见我今个,一滴酒都没沾呢,我乖吧?”
她仰起头望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扇着,犹如一只等待夸赞的小猫。
骆风棠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眼中都是疼爱:“嗯,今天表现不错,值得奖励。”
“那你想奖励我啥?”她习惯性问。
“你想要啥奖励?”他反问。
她想了下,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他的眼神瞬间炙热起来,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软腰:“这还不简单?这就给你!”
“呀,别啊,我逗你玩的呢……”她吓得赶紧拍开他的手逃出了洗漱房,来到了寝房。
骆风棠追了出来,在落地衣柜那儿逮住她,从后面拦腰抱住。
“敢撩就要敢承担,撩了就跑算什么好汉?”他俯身贴着她耳垂问。
杨若晴脸红了。
“我是女子,不是汉子。”她辩解。
“你不经常自称女汉子么?”他问。
“女汉子也是女子,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可以出尔反尔。”她开始胡搅蛮缠。
他却越发认真,不仅认真还对这两个称呼变得很严谨:“哦?女汉子是女子?那我更要亲自验证下女汉子比汉子到底少了点啥……”
……
前院客房里,刘雪云躺在床上歇午觉,翻来覆去间睡意全无。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三丫头挡在他身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的英姿。
那么豪迈,干脆,没有半点迟疑。
刘雪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他见识过她的柔弱无助,也见识过她的坚韧顽强。
卡在狗洞里,脚踝被里面的人抓住,外面是拐子的巴掌,她虽惧怕,却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
树林里被牛高马大的傻子欺负,她挣扎,反抗,始终没有认命。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就跟春日里河边的柳树那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可这柔弱的身子却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那么一大碗烧酒,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灌下去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报恩吗?
她还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愧是晴儿姐的堂妹,杨家的女儿,不输给男子!
与此同时,老杨家老宅。
“三丫头咋样?有没有把酒吐出来?”
杨华明坐在灶膛口的滚条石上,嘴里叼着一根旱烟杆子,问的却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刘氏。
刘氏道:“吐出来了,连着晌午吃进去的几口饭菜都一块儿吐了个干净。”
杨华明点点头:“吐出来那我就放心了,那这会子她在做啥?”
刘氏没好气的道:“还能做啥?傻睡呗!”
杨华明道:“等她回头醒了你跟她说,叫她下回别再做傻事了,烧酒那玩意儿哪里是她一个姑娘家喝的?多伤身子啊!”
刘氏转过身,双臂抱在身前一脸讥诮的看着杨华明:“哟,这话错了吧?烧酒咋伤身呢?烧酒那可是灵丹妙药,是琼浆玉液,不然你咋往死里劝人家雪云喝酒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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