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黎家一直对外宣称小左是黎晚的姐姐所生,寄养在他名下。
除了晚晚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人并不知道小左的真实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小左的身世的?”
陆夜白刚准备开口,见黎晚从手术室里出来,生生止住了话锋,朝江酒使了个眼色。
江酒一脸懵逼……
这狗男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你在这儿陪陪黎小姐吧,我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江酒更疑惑了。
她总感觉这男人知道些什么。
目送他离开后,江酒一脸不解的看着黎晚,蹙眉问:“陆夜白怎么知道小左身世的?”
黎晚微微颔首,淡声道:“江随意把陆西弦的血样寄给了小左,陆夜白暗中调查,查到了小左头上,他可能是看到小左与我长得像,又联想我七年前突然离开海城多年不归,自己推测出来的吧。”
江酒伸手揉了揉眉心,“算了,不聊他了,那个男人手能通天,想要查些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说说小左的情况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黎晚瘫坐在了沙发上,将脸埋在双手的掌心,闷声道:“酒酒,你刚才查看了他的情况,以你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他还能火多久?”
江酒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抱住了她,哑声道:“小左的病情已经到了中晚期,你该知道,正常情况下只能活三个月,但如果用激素的话,我能保他八个月寿命。”
说到这儿,她轻轻一叹,狠下了心肠道:“晚晚,你没时间犹豫了,因为老天爷不跟我们犹豫的机会,去找小左的父亲吧,说不定他父亲能救他,退一万步讲,即使他父亲的骨髓不匹配,你们也可以再孕育一个孩子,用胎儿的脐带血去救他。”
“不,不不,我不能去找他,不能。”黎晚一个劲摇头,语调凄苦,“酒酒,你不明白,这中间的纠葛太复杂了,他不爱我,甚至厌恶我,如果让他知道我偷了他的种,背着他生了儿子,他会,会……”
说到这儿,她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酒摇头一叹,见她如此痛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了。
有些苦,旁人是无法理解的,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疼罢了。
“晚晚,抱歉,关于白血病,临床上还没有成功研发出特效药,这种疾病就算动手术也没用,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黎晚哽咽道,“你已经尽力了,是我懦弱,不敢去找他父亲,是我自私,无视孩子的生死,像我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黎晚……你又在说什么浑话?人各有命,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酒酒,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既然带着小左回了海城,就一定会去找他父亲的,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心理准备。”
“好。”江酒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
陆夜白离开实验室后,直接开车找萧恩去了。
医疗室,书房。
陆夜白推门而入的时候,萧恩正埋首在书桌内翻看文件。
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太轻还是萧恩太过专注,他走进来都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萧恩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里拿着的资料往抽屉里塞。
“没,一个癌症朋友的病历,看起来有些费劲,你来找我做什么?”
陆夜白见他举止慌乱,明显在避着他,不禁挑眉问:“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秘密可言的,不知是什么样的病历让你起了保密的心思。”
萧恩一怔,身体开始僵硬起来。
他刚才拿着的是陆西弦跟江随意的亲子鉴定,还有陆夜白,陆西弦两兄弟的基因数据。
通过对比,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亲子鉴定上关于陆西弦的基因数据,竟与陆夜白的基因数据完全吻合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血样不是陆西弦的,而是陆夜白的。
陆墨那小子,偷错了样本。
也就是说,江随意不是陆西弦的种,而是陆夜白的。
呵……
呵呵……
这都是些什么奇葩真相,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兄弟,我问你,这些年你除了碰过江柔,还碰过其她女人么?”
陆夜白眯眼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有没有龙种遗落在外。”
陆夜白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慢条斯理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七年前你有碰过女人么?”
萧恩愣了愣,“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陆夜白挑眉一笑,“没什么意思,我也好奇,想知道你有没有龙种遗落在外。”
“……”
萧恩抽了抽嘴角,这家伙,在跟他打太极呢。
陆夜白踱步走到酒柜旁,伸手捞过柜子里的红酒,倒了两杯后,又折返回书桌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萧恩。
“前段时间听说你要结婚了,日子定了么?”
萧恩伸手接过,淡声道:“从小定下的婚约,只要老爷子高兴,我无所谓,女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为了娶进门传宗接代罢了。”
“是么?”陆夜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有些好奇的问:“当年黎晚追你追的挺疯狂的,你难道对她没有半点儿心思么?与其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回去当摆设,不如将黎晚娶回家,好歹能培养出感情不是?”
萧恩笑了笑,眸子里却没有什么温度,带着一丝凉意,“京都傅家,手握兵权,是政坛大亨,我若毁约退婚,萧家哪怕是百年望族,医药世家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当年我冷漠对待黎晚,是不想让她成为傅家的眼中钉,如今她已经放下,我何苦再去招惹她?”
陆夜白一愣,眯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碍于傅家的势力才拒绝黎晚的?你对她其实有好感?”
“这重要么?”萧恩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一字一顿道:“京都傅家一日不倒,我就不能毁了这桩婚事,这傅家女婿,我是当定了,谁也救不了我,哪怕我不爱傅璇,也必须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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