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言同楚离忧在一起的第十二个年头,就连小豆丁陈知安都开始有了少年人的轮廓。
陈言时常觉得自己活到这份儿上可以了,没有外患,没有内忧,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怎一个舒坦了得。
这天,陈言晚上等楚离忧入宫,却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刚要派福公公去问问怎么回事,那边儿就传信儿进来了。
“什么?有事不能来?”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厮看着脸黑了一大片的皇帝,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心想怎么就派他来传这苦差事了。
而另外一头,将军府。
楚离忧看着深沉如水的夜色,心中颇为感慨:看来今晚那头狼要失望了。
“来,谨之,再喝一杯,这凝仙醉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难得的好酒。”墨行风为楚离忧倒上一杯酒后,仰头将自己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潇洒又不羁。
楚离忧面色未变,然而却隐隐约约能让人看出他的几分窘迫,“咳……子仁一向不许我在外饮酒,方才已经欣了两杯,再来一杯,恐怕不妥……”
墨行风听完他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谨之,你现在怎么被管的这么紧?到底是有了家室的人,和我们这些光杆汉子不一样,干什么都得想想自家男人乐不乐意。”
墨行风为人沉稳,很少能有这么打趣人的时候,楚离忧被他这么一说,脖子都红了起来。
墨行风看着眼前的楚离忧,虽然羞窘,可是眼里不加掩饰的幸福的意味藏都藏不住。他为他高兴,可是更觉得自己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心里有些憋闷。
“有家室好哇,有人陪着,也有人疼,不像我,哪天死在战场上,恐怕也没个内子捧牌位。”
墨行风笑笑,饮下一口酒,整个人的意识仿佛都朦胧了起来。
楚离忧拦下他正要倒酒的手,“行风,你当真还要如此下去吗?你已过而立,该娶妻了。”
墨行风喃喃自语,“娶妻?”
楚离忧无奈,“如你这样的年纪,娃娃早就该满堂跑了,可你如今无妻无妾,孤家寡人一个,再这样下去……”楚离忧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我也想,可是,谨之,我还想再等等。”墨行风喃喃道,这个在战场上一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只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
“谨之,你知道么,从我小时候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小时候长得粉妆玉砌,我比他年长,就爱欺负他来夺取他的注意力,每次都要把他欺负的大哭才好。
后来长大了,他说他想以后做个大将军,除暴安良,护佑百姓安康,我便也做了将军。他总怪我为何总是欺负他,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其实就他那些功夫,真上了战场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向木讷,不知如何同他说是这个缘故,便一次比一次欺负他更狠,他才能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才能更勤奋的练武,不然,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没有能力自保,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他,到时候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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