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我有些疲倦的眨巴着眸子,并且,连续喝了好几口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不过,睡意却依旧不断的向着我袭来,我只能站起身,朝着小厨房里走去,弄了一点凉水朝着自己的脸上泼。
正当我觉得清醒一些,准备转身回到厅堂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好似有人。
于是,猛一回头,便看到了柴绍。
柴绍,此刻悄无声息的站在我的身后。
“柴绍?你终于醒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看着他低声问道。
柴绍没有回答,直接就朝着厅堂外头走去。
我则是先撇了一眼柴绍刚才睡的房间,发现明月居然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柴绍?你醒了?”小舅舅看到柴绍也十分激动,以为柴绍是好了。
结果很快,小舅舅就冲我喊道:“安之,快,快来。”
说着,小舅舅已经站起身来,并且,一把将柴绍给拽住。
我也疾步冲到了厅堂里,借着这外头桌上的煤油灯,终于是看清柴绍此刻脸上的表情了。
他居然是闭着眼眸的,并且,还挣扎着,想要出去,他这是“梦游”么?
我和小舅舅俩人拽了半天没有拽住,最后只能把穿山甲给喊了出来。
穿山甲也是心大,这都出了这么多事儿了,它还能睡的着,听到我的叫喊声迷迷糊糊的出来,等它弄清楚了状况之后,就直接找了一根绳子将柴绍给捆了起来。
柴绍还不老实,穿山甲就把他给绑在了一旁的桌子边上,柴绍蹬着腿儿,就好像是疯了一般。
嘴里不住的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宁思音和楚楚都惊恐的缩在一旁墙角处,朝着这外头看着。
“别怕,有我在,他没法发疯。”穿山甲对着宁思音说道。
宁思音望着穿山甲,眼中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但这么一闹,宁思音她们也睡不着了,她们出来陪着我们一同在厅堂里头守着。
“明月呢?”宁思音环顾了一下厅堂,狐疑的问:“明月不是说要守着柴绍的么?”
“好像是睡着了。”我说完之后,又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明月那么担心柴绍,怎么会不到两个时辰就睡着?而且,就连柴绍出屋,这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被吵醒?
我想着,马上起身朝着那屋子里走去。
明月依旧以刚才的姿势趴在床头一动不动,我走到她的身旁,先是低声叫了她几声,见她没有反应,又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结果,她的身体就直接朝着一侧倒去,我连忙一把拥住她的肩膀,先将她给扶到了床上去。
看着明月此刻灰白的面色,我的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也不用把脉了,直接伸出手,扒拉了一下明月的眼皮。
“黑点!”我扒开明月右侧的眼皮时,赫然看到白色的眼白处出现了一个绿豆般大小的黑点。
而明月的眼珠子,还在十分有规律的转动着,就好像是,正陷在一个噩梦之中。
她的眉头不住的蹙起,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痛苦。
“为什么会盯上明月和柴绍?”我嘀咕着。
若是之前死的人,都是对殷容佩不敬,欺负殷容佩的人,可是,我们这些人才刚到这东氏村不久啊,为什么也被“诅咒”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穿山甲把明月也给捆绑了起来。
并且,因为不放心青岑,也将青岑给叫醒了。
她倒是无事儿,醒来之后就乖乖的跟着我们到了厅堂里坐等龙玄凌他们回来。
厅堂之中,原本十分暴躁的柴绍毫无征兆的又安静了下来,侧靠在了一旁,安安静静的睡着。
天即将蒙蒙亮的时候,龙玄凌和东锁振才回来,并且,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扛着棺椁。
那些人看到草席裹着的尸体,没敢进来,而是直接将棺椁放在了门口。
穿山甲一把将那棺椁扛到了厅堂里,龙玄凌示意我们准备干净的水,给殷容佩清理尸体,然后再换上素净的衣裳。
男人们就都到屋里回避,我和青岑忙着清理遗体和换衣裳。
原本以为,青岑看到自己母亲脸上,身上的矮菇之后,会感到害怕,但是青岑却表现的极为镇定。
只是,殷容佩死后,像样的衣服都被老汉卖给了过路的货郎,根本就无衣裳可换。
宁思音立即转身去屋内拿了她素净的裙褂,让我给殷容佩换上。
衣服换好了,我和青岑将殷容佩的遗体抬入了棺椁之中。
龙玄凌他们这时候才从屋内出来,让青岑在自己母亲的棺椁前烧纸,哭泣着送殷容佩最后一程。
而我的视线则是朝着四周望着,发现殷容佩的魂魄好似不见了。
青岑声嘶力竭的哭了许久,不过老汉和东锁振都不愿意过来烧纸,还说这殷容佩,打从一开始,就不能算是他们家的人。
毕竟,她是怀着别人的骨肉进的他们家门。
对于,龙玄凌提议把殷容佩的遗体埋入东氏村的坟山,他们就更加反对了。
说这么做不吉利,而且,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入坟山。
“我阿娘怎么会是外人,你们之前吃的喝的不都是我阿娘做的?”原本在痛哭的青岑,猛的抬起头来瞪着老汉父子。
那眸子之中的神态,变得不再清澈,而是带着一股子戾气。
这股戾气,让人看了便有些害怕,根本就不敢与她对视。
“死丫头,你还会顶嘴了。”东锁振张着嘴,许久才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来。
青岑依旧瞪着他,也不说话。
“他既然是你大哥的妻子,就是你们东氏村的人,而不是什么外人,不入坟山,那这棺椁就停在这里好了!”我看着东锁振,冷冷的说了一句。
东锁振一听,立即就慌了:“这,这,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我,我,我好歹跟村里人商量一下。”
东锁振说完,就要出去,不想再面对这棺椁了。
可他刚将厅堂的木门推开,就吓的惊叫了一声,因为厅堂的门外,居然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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