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说不怕人民的力量,那一定是人民自己。
历朝历代,无论实行愚民政策,还是进行残酷镇压,有一个道理不用讲,任何一代的开国群体,都从一顶顶皇冠落地的教训中汲取了一个经验,那就是,老百姓要是造反起来,任何力量都别想挡得住。
只有怕到极点,才会想着法儿把自己打扮成老百姓的自己人。
现代也是一样。
达官贵人们,是有一些铁头娃的,老百姓说,我们想过好日子,人家偏不肯,于是,老百姓说,你们让我们推举一个人,代表我们过一下好日子,这帮人就得意了,看,不过是一群会妥协的人,怕他们作甚。
跑文渊侯府来的这帮人,心里就打着这个主意。
用老人家的话说就是这帮人欠练,练一顿,拉出去游街,他们肯定能老实一段时间。
要不然,国法对这帮人来说,简直成了他们的护身符,只是拿来欺负老百姓的。
但这帮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遇强则弱。
欺负老百姓,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有才,要遇到比他们头铁的,拳头大的,这帮人其实很怂,刀架在脖子上,这帮人也不敢放出一个屁。
但是有一件事儿得说清楚,拳头硬,那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这不,惹事精拳头硬不硬,人家不知道,所以人家打上门来欺负人了。
赵三叔在客厅里作陪,就是不像作陪的样子,有点儿打盹儿,看起来完全不带恭敬的。
赵老太爷哪会管这帮人,人家压根没出面。
赵老爹有些忐忑,倒是刚才陪着听了不少“你要是这样,我们就把你那样”的威胁话。
这是心态问题。
赵老爹本可以不鸟这帮人的,但是女婿娃这次惹的人不少,赵老爹很担忧。
更担忧的是,三位天后丝毫没给那帮人面子,这岂不是给女婿娃压力么,这要回来跟人家妥协,那面子咋维护?从前话有多硬,想妥协面子就有多怂。
来客是谁?
上一位,管文办宣厅的大区副长老,五十来岁,有点不怒自威,破马张飞往太师椅上一坐,粗短手指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很有一派大人物的风范。
次一位,炮派代表,给了个无权副长老,还负责联络一些别的门派,看起来相当和气,除非不张口,一张口,完了,破落户嘴脸爆发无疑,比如“你要这样,我们就把你们那样”的话,就这位说的。
这是没挨揍!
再一位,宣厅老大,看不出偏向那一方,来了之后,和气打过招呼,笑眯眯一坐,话也不说,一杯茶喝三遍,自个儿动手换一茬茶叶,是个有些胆量的人。
还有一位,打文局来的,这位就比较狂了,年轻嘛,人家就气盛,一进门,先撂下狠话:“必须把不听话的艺人调教过来!”
再有几位,打卫视来的,平时没少跟赵三叔顶牛,如今打上门来欺负人,看起来感觉相当良好。
有一位,就是给卫视拉广告的,劳苦功高,相当有派头,睥睨见有风声,谈笑中很狂放,进门明确指示:“药酒是个好东西,谁喝谁知道,这期节目拍完,必须给人家恢复名誉,我看就让他们几个去给人家免费代言几年产品好了,或者开个新闻发布会,道歉,赔偿。”
但是这位心情最不好。
赵小弟脾气不好,一听这话,当场温柔问候人家父母:“道尼玛皮,赔你大球。”
这问候,可以说相当有技术含量了。
人家也没在意,一个土锤,管他作甚。
不都说那小圈子不好惹么,让他们低头,那才有成就感啊。
就咱,背后站着大佬,一旁立着一大群有钱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咱还掌握着话语权,还怕他们不成?
但是惹事精一回来,这帮人还真怕了。
“这帮货谁啊?”关荫一喷酒气,“大半夜登门,能有好事儿?”
说着,这厮拿出电话开始报警。
俩副长老急了,断然喝道:“不要假装不懂!”
然后拍桌子:“你干的什么事情,你心里要清楚,你说,你从哪来的,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抹黑民族良心,国家企业?”
对对对,那可相当良心啊,良心得你们都不敢用人家的产品了。
“别再那蹦啊蹦,没空跟你们扯淡,我这还有正事儿呢。”关荫打个呵欠,“明天还要去沃阳,我得先睡一会儿。”
“站住!”炮派那副长老喝道,“你说清楚,这次又抹黑我们炮派,你到底想干啥?”
关荫惊讶极了,哎哟,不可思议,炮派在我面前也敢大声说话了?
那不能不大声说话,人家这次带着底气来的,那能没胆量么。
但是关荫不承认这件事,很实在地道:“主要是跟你们的人抢亲,多好的孩子,咋能落到你们炮派的人的手里,我这是救人。”
“你就是仗势欺人!”副长老怒问,“你凭啥?”
关荫老实回复:“就凭我瞧不上你们啊。”
这就没法谈了。
另一个副长老胆气比较足,问老谋子:“那电视剧……”
“拍,没不拍的理由。”老谋子今儿知道了一事儿,惹事精身份,有这底气,人家怕啥?你辅都不让拍,我去帝都拍,跟你有啥关系?
更何况,辅都还不是你们这帮人当家做主啊。
这时,管拉广告那家伙悍然问:“我们带来那条件,一个都不能改动,你答应不答应?”
这就有点儿,呃,找揍了。
关某人借着酒气,上去差点一巴掌,道:“你觉着我答应不答应?”
这一动手,后头冲出一员小将,手持笤帚,一通疯魔棍,喝道:“打出去再说!”
这还咋谈判?
人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你比如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之类的。
可惹事精不听,完全不听,这可咋整?
要说一锤定音,还得是二小姐。
二小姐问赵三叔:“这节目,你们还拍不拍?不拍我得找大姐夫的老丈人,合约在那摆着,你们得赔钱啊。”
赵三叔很佛性:“想拍那就拍,不想拍就不拍,随缘。”
那几个家伙觉着有主意了,对啊,你们可还拍节目呢。
“节目必须拍下去!”下定决心要跟惹事精杠一场,俩副长老发话,就是发话的姿势不太对,你那一脚深一脚浅站大门口算咋回事?
关某人醉醺醺点头:“拍,得拍,但是我没空啊,我得去趟沃阳,那边有几个欠打的,我得去会会。”
真去啊?
“那你说,你把人家派来的人弄到哪去了?”炮派副长老打探消息,你不是喝醉了吗,你说实话。
关荫就实话回答:“送警备区了。”
“凭啥?”副长老很生气,你就不能送省厅吗?
那不能。
“我是军官啊。”关某人很感慨,“身份局限,遇到试图,不,是袭击,那几个家伙就是袭击现役军官,我得送警备区啊。”
他还无奈起来了!
这还怎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