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倒是没什么,但是,让萧轻寒为雪儿按摩腹部,这一点,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两个人仅是倾心交谈,就已经让他很不高兴,再让他去碰雪儿的身体,他非疯掉不可!
思及此,他深幽的眸子一眯,正色道:“萧兄,这正胎之术,能否传授给我?”
萧轻寒闻言,惊异地望着他,微笑道:“若是东陵兄想学,我自当全力相授,不过,这按摩之法,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学会,恐怕时间来不及……”
萧轻寒明白东陵弈桀的心情,要是换了自己,也不会允许别的男子触碰妻子的身体,可是,为了沁雪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云沁雪好笑的看了东陵弈桀一眼,淡淡道:“轻寒哥哥是天下有名的神医,他来帮我正胎,当然要比你这个外行好多了!”
刚说完,她就接收到东陵弈桀投递过来的幽怨的眼神,心知他一定是吃醋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这个大醋缸!
半是甜蜜,半是羞涩的转过头,对着萧轻寒一笑,低声道:“轻寒哥哥,既然每日都要按摩,你就在府中住下吧,我命人准备好房间,你直接过去就好。”
萧轻寒眉目舒展,瞥了一眼东陵弈桀黑沉的脸庞,笑着摇头道:“不必了!”他若是答应住到府上,恐怕有人会寝食难安了!
东陵弈桀听到他的回答,这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萧轻寒起身施礼,淡淡道:“今日过来,就是告之这件事,明日,我再来拜访,告辞!”
云沁雪静静的目送萧轻寒远走,想到他每次到王府看她,都不会待很久,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和东陵弈桀,因为他,而生出矛盾。
回想过去种种,只要她有困难,他总是及时的来到她身边,倾尽全力地帮助她!
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幸福,可是他,依旧是孑然一身,她多希望,轻寒哥哥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凄婉之色,东陵弈桀的声音闷闷地在云沁雪耳畔响起,“雪儿,你真的让萧轻寒为你按摩?”
云沁雪点点头,低声道:“轻寒哥哥是正人君子,你信不过他吗?”
东陵弈桀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沉声道:“不是信不过,可是,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云沁雪闻言,心里忍不住涌出一股恼意,低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何况,这按摩是隔着衣服,你就这么小心眼?”
东陵弈桀看到云沁雪发火,赶紧露出讨好之色,紧拥着她水桶般的粗腰,讨饶道:“娘子,别生气了,是为夫不好,是为夫小心眼,这件事都依你,好不好!”
末了,他暧昧一笑,贴在她耳畔低声道:“所以,晚上千万不能赶我睡书房,为夫现在不抱着娘子就睡不着。”
云沁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色胚!”
东陵弈桀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怜惜地看着她庞大的肚子,心疼地说道:“真是让你受苦了,生完这一胎,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
说实在的,随着产期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渐渐感到害怕,怕孩子会危及她的性命,因难产而丧命的产妇,屡见不鲜!
而这些日子,不仅仅是云沁雪受苦,他也倍受煎熬。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害得他日日抱着云沁雪,却什么也不能做,如同过着苦行憎的生活,漫漫长夜,他最多能吻她一下,就被她无情的推开!
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面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不能吃一样,他挫败的闭上眼眸,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孩子,他必须忍耐,他这一辈子呀,早就被她吃定了!
就这样,萧轻寒每天按时为云沁雪针灸、按摩,而每一次治疗,东陵弈桀都会在旁边观摩,虽然知道,萧轻寒对云沁雪没有丝毫的邪念,但他还是提心吊胆了两个多月。
他在外人面前,是魄力非凡的寒王爷,从来不会这般小气,但是,一涉及到云沁雪的事,就会变得小鸡肚肠,改也改不了!
看到云沁雪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就忍不住心疼,那么纤柔瘦弱的她,挺了那么大的肚子,其中的辛苦,就算没有体会,也能了解,可是,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待萧轻寒一走,东陵弈桀便拉过云沁雪吻了起来,一吻结束,他的唇贴着她的面颊,心疼的喃喃道:“雪儿,你受苦了,我真是混帐!”
云沁雪好笑的望着他,道:“干嘛这样骂自己,生孩子是女人这一生,必须经历的事,我想给你生,有你、我、孩子,这才是完整的一个家。”
东陵弈桀心中一片感动,手轻轻的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就在这时,腹中的胎儿忽然狠狠踢了一下,那一脚,敲踢到了他手上。
他惊讶的缩回手,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胎动,但是,每一次,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动,“啊,雪儿,女儿在踢我!”
说罢,他抬起眼眸,看到云沁雪笑得那样甜蜜,深凝着他,道:“你好夸张!”
她脸色白晳中泛着红晕,让她看上去,显得更加娇美可人,因为刚才的亲吻,小嘴也是娇艳欲滴,东陵弈桀心神一片荡漾,缓缓倾身向前,继续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但是,还没有碰到她的唇,忽然,云沁雪眉心紧皱,清澈的眸子痛苦的眯了起来,大声的叫了起来,“好痛,御憬,我肚子好痛……”
东陵弈桀目光猛地一震,慌乱无措抱住她,叫道:“雪儿,你不是要生了吧?”
云沁雪小脸痛得纠结成一团,断断续续的说道:“御憬,快、快叫产婆过来,我、我要……”一波阵痛来袭,接下来的话,她都痛得没力气说了!
东陵弈桀疯了似的冲了出去,见到人就揪住对方,嘶喊了起来,“雪儿要生了,雪儿要生了,快来人啊……”
那样模样,简直就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吓得所有人都退避三尺,没多久,慕芸霜也闻寻赶来,与产婆和嬷嬷们一同进了房间。
而东陵弈桀的心像是吊在悬崖边,像是快要爆炸一样,焦虑不已,只觉得双腿酸软,所有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
他多想进去陪在她身旁,可每次都被她赶了出来,他紧攥着手,在门前来回不停的踱步,都快要把台阶给踩碎了,雪儿在里面受罪,他在外面怎么呆得住?
要是他能代替她痛该有多好,他曾发誓,不让她再受一点苦,可是,他却没做到!手死死的抓着门栏上的柱子,只听到一声噶蹦脆响,那木柱被捏碎了一边。
就在这时,房内传来产婆紧张的声音,“王妃,吸气……用力……吸气……再用力……”
慕芸霜心中虽然担忧,但是,毕竟是过来人,比任何人都要镇定,她轻声的安抚道:“清儿,你不要急,一步一步来……”
突然,房内传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啊……好痛……”
东陵弈桀听到这一喊,再也忍耐不住,凶猛如虎的踢开门,冲进了房内。
里面好几个丫鬟和嬷嬷,看到东陵弈桀又闯了进来,都跑过来拦他,“王爷,您不能进去啊,要是沾染了血气,会不吉利的!”
东陵弈桀吓得脸色发青,毫不留情的推开她们,怒斥道:“滚开!”
近年来,他们何时看到王爷,如此凶残冷酷的的表情,那寒冽阴鸷的语气,吓得她们噤若寒蝉,只能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陵弈桀疯了似的冲到床榻前,望着正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心都快要碎了!
只见她泪水汗水在脸上到处窜流,头发凌乱不堪,浑身湿漉漉的,为了克制发出痛苦的惨叫,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上都已经是血污一片,苍白的小脸因痛苦变得扭曲,全身都在极剧的颤抖,痛不欲生的模样,仿佛,正在经历世上最残暴的酷刑。
他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幕,如同坠入冰窖,全身瞬间冰凉,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身体僵直得像尊雕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口有种被人刨开的撕裂感。
雪儿为了不让他担忧,竟然将痛苦默默承受,想到这,他把手伸了过去,当到她的嘴边,颤声道:“雪儿,你咬我吧,你有多痛,就让我有多痛……”
云沁雪听到他的话,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瞬,大吃了一惊!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此时,脸上布满了冷汗,双眸涨得通红,那脸色甚至比她的还要白,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手心里满是冷汗。
云沁雪破碎的声音,不成语调,艰难的说道:“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他们,平安的生下来的,相信我……”
虽然真的痛得快让她死掉,可是,她一定要挺住,为了他,也为了他们的孩儿。
东陵弈桀眉心蹙起,脸色惨白如残雪,眸中布满了担忧与焦急,愧疚的叫道:“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就在这时,又涌来一阵新的阵痛,云沁雪痛哭了起来,东陵弈桀见状,不禁暴喝一声,道:“你就不能轻点?!”
吓的产婆狼狈的一摔,撞上了床栏,慕芸霜看到这一幕,既好笑又好气,轻声道:“弈桀,赶紧出去吧,你简直是来捣乱的!”
东陵弈桀阴沉着脸,瞪了产婆一眼,吓得她缩在云沁雪脚边不敢动弹。
云沁雪痛苦的呻/吟着,泪水一波一波的涌出来,“啊……好痛……好痛啊……”
不知何时起,她的手,抓住了东陵弈桀的手臂,只要一痛,手就不自觉的用力,没过多久,手臂就被她掐得道道血痕!
东陵弈桀满心都是云沁雪的事,手上的疼痛,已经撼不不了他分毫,他一脸惶恐焦急的看着云沁雪,那模样,显得既无助又可怜,“我……我……我该怎么办?”
琴儿顾不上别的,上来推开他,低声道:“王爷,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
说完,一转头,招呼着产婆,催促道:“快,快,看看怎么样了!”
慌乱中,东陵弈桀竟被她推得一踉跄,愣愣地看着在床上哭泣的云沁雪,不知如何是好。
慕芸霜帮云沁雪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安稳道:“清儿,你别慌,孩子快出来了,你不要顾虑其他的事,专心把孩子往外推……”
云沁雪虚弱的点点头,其实,她不想让东陵弈桀,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有他在身边,她感觉到到一股力量支撑着她。
紧接着,一阵婴儿的宏亮的啼哭声响起,伴随着房内众人的欢呼,传来产婆欣喜的叫声:“生了,生了,王爷,是位美丽的小郡主……”
可是,痛苦还远远没有结束,云沁雪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没出来,产婆把婴儿交给身后的嬷嬷,继续帮助云沁雪生产。
东陵弈桀还来不及看孩子一眼,就被云沁雪痛苦的惨叫牵引,没多久,就听到产婆惊慌的大叫:“糟了,这孩子的手先出来,是难产……”
仅是这一声,东陵弈桀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只见丫鬟们将一盆一盆的清水端进来,没多久,就变成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
东陵弈桀眉心紧锁,牢牢的握住云沁雪的手心,他的双眼赤红充血,十分骇人,沙哑的喊道:“雪儿,你一定要挺住!”
云沁雪已经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这样的剧痛,比刚才的还要严重,她能感觉到,大量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流出,可是,她一定要坚持住!
像是迎接黎明前的黑暗,产婆高兴的呼声,带来了新的希望:“出来了,出来了,恭喜王爷,是位小世子……”
云沁雪迷迷糊糊的这句话,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她的气力在渐渐流失,恍惚中,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光芒,似乎在召唤着她。
东陵弈桀仅是看了孩子一眼,就连忙回过头来,欣喜若狂的叫道:“雪儿,你看到了吗?你做到了,我们的孩子,平安降生了……”
可是,任他怎么叫,躺在床上的人儿,都没有回应他……
她的脸色是多么惨白,头发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黏在颊边,清澈如水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有滴落的细细泪珠。
东陵弈桀心头一慌,焦急的呼唤她:“雪儿,雪儿,醒醒……”
而云沁雪就像一个安眠的睡美儿,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任他多么动情的呼唤,她都没有回应他,睁开那清幽的眼眸,甜蜜的看着他……
这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力量,好像瞬间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
云沁雪,这个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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