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隔壁老王在谈恋爱啦,稍后就来!
“姐,你的小妹妹又大了。”
黑暗之中,少年那双猫儿似的眼睛亮得惊人。
“啪——”脑袋随后结结实实就挨了一巴掌。
“绅士不能随便议论女生的身体。”琳琅说,“把你的眼睛闭上,不然就滚回去睡。”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他立马撒娇,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乱蹭,忍不住又抱怨了一通,“你上大学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只小可怜虫眼巴巴等着你的垂怜啊?”
琳琅只是笑。
十六岁的美少年功课全优,家世良好,还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那群小女生不迷死他才怪,还“小可怜虫”?
“姐,你怎么又笑了?我难道不值得你同情吗?”
江起云挪过身子,视线就落到眼前这人的身上,她散着一头柔顺的乌发,肌肤雪白,在黑夜中都仿佛发着光,宛如西方油画里的绝美少女。
他低下头来,按住对方的后脑勺,熟练索吻。
“唔——”
琳琅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朦胧之中,那抚着脑袋的手渐渐往下移,手指摩挲着颈后的肌肤,甚至还想钻进薄薄的睡衣里。
“江起云!你再胡闹,我可就生气了啊!”
女孩有些恼羞成怒,“谁叫你把舌头伸进来的?”
“我看电视都这样演的啊。”他无辜地很。
“这、这种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女孩涨红了脸。
“原来……我不是姐最亲密的人啊……”
少年失魂落魄喃喃道,眼中泛着水光,好像要强忍着痛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亲你的时候能伸舌头吗?”他小眼神里满是渴望。
“……”
最后,他得偿所愿抱着人又来了一遍深深的舌吻。
真是好骗呢,我的姐姐大人。
江起云低头凝视这张纯净的睡颜,视线顺着那雪白的脖颈,一直蜿蜒到那松垮的领口,淡淡的阴影掩着那处神秘而甜美的地方。
他喉结耸动了几下。
“云云……”
熟睡中的人不自觉喊着他的小名,亲昵又温柔,嘴角带了一点儿的笑意。原本想要袭向胸口的魔爪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落到她的腰上。
“这次……暂且放过你。”
少年清澈的声线略微沙哑,透着致命的性感。
他像八爪鱼一样,长手长脚,将娇小的女孩儿完全拢在怀里,这才掖了掖被子,满足睡去。
当旁边细微的鼾声响起,琳琅却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提了提被扯到手肘的肩带。
这只小狼崽子越来越不安分了。
春天到了,这家伙也蠢蠢欲动,精力充沛的少年,对异性的身体往往有一种朦胧的渴望与探索精神。
剧情中,江起云是把江琳琅当作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把姐姐变成了自己的情人。
而现在,两人保持“纯洁”的姐弟关系,他也即将迎来十七岁的生辰。
自她上了大学后,江起云也是愈发忍耐不住了,小心试探着琳琅的底线,偶尔表情纯洁讲些荤段子撩拨她,又或者直接上手,就如刚才那两次充满侵略性的舌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恐怕只有从小在女校就读、不懂男欢女爱的“姐姐”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弟弟表现爱的方式。
琳琅估算着,女主约莫也要出现了吧,到时候就更好玩了。一边是“最敬爱”的姐姐,一边是怦然心动的真爱。
琳琅很不厚道承认,自己想要看好戏了。
要知道,她可是蔫坏蔫坏的黑女配呀。
不做点什么,不是很不正常吗?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末,琳琅在某人充满怨念的眼神下推了同学聚会,答应陪着他去买新衣服。她从货架下取下一件品牌男装,对着少年比划一下,都不用试穿,迅速付钱买单。
年轻售货员赚了大笔提成,有意恭维道,“看来两位的感情很好呢,连对方穿什么尺寸都记在心上,真令人羡慕啊。”
江起云笑着将脑袋搁到琳琅的脖颈上,俨然一个小男友的形象。
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琳琅装作无意的走进了一家内衣店。
这是男女主关系转折的重要地点——女主转来男主高中教学,前一天闺蜜为了庆祝她找到第一份工作,两人逛街血拼。
当时的男主为了摆脱“大姐姐们”的搭讪,随便进了一间试衣间躲藏,哪晓得女主为了试穿内衣,早就脱得光溜溜了。女人那极具诱惑力的成熟身材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情/欲勃发的江起云。
更别说女主上课时还故意戴眼镜扮丑,穿一些肥大宽松的衣服,本来只是平平淡淡的姿色,被她这么一遮掩,旁人一旦发现,就立马觉得“惊为天人”,把那些原本五官精致的大美人都比下去了。
然后女配就开始悲剧了。
你长得再美,肯定就会“胸无大脑”!
而女主长得再寒碜,那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是自然美啊,你懂不懂!
琳琅不是很懂,但这不妨碍她干坏事。
真爱不都要历经千辛万苦才修成正果的吗?
——她姑且来“帮”他们一回好了!
琳琅听到声音,想探身去看屏幕。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男人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即便是她是主谋,他也不愿意让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平静地说,“后续的事情,我来。”
女孩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缱绻般扫过傅熙掌心,给他一种柔弱的、纤细的、需要人呵护的美感。
“阿熙?”
琳琅像是不解问了一句。
她略微扬着脸,姣薄的唇红得润了,微微咬着出一道印子,就算是银夜下以歌声惑人的海妖,也比不上这半分的风情。
他就这样捂住她的眼,低下头,与她亲吻。
“啊!救命——”
“杨露你这个贱人!”
凄厉的呼救在耳边响起。
而男人闭上眼,温柔舔舐着他怀里的共犯。
郑思游废了。
这个在游戏里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大神,现实世界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承受了三天三夜的屈辱,绝望到一度想要自杀。
而杨露连夜跑路。
火车驶过大山开凿下的暗长隧道,明灭的光照在她憔悴苍白的脸上,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刚刚从鬼窟里逃出来。车上有个好心人看她太瘦弱了,怪可怜的,好心给她打了一盒饭。
杨露看着红色的爪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直接吐到对面乘客的身上,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在乘客愤怒不已的骂声中,逃亡的女主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在剧情崩盘到无法挽救的时候,顶着罪魁祸首的名头,琳琅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半靠在傅熙的身上,慵懒翻阅从不同地方送订过来的婚纱插画。
她跟男主要结婚了呢。
就在放了郑思游跟杨露的那一天晚上,这男人不声不响的,在荒郊野外,一个废弃破旧还死过人的工厂里,用最简陋的方式向她求了婚。
琳琅答应了。
书页被女孩轻轻翻动着,傅熙斜着身子靠在橘红色的坐垫上,他的手搁在她的肩膀上,指尖从她那绸缎般的秀发穿过,一遍又一遍的,不知厌倦,像是玩着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
明澈的落地窗折射过午后的阳光,细碎的光影在风中摇摇晃晃,映在琳琅纤细雪白的足踝。
旁边是一盆翡翠欲滴的绿萝,是他跟琳琅逛市场的时候相中的。两人当时刚好经过花市,琳琅看得那盆绿萝生得精致可爱,便停留了一下,却并不打算买回去。
老板看这男俊女俏的一对儿,还得知他们即将结婚了,这下好了,他立马就说绿萝的花语是守望幸福,带回新家也算是增添一点儿情趣,为贺新婚,他还打了个八折。
就冲着老板的祝福,傅熙二话不说就付钱了,打算搬过去装饰新居。
琳琅就笑他,说他不像是一个成熟出色的商人,这么乖巧就被老板给套牢了。
在人来人往的花市,开满了鲜花,姹紫嫣红的一片,她就站在花海里边,湖绿色水鸟纹的系带长裙,露出纤细的肩头,然后歪着那张晒得红润诱人的脸,笑嘻嘻说,傅熙,你是不是傻。
傻吗?
因为是陪着人去看新婚家具,傅熙对这件事很上心,当天穿了一身考究笔挺的西装,格外的帅气俊朗。
只不过,当他手里多了一盆稍有重量的绿植,站在猛烈的太阳底下,这份翩翩风度就化成了泡影——他的后背全湿透了。
车子是停在花市的另一边,距离还不远,两人是一路走过去的。
那一天他狼狈惨了。
回到车上,他发觉underwear也难以幸免。
最尴尬的时候,偏偏琳琅还发现了,一直笑得乐不可支。
傅熙又好气又好笑,就把人抓过来,用汗味熏了她一通,还微笑着威胁说,要是她再闹,他就当场将人就地正/法,然后再换新衣服,他也不亏。
反正,最后她是住嘴了。
傅熙漫不经心看了那枝叶缠绕的小玩意一眼。
令他讶异的是,它居然开花了。
绿萝是一种很难开花的植物。
虽然那花并不算漂亮,甚至还有点儿丑,可他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
开花结果。
瓜熟蒂落。
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些词。
心里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朦朦胧胧想着那个小身影,刚出生,脸蛋儿皱得像个猴子一样,红扑扑的,又小的可怜,软软的连脖子都立不起来。
小脑袋瓜啊,就蹭呀蹭的,拱呀拱的,使劲儿要挨到他。
“呐,琳琅,你喜欢孩子吗?”
他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亲吻了一下。
“怎么问这个问题?”琳琅从精美绝伦的婚纱插图里抬起头,仰着脸看着男人绝美出尘的轮廓,他的眼里盛着一种粼粼的柔情,像是撒了糖的蜜,已经溢出来了。
“你先回答我。”男人说。
“那当然是——”
讨厌咯。
一群麻烦的讨债鬼。
就她家那个破系统,完完全全的小屁孩一枚,胆子那么小,竟敢背着她离家出走,现在还下落不明。
既然不回来,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就当死了吧。
“喜欢呢。”她报以微笑。
喜欢的恨不得想要掐死。
傅熙很高兴,“那我们以后生一个!”
琳琅:“哈?”
然后,这个高级精英型的男人兴致勃勃跟她讨论起了以后的养娃日常,比如说如何胎教,以后小公主的房间要怎么布置。他要当个全能爸爸,教她读书认字、穿衣吃饭,教会她足够生存的能力。
“你就那么确定是个女孩儿?”琳琅挑眉。
“我希望是个女孩,她必须是个女孩。”他无比严肃地说。
这样,总有一天她长大了,要出嫁,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而琳琅,就是他的了。
他可以尽情独占这个人一辈子。
逃跑的杨露被郑家的人抓了回去,逼迫她嫁给郑思游。
两人互相折磨,时常弄得伤痕累累的。
郑思游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报复琳琅,是她毁了自己的一生,他也要这个恶毒女人尝尝他受到的耻辱!在长辈的痛心疾首下,他卖掉了郑家大部分的股份,花了重金去收集那天的绑架证据。
但很明显,证据早被清理过了,人也死了。
始终没找到是谁动手的。
因为他消失的地方正好是摄像头的盲区。
于是郑思游又四处搜寻那座山以及工厂。
琳琅故意留了一丝破绽,在那家废弃的工厂里掉了一条手链。
接受委托的警察找上门来了。
他们没想到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她松松扎着一个丸子头,居家服上印着一只慵懒揉眼的小黑猫,一双纤细笔直的腿,正光脚踩在地板上。
眼眸水雾朦胧的,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又不穿鞋,是想着凉么?你就这么喜欢惹我生气?”后头是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他俊秀的轮廓在逆光中若隐若现。
男人宽肩瘦腰,低领的白色毛衣穿出了性感的味道,锁骨优美蜿蜒着,显得细长精致。
然后,越过琳琅的肩膀,他看到一身制服的警察。
“麻烦先等一下。”
傅熙说着,将琳琅抱起来安置在沙发上,单膝跪地,将她的小脚塞进那双毛绒绒的拖鞋里。
“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倾尽所有的深情,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滚烫的。
等我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
就在你最喜欢的那个开满鲜花的小镇。
你一定要替我生个女孩。
她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傅不遇。
然后,他去了。
再没有回来。
他杀了人。
无期徒刑。
“停车!停车!Fuck!我他妈叫你停车啊!”男人暴躁踹着副驾驶座,把一众下属吓得不轻。
“Boss?等下的会议……”
后面的呼叫声在风声的拉扯下变得模糊了,男人单手一撑跃过栏杆,拼命跑回去,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冒起了狰狞的青筋。
来往的车辆被他的举动吸引,纷纷探头回看。
然而——
他依旧来迟一步。
“噢?你是说那位女士?她早就走了呀。”
店员好奇打量着面前的英俊男人,黑发黑眸,东方神秘中有些妖异的美,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外貌体态,都是无可挑剔,妥妥的金龟婿呀。
不少女客下意识卖弄起自己的风情。
女店员可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声音清脆,“先生,请问你和那位女士是什么关系呢?”
若是单身,她不妨趁机要个号码。
若是重逢旧情,那就更好了,她可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这个男人。
“无可奉告。”
男人冷漠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什么呀,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嘛!”女店员不满嘀咕道。
正午的太阳格外猛烈,柏油路仿佛要被烤化了一样,晒得人脑袋发晕。
江起云跑遍了附近的街市,却无人像她。
他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找了一处凉椅坐下,什么也不做,就死死盯着过路的人看。
后来累得乏了,不自觉睡了过去。
“哥哥,哥哥!你快醒醒!”
有人推了推他的身体。
江起云不耐烦睁开了眼,一个穿着粉色斑点裙的小女孩正怯怯看着他,见他凶狠皱起眉,立马躲到别人的身后,小声地,“那个,有个叔叔在旁边一直瞧着你呢。”
她说了什么江起云听不清了,他只是愣愣仰着脸。
斑驳的树影,细碎的阳光,氤氲着梦的清美。
裙摆在微风中荡漾。
美丽女人拢了拢耳边的发,对着他温柔一笑。
与记忆中的身影逐渐重合。
他嘴唇哆嗦着,颤抖着,明明近在咫尺,明明伸手就可触碰的人,他应该是要疯狂的冲上去,用力亲吻她,告诉她,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幻想了千百次的场景真实上演的时候,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恍惚想起了那一天回到江家的情景。
事隔经年,若我们再度重逢。
我该如何向你致意?
以眼泪,以沉默。
对方眼神疑惑,白嫩的手掌在他眼前轻晃,“你好,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套了一枚钻戒。
江起云望了眼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胖乎乎的小手揪着妈妈的裙子,大眼睛正扑闪扑闪瞅着他。
看来她过得很好。
没有了自己,一切都很好。
“谢谢,我不要紧。”他扯出疏离客套的笑容,眼光却不动声色捕捉她的所有表情。
“那就好……”她笑了笑,有些犹豫地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江起云的心口猛然涌起一阵悸动。
她……还记得他吗?
这样,就足够了。
“事实上,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美丽的女士,幸会。”他强忍着痛楚,故作镇定伸出手,“若不是你女儿提醒我,恐怕我今天就要身无分文走回公司了,这多亏了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