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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 老乌龟浮诛,季天行出世(1 / 1)

丑鸡当年差点就挂了,经历了这么多时间,又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力量,从魔手的力量,到封号道君的秧气,这货都吞了不少。

若非昊阳宝钟本身品阶高,乃是顶尖的宝器,这货的灵智怕是都要被抹去了。

现在快恢复了,开始膨胀了,都开始惦记着什么时候去太阳上转一圈了。

那地方是他能去的?估计还没靠近,就被太阳真火烧毁了本体。

秦阳正沉浸在永远的失去了……一个马甲的悲痛之中,实在是没心情理他。

这个马甲可是这么久以来,用的最久,而且有明面身份,背景也是最高的,就这么丢了,实在是可惜了。

丑鸡一个人膨胀了一会,见秦阳没理他,就自顾自的梳理羽毛。

随着丑鸡拨开羽毛,就能看见那金中泛赤,甚是威武的羽色之下,皮肤是黑色的,而且还泛着一丝绿。

他之前差点挂掉,力量近乎全失,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非如此,他也没法承载那么多力量,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将那些力量都化为己用。

秦阳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没说话,有些话说出来,丑鸡估计要翻脸。

原本的大日金乌,也就只剩下那身羽毛了,内部估摸着早就变了血统,更像是一只中毒的乌鸡……

秦阳在赶往黑林海,而另一边,离都里已经是风起云涌了。

许多人没猜到结局,也没猜对过程。

秦阳才对了结果,却没猜对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当年大胤神朝,乃是大嬴神朝最强的对手,为了覆灭大胤神朝,花费的力气是最大的,付出的代价也是最大的。

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没有剿灭的完全。

连传国玉玺都没有找到,更别说其他了。

大嬴大帝最忌讳的,自然是跟前朝有关的东西,而能当得起前朝二字的,也只有当年的大胤神朝。

献国公府。

献国公已经褪去了官府,丢掉了大印,失去了神朝的庇护,头发花白了大半,如同一个即将步入坟茔的普通老人,脊梁都已经无法挺直了。

他跪坐在地,无神的望着身前的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石头做成的黑色小酒盅,里面斟满的酒液,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那肉眼可见的香气,恍若摇摆的烟雾,幻化成一条条鸡冠毒蛇,张着嘴巴,发出临死前的恶毒诅咒。

献国公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望着宫城的方向,双目含泪。

“陛下啊,您既然知道臣从未有丝毫异心,丝毫蒙蔽之心,为何还是如此啊,臣不懂啊。”

他太明白,为什么明明罗列了一大堆的罪状,却给了他最体面的死法,赐下鸩酒。

大帝是相信他从来没有异心,也从来没有为了帮太子,反过来蒙蔽圣听,甚至也相信,玉玺最初是叶建仲手里的。

所以他有了最后的体面。

可献国公却依然不明白一点,为何还是要赐死。

他不明白,却还是要死,哪怕他身为神朝国公,地位显赫,他也不敢不死。

举杯,一饮而尽。

献国公的跪坐在那里,目光依然望着宫城,瞳孔缓缓的散开,神采也随之慢慢消散,而后他的肉身,开始枯萎,不稍片刻,就化作一具通体乌黑,皮包骨头的干尸。

魁山有鸟,状如雉,黑身赤目,以魁山蝰蛇为食,名曰鸩,其腹有囊,内有鸩酒一杯,生灵饮之,魂飞魄散,骨肉消疏。

……

刑部死牢,叶建仲被验明正身之后,立刻有人以刻刀,在其全身篆刻出密密麻麻的纹路。

他全程平静的看着,没有丝毫挣扎,任由施刑的人,封禁他九窍。

“叶大人,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卫兴朝站在他的前方,缓缓的问了一句。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叶建仲语气非常平静。

卫兴朝眉头微蹙,再也不说什么了。

大帝下了明旨,圣旨现在就摆在面前,让叶建仲看着,看着上面的寥寥几个字。

可是他竟然还没有丝毫悔意,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只有这几个字。

大帝尚在,他便暗中投靠赵王,暗地里为赵王做了不知道多少事。

当年的事情被翻了旧账之后,有不少次都是蒙蔽了大帝,才做到的。

这一次有因为前朝玉玺,依然企图蒙蔽圣听,再加上他之前所过的那些话。

无论哪一样,大帝都容不得他了。

他仅仅只是觉得自己输了,这次没有成功而已,并没有觉得为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不是死在输了,而是死在让大帝容不下他了。

俱五刑,本来不过是大卸八块而已,而且是先咽气后斩身。

可封九窍,再俱五刑就截然不同了。

没那么容易死了。

封禁完毕,他的神魂,所有意识,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强行封禁在肉身之中。

再剁手剁脚,割耳挖眼,斩断身躯,到最后斩首,他都没那么容易死。

他会等着力量一点一点耗尽,等着神海枯竭,神魂枯萎,最后生机耗尽之后才会死。

何等的凄惨。

卫兴朝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什么了,他本来还念在共同效忠大帝多年的份上,让他少受些折磨,死的痛快点。

现在看来,算了吧。

离都里,不少吃瓜群众拍手称快,盛赞大帝英明,维护了神朝法度,神朝之所以与那些蛮荒之地不同,不就是因为有法度在,所以才有了神朝的力量。

也有人战战兢兢,终日难安,愈发觉得这些年大帝的心思,更加难以揣测了。

他们甚至觉得,现在的大帝,有些像当年尚在征战之时的大帝,杀伐果断。

太子被幽禁在东宫,赵王被困在了王府,这个旨意没有明旨宣诏,可是私底下,有些身份的人其实都知道。

献国公死了,刑部尚书也死了。

于是乎,借助二人的死,该给的交代,也都给了。

有人给幻海氏传了信,坐实了叶建仲的罪名,现在大帝让他死了,同样是给幻海氏的交代,代表着大帝对幻海氏的看重。

献国公府的幕僚,也有大半被直接处死,他们也都是牵扯到戕害凡人案子里了,他们没有神朝的职位在身,在献国公死后,有人让他们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因为既然献国公这个罪魁祸首都死了,自然要将事情做的完整,杜绝了人魔后患。

所有有牵连的,尽数诛杀,不给人魔成患的机会。

做这件事的,就是韩安明。

他还记得季无道死前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这件事上,他尤为上心,甚至从上到下的追查下去之后,还干掉了好几个漏网之鱼。

藏香阁也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前些日子的事情,也被所有人抛之脑后,甚至还有些心里不正常的家伙,专门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座被定天司亲自封锁过的青楼。

如心的尸身,也已经被收殓,贱天霄将她的尸身带走了,其实主要是实力弱的,根本没人敢靠近。

贱天霄拿着季无道最后留给他的一封信,看着信封上写着。

“看在我已经死了的份上,将如心带回你的地盘随意埋了吧,信是给如心的,跟棺材一起下葬了。”

季无道都死了,贱天霄自然没拒绝这个。

就将如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尸身,带到了他那片荒芜的地盘,还真严格按照季无道的要求,随意挖了个坑埋了。

就是最后要将信丢下去的时候,贱天霄就犹豫了一下,心里百爪挠心,心痒的厉害。

“季兄弟,你都死了,如心也死了,你活着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写个情书有什么意思?她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不如,我帮你看一下,给如心念一念吧。”

贱天霄自言自语了一会,贼兮兮的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折叠在一起的信。

不过,率先看到一行大字之后,贱天霄就不由的老脸一红,尴尬不已。

“贱天霄?你敢再贱点不?偷看别人的信?当个人吧!”

贱天霄看着这行字,心里更加好奇了。

“季兄弟,你都死了,何必还在这防着我,你既然将信交给我了,我这人实在是好奇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贱天霄自言自语,手一抖,折着的纸,打开了一层,上面又有一行字。

“你果真是贱人中的极品,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再将折着的纸拆开一次对折,还有一行字。

“既然你不要脸的看到这了,若是有一天你这里出现了……唔,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你就帮忙给送出离都吧,后面的部分,你要是还看,我就当你承认了自己是软男。”

贱天霄脸色发绿,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觉得,人都死了,又辩不成,算了,他还是要脸的人,好奇心也没那么重,不看就不看。

随手将信丢到墓里,伸手一挥,旁边的土倒卷过来,将墓坑填满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坟茔之中,绿色的皮肤,甚至有些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慢慢的长出一朵小白花。

白花盛开之后,化作了墨绿色,而后微微一抖,化作碎片重新落在尸体上,然后化出更多的小白花。

慢慢的,整个尸体上就遍布着墨绿色的小花,这些花朵不断的盛开凋谢,最后慢慢的化作以小白花,再也没有变幻颜色。

而原本的尸体,已经化作一具不着寸缕的女子,从样貌到发色,统统都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咚咚……”

停止跳动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一缕被掩埋在最深处的生机,开始复苏,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推开了棺材盖,推开了堆在上面的泥土,赤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头白发劈在光洁的脊背上。

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无数的回忆,开始浮现在脑海里,她还记得一切,可是却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

看着脚边泥土里的那张纸,她将其捡起,看着上面的字迹。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重生了,彻底的自由了,过往恩与怨,一笔勾销。”

她伸手一挥,身前服下拿出一面水镜,倒映出一个一头白发,面容看起来极为陌生的赤身女子。

她想回忆起自己到底是谁,却如何都想不到,她只是记得有一个人叫季无道,还记得那时候的音容笑貌。

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正盛,正值夏季,这是万物生长最好的季节,每天太阳出现的时间最长。

“那就叫长夏吧。”

既是绵长夏日的意思,又是夏日里生长出来的意思。

看了看手上还带着的储物戒指,从里面拿出来一件黑色的长裙,看了看之后,随手将其丢弃在地,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又拿出来一身白底蓝边的长裙换上。

回头看了一眼她爬出来的坟茔,重新将坟茔合上,看着墓碑上的如心二字,心里生出的也只是无尽的陌生感,如同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

她向着密林里前进,不多时就看到一处宅院,不等她敲门,一个人影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贱天霄皱着眉头,绕着长夏看了好几圈,嘴里念念有词。

“还真有啊,她怎么进来的?”

“我……”

“行了,你是谁我兴趣知道,我受人之托,送你离开离都,之后你干什么也跟我没关系了。”

贱天霄不由分说,直接一挥手,神光卷过,带着长夏一起向着离都之外走去。

路过城门口,守城的城门官,看到贱天霄风风火火的而来,立刻捂着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任由贱天霄这么冲了出去。

将长夏丢出了城,贱天霄转身欲走。

长夏却在后面问了一句。

“季无道,他……”

“死了。”

硬邦邦的丢下俩字,贱天霄转身离去。

长夏愣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离都的方向,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

黑林海。

秦阳蹲在地上,烤着一头跟妖狼有八分像的凶兽,而妖狼趴在一旁,盯着火上的烤肉,看着秦阳不停的刷上去一层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浓汤,狼脸上满是纠结。

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吃……

小人魔吸溜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放心,今天庆祝你摆脱执念,真正的成为一个完整的生灵,这个全部都是你的。”

秦阳揉了揉小人魔的脑袋,笑的开心。

果然啊,韩安明做事的确靠得住,献国公死了之后,他还真的去收尾了,最大的执念消散,剩下的人,也都被韩安明搞死了。

小人魔算是彻底摆脱了执念桎梏。

“既然成为一个完整生灵了,大叔就给你起个名字,这样好了,季无道既然死了,你也是他一手带的,就跟着姓季吧,纪念一下。”

“大叔,你不是没死么?”小人魔有点懵。

“秦有德是季无道,可季无道却不是秦有德,算了,你就记住一点,季无道是季无道,秦有德是秦有德,不是一个人,记清楚了么?”

“噢,记清楚了。”

“恩,一定要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说。”秦阳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跟季无道的姓,那就叫行道吧,嗯,要不叫天行?你觉得呢?”

“我听大叔的。”

“算了,别选了,名天行,字行道好了,替天行道之意。”拍板取了名字,秦阳就扯下烤肉的一条后腿,塞给季天行:“吃吧。”

又扯下一条后退,递给妖狼。

“你这段时间干的不错,奖励你一个后腿。”

妖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火上烤的疑似它的远亲,这可怎么吃啊。

可是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想了许久之后,看着季天行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妖狼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下。

去他娘的远亲,它出生地里这里不知道多远呢,十万年前它们都未必有一个祖宗。

都不是一个种族,不讲究了。

一番休整,秦阳本来是打算将季天行送到黄泉魔宗的,顺便去看看张正义撑死了没,可季天行一听秦阳不在那边待,就死命的摇头不去,抱着大腿不撒手。

无奈之下,就这么带着,先去了南境和东境交界的地方,更新一下最新的情报。

不过,他这次可没有穿马甲,刚踏足大嬴神朝的地盘,就见天空中一道神光落下。

他的肩膀上多了一条白皙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

“咔嚓嚓……”

秦阳浑身的骨骼,瞬间就一阵乱响,脚脖子都没入到了大地之下。

一旁跟着的季天行,露出小虎牙,低吼一声就要动手了,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按在了脑袋上。

“哎哟,这才多久啊,小弟弟,你孩子都有了?”

“咳……青鸾姐姐,我才刚踏入神朝之地,你就来了,你是专门在蹲我?你也知道,之前的局势,迫不得已,我避避风头,这不,刚听说献国公挂了,我就赶紧来了么。”

秦阳干笑一声,对季天行挥了挥手。

“天行,这是青鸾姐姐,自己人,快点叫人,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喊青鸾姐姐。”

这是乱了辈分?错了,一点都没乱,那姐姐二字,也就是个称呼而已,并不是姐姐的意思。

只要比人家小的,就都要叫姐姐,叫阿姨就是找死。

所幸季天行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他一听“自己人”这三个字,顿时明白了,老老实实的叫人。

“青鸾姐姐好,我叫季天行。”

青鸾将季天行放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神采。

“季天行,他就是那个……孩子么?”

“是,就是他了。”

“不错,虽说蜕去了人魔之身,少了一日三升的进境,却也挣脱了桎梏,根骨天赋都不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可别给教坏了,要不这样吧,我带回去教导吧。”

青鸾的话刚说完,季天行就警惕的将妖狼拉过来挡在身前。

“小家伙,还认生的很。”

“青鸾姐姐,这件事以后再议,你这大忙人,总不至于,天天在这里蹲我这个闲散人员吧?”

“哼,我的确是在这里等你,我就知道献国公死了,你肯定会回来,我找你有要事,大帝姬有消息了。”

“嗯?”

“大帝姬从南海归来去了哪不知道,现在只确定大帝姬前些日子,去了妖国一趟,斩杀了蜈龙一族的大祭司,毁了他们的神庙,后来被大鹏族长和蜈龙族长,一路追杀到神朝境内,却被礼部尚书李大人所救。

李大人让我们别凑过去,他会办完这些事,正好域外邪魔,不知为何忽然大举进犯,数量暴涨数倍,实力更变强了不少,有些甚至突破了神朝天屏,我们也手忙脚乱的。

可是前些日子,我们打退了域外邪魔之后,却找不到大帝姬和李大人踪迹了。”

“你们是让我帮你们找大帝姬?”

“不错,你有飞鸾令在身,而且只能你用,必须要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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