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鱼洄游,目前差不多才过了第一站新月岛,想要抵达这终点站,还需要几日,不少等不及的人,已经开着海船出海,循着酿酒鱼的洄游路线堵截。
而看不上前面那些零头的人,也早已经开始准备,依然悠闲的,也只有这些纯粹来凑热闹,或者是另有目的的人……
一连数日,陈友达认真贯彻秦阳教的不要脸秘诀,死缠烂打,没得到什么好脸色,他反而乐在其中。
天天睡大觉的秦阳,就被所有人归为纯粹凑热闹的人。
身体在玉辇之中沉睡,美其名曰修养恢复,其实意识早已经施展入梦术,潜入到花想容的车辇之中。
拇指大的意识体,坐在一株灵花的花瓣上,继续窥探消息。
一连几日的窥探,得到的消息着实不少,而且也差不多明白了一件事,花想容背后的鬼面,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感知窥探,只有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才能感知到他的窥探。
而且,也发现花想容根本没想到有人窥探,那个鬼面平日里也不甚稳定,时不时冒出来一下。
“这女人可真是够拼的,修行功法,研习技艺,观看情报,一刻也不停……”秦阳靠在花蕊上,头枕着手臂,满脸赞叹。
只是这赞叹的话,还未落到地上,便见花想容拿出一张金纸,悬在她面前。
秦阳翻身坐起,伸长了脖子看了两眼,顿时面色发黑:“尼玛,还真有灵台圣宗的通缉令?”
只见花想容伸出食指,噗嗤、噗嗤在金纸上戳了两下……
金纸上的秦阳画像,一双眼睛变成了空洞,然后花想容再次挥动指头,一点灵光飞出,没入金纸,顿时,金纸破碎,化为漫天齑粉。
“若是明年,昊阳宝钟未响,秦阳必定未死,到时候你就等着吧,我一定要抓到你!”花想容咬牙切齿,喃喃自语。
秦阳面色发绿,神情讪讪,这次算是真的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小看这疯女人对自己的执念,不亲手将自己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这钟锤,必须尽快寻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回去了……
钟锤不送回去,第一步,秦阳诈死计划,就无从完美。
只有让所有人都以为秦阳已死,后面才好做一些,至少明年,昊阳宝钟响起的时候,所有人才会相信秦阳已死。
包括这个疯女子,也一定会这么认为。
被这种阴险毒辣,又娇媚动人,很是会骗人的疯女人惦记着,秦阳自己也觉得有些危险……
散去了入梦术,睁开眼睛坐起身,秦阳琢磨着,酿酒鱼快要洄游到这里了,也该准备准备了。
“裘兄,你醒了?”陈友达满面红光,精神状态似是不错。
“恩,醒了,差不多也快到酿酒鱼洄游到终点的日子了吧,我看这两天,外面的人都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应该开始了。”
“我还以为裘兄你都忘记了……”
“怎么可能忘记?我这几日闲来就去找人闲聊打听,已经为你想到了万全之策。”秦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裘兄,你伤势未愈,还是多休息吧,无需操劳。”陈友达对之前的赌约,已经不甚在意了……
“陈兄,你这样可不行,你若是赌约输了,多没面子,我已经打听到,酿酒鱼洄游,每三十年都会有鱼王带队,而且必定会抵达终点,今年正好又是一个三十年,到时候你只需抓到鱼王,谋夺鱼王孕育的鱼珠,这赌约自然是你赢了,你也能有面子不是。”
这酿酒鱼的鱼王洄游之年,乃是产酒最好的一年,而鱼王体内孕育的鱼珠,已经堪比一些妖兽身体上的宝物,极为珍贵,以鱼珠浸泡酿酒鱼所产的美酒,会有一些灵药所没有的特殊效果。
一颗鱼珠,起码能泡出来十壶最极品的美酒,这次来的修士稍多,十有八九都是为了鱼珠。
而最关键的,这几日探查消息,也知道了花想容,竟然也需要鱼王的鱼珠,开启海妖仙子的洞府需要这个东西。
那还有什么说的,自然不能让她拿到手,主动权必须抓在自己手里。
实在不行了,到时候亲自下场。
一晃又是一日的时间过去,一行人从崇明岛出发,奔行一个时辰之后,才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停下。
一路行来,已经见到不少海船停在海中,还有不少修士,也零零散散分布期间,都等着酿酒鱼的洄游大军抵达。
此地海水不深,洋流平缓,加之还是海中暗流交汇之处,资源丰富,天敌又少,这里一大片范围就是酿酒鱼洄游的终点站,大半的酿酒鱼都会在此产卵。
半日之后,远处一片银光闪烁,一道十数丈高的浪潮,绵延二三十里,一路横推而来,待浪潮靠近之后,才见海面之下,密密麻麻,无从计数,全部都是长约三尺的大肚胖鱼,疯狂的向着这边冲锋。
那一道绵延二三十里的浪潮,便是被这无数胖鱼,裹挟而来!
待这些胖鱼冲来之后,整个海面都变得银光灿灿,近乎将海面化作一片巨大无比的银镜。
在这等浩瀚的大势之下,海中所有的生物,尽数仓皇逃窜,便是一些体型数丈的海中妖兽,也不敢与这些酿酒鱼硬碰硬。
一条成人腰粗的巨大海蟒,逃窜不及,被裹挟入银光灿灿的鱼潮之中,不过击杀了数头酿酒鱼,便能彻底淹没在其中,再也没有了踪影。
此刻,无论是捕捉酿酒鱼的海船,还是凑热闹的修士,全部避其锋芒,没有一个人在第一波鱼潮赶来的时候下手,反而拼尽全力,避开这些鱼潮,避不开的,也尽全力做好防护。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惊叫在海面上传来。
“鱼王!”
叫声刚落,嘭的一声闷响炸开,一艘二十丈长的捕鱼船,骤然从海面飞起,船底如同遭到重击,包裹着的铁板,竟然全部凹陷进去,不少地方,更是支离破碎。
一条起码二十余丈长的巨鱼影子,在海面之下一闪而逝,转瞬之间,就消失在银色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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